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弄来的?”还有多的,她坐下舀一碗。
怀袖道:“还不是沾了姐姐的光。”擦了擦鼻尖的汗,“午间阿贵哥火急火燎地从山上来,说是采买将姐姐给弄丢了,忙活半天得知姐姐在世子爷院子里才放了心。”
幽幽叹气,“只是这么一莽撞,叫管事姑姑晓得了,另指派了膳房的师傅去昭云寺,将阿贵哥一月例银扣下,外加好一顿责骂方消停。”抬了抬手里的碗,“也是他实诚,还惦记着给我弄点吃的。”
连翘一阵愧疚,又看她似是为阿贵打抱不平,不由气道:“我来又是为了谁?”
怀袖顿住,片刻扯住她衣袖,求饶道:“是我错了,姐姐别生气。”抿抿唇,小心睨她神色:“我也是瞧着他可怜——这两三年里,谁不知他满心满眼都是姐姐。此次姐姐来看我,我念着姐姐的好,但他违逆主子的命令一路寻来,也是感天动地的。”
这番话叫连翘彻底没了胃口,她搁下碗筷,淡声道:“那我该如何?他心系于我,我便以身相许?”面上并无端倪,但眼里微露芒光,泠泠似玉。
怀袖最怕她这副样子,当即闭口不言,装死混过去。
小丫头的心思,连翘不是不知道,却也不愿点破。自觉大了几岁,不该与她计较,闲扯两句,便回萧衡跟前候命。走到半截可,胸口堵闷,想了想,索性去膳房找阿贵。
她不愿欠人情,何况是他的。幸好以往的例银她没怎么用,凑够了数给他,两清最好。
阿贵涨红了脸,直愣愣立在槐树下,就是不肯接。
连翘想和他说清楚,可他的心思虽然明明,话却从来不曾说明白过,她一时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等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是心甘情愿的。”
“一码归一码。”连翘不管不顾地把银子塞进他怀里,他推着不肯要,一来一去,不知怎地就叫他握住了她的手。
莹白的肌肤,和玉似的凉,却又是软的。
他胸腔里“砰砰”跳得厉害,连翘发恼,趁机将银子丢下,抽身快步走了。可刚转个弯就碰到顾卫,躲在暗处不知瞧了多久。
连翘僵笑:“顾大哥。”
顾卫一副别有深意的模样,笑一笑:“连翘姑娘倒是个有脾性的。”小恩小惠,一般推就着也便受了,偏她不肯欠人情。许是想着有更好的去处,不愿轻易牵扯上……思及此,他笑意更深。
连翘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斟酌着问道:“如今七爷已到府中住下,自有人手伺候。还想请问顾大哥,奴婢应当如何?”
“先回屋候着吧。”顾卫不好擅自决断,“我与管事姑姑言语一声,你这几日不用做别的,若是七爷那边有吩咐,也好过去。”
“是。”
话虽这么说,但她又不是什么出挑的人物,在昭云寺时将就着要她去伺候,现下不缺人手,大可不必。
晚间早早睡下,怀袖缠着和她头挨头躺在一处,拿着她白日里给的帕子欢喜得不行:“姐姐针线真好,我若能习得一二,也是受用无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