<>若水却不以为意,接过手巾放到脸盆里,再拎起来拧了拧水,放到一侧备用,她把脸泡在脸盆里,约摸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又换了冷水洗了洗,用那毛巾擦干,就算是洗好了脸。
“师父找出了疫病之关键所在,以后咱们就能效仿规避,这么大的大好事,我如何还要哭呢?”
“你这洗脸的法子,却是稀奇。”诸葛锐看她也不像其他京城名媛似的涂脂抹粉,善自保养,却见皮肤吹弹可破,通透光洁,就连这脸上的伤疤也日益减淡,着实令人费解。
“你要是把胡子刮了,也用我这方法洗脸,保管你颜如宋玉,貌比潘安。”用温热的水打开毛孔,将其脏污彻底清除,再用冷水收缩,让毛孔有弹性,更加紧致。
“我这胡子,留了七八年了。”诸葛锐手摸着自己的一大把胡须,颇为得意,“男人长得好看又不能杀敌,管什么用!”
若水很想怼他一句,却终是没出声,却临出门前,歪着头对他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胡子都剃了!”
诸葛锐轻笑着,也不理会,又为她拿来斗篷,覆在她身上,比肩出了院子。
“姐姐,你先吃了早饭再去吧。”凶胸刚好端来餐食,又见苍鹰也跟在其后。
“我先去见过师父,你们将这些先送与父亲那屋。待会儿我就过去。”
“姐姐,昨儿晚上,老爷就走了,说是不放心皇上,想回京城看看。。。还留下话,说,让你务必照顾好母亲弟弟。”
若水抬头看像诸葛锐,深呼一口气出来,未发一言。
“穆白呢?”诸葛锐问身边的侍卫,却无人敢应话,凶胸却道,
“被我锁在柴房了,怎么,瑞王想徇私?”
诸葛锐揽着若水的肩膀疾步往前走,却道,“锁的好!”
“他与师父日夜操劳了将近一个月了,你们怎能如此无礼?!”若水拖着脚步不肯走,转头对着凶胸道,“你赶紧将穆白放了,如今越发的没规矩了!”
“谁让他将你吵醒了!”凶胸嘟着嘴,也不去放人,只端着食盒跟在其后。
“你别操心他了,那个混货,不治一治,只怕要反天!”诸葛锐将她抱起,任凭她挣扎拍打,也全然不理。凶胸还是第一次觉得瑞王这等蛮横是个好事,与苍鹰相视一笑,垂首继续紧跟着。
而鬼王见到他们时,却笑不出来。
“徒儿见过师父!”
“嗯。”鬼王坐到茶桌跟前儿,看着摆好的餐食,一点胃口都没有,只一个劲儿招呼若水快些吃,多吃些。
“师父,究竟是什么样的物证,你快拿出来嘛!”若水看他神色凝重,渐渐的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你把这汤药喝了再说。”诸葛锐亲手将汤药的碗递到她唇边,说,“汀水城的事儿就算是差不多了,我要回宫复旨,你要南下寻亲,又得有几日不能相见了,吃饭喝药,别让我担心。”
这话是说给若水听的,也是说给鬼王听的。天大是事,也得让她吃好了饭,喝完了药,再说不迟。
若水听的十分伤感,却是更加难以下咽,正欲推拒,却听得鬼王道,
“你的身子如今只靠一个‘养’字,每日饮食起居切不可马虎,切不可因事荒废,不然,再想养成现在这般,却是比登天还难了。”
若水直觉这物证,一定与她有着些微妙的关系,所以才能引得这二人说出这番话来。她仰头将一碗汤药全喝了,却不吃凶胸递上的蜜枣,只问,
“究竟是何物证,这会儿好拿出来了吧!”
却见侍卫四人,抬上来一个木箱。诸葛锐一挥手,那四人抬着盖子离开,侍立在侧。
若水上前一看,却见里面放着大小各异的七八种玻璃试管和圆形的模具,她呆滞的盯着那些东西看了好半晌,心内却是从惊骇恐惧,到后怕失落,最后,脚下一软,几乎要坐到地上,凶胸扶着她的腰身,也不敢出声,却见她满脸的泪痕。
“是我,是我的错!”她终是失声痛哭道,“师父,是我,是我的错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诸葛锐当然十分肯定此事绝不会是若水所为,却架不住鬼王的质疑和若水如此的失态,心中疑惑不已,不停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当日,我从瑞王府逃出去,遇到了,遇到了一个人。”若水闭上眼睛,却也止不住满溢着的泪,咬着唇,摇着头,继续道,“他,他,他有眼疾,我便给他做了副眼镜,做了一副可以戴在眼睛里面的眼镜。。。。。。就,就是用这些,这些材料,做的。。。”
“那这些东西,怎会出现在这里,又和鼠疫有何关系?”
若水推开凶胸,直直地跪在诸葛锐面前,痛哭流涕道,“我有罪,我有罪。。。。。。”
“你这是作什么?!”诸葛锐吓得六神无主,将她一把扶起,强抱在怀中,柔声问着,“你与他的事,本王早就不追究了。。。。。。”
“诸葛锐,我,我其实,我,其实。。。”若水还没想好该怎么说,皱着眉头,定了定神,又跪了下去,道,“我不是真正的景若水,真正的景若水早就死了,在那个娼馆里的第一夜,就被活活儿打死了,我,我是来自未来二十二世纪的人,我,我在那个时空里,也死了,是做实验的时候,出了意外,吸入了大量有毒的气体,不治身亡。”
她不敢看诸葛锐的神色,低头继续道,“我魂穿到这里,也遇到了和我一样,魂穿到这里的詹姆斯,他说他是来自二十四世纪,比我的那个时空,还要先进两百年。”
“好徒儿,快起来吧!”鬼王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便宽慰道,“你好心给他做眼镜,是在帮人,而他却用你的东西来害人,是他的不是,你又怎么能怪自己呢?”
“师父,若不是我做出这些东西,又没有妥善保管,又岂会酿成鼠疫之大祸啊!”
“他若是要害人,没有这些东西,照样能做到,这与你又有何干?”鬼王将她扶到凳子上,轻声说着,“你既然知道鼠疫,就该明白,这种病毒是何其的凶残,而那些病毒毒素才是其关键所在,即便没有你这些材料,你以为能拦得住他制出此毒么?”
若水恍然大悟,细想之下,才明白,若自己是那制毒之人,这些东西若是有大用,又怎会任其流落在此,而流落在此,最大的作用,应该正是想让自己看到,让瑞王看到,以此来离间自己与瑞王的关系,亦或是詹姆斯在提醒自己,他们都是来自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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