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如同落雁惊惊翩鸿的乃是三名黑袍女子,手持细鞭长剑,脚踏苍穹落花,与江湖侠客一般头戴斗笠,皆是身负重伤,领头黑袍女子背上驮着一名昏厥老者,那老者浑身沾染泥土,断折着双腿狼狈不堪。
“尔等贼人,休要碰我家将军。”
四曰令赤红着双眼低吼,脚下如踏飞云,弯剑盘旋飞溅而出,刺穿云霄飞渡百川,卯足劲一掌出力,弯剑如同半弦倒钩收割人头,电光火石的那瞬便斩下二个女子的人头。
城墙上下围攻着众多“飞鸾令”的傀儡将兵,冰冷的袖箭掩藏在城墙青石后,一指提起袖箭的机关,视线里紧盯着余下三人,只待敌人有所动作,便会一指拨动百箭即发。
“是将军。”二曰令惊喜的亮了亮眼眸,随即脸色很快便阴沉下来,紧攥着手中的风朔,掌心微偏提剑,身法诡异莫测的直逼苍穹,其身形平掠僵硬的傀儡将兵。
“锵——”衣袖一振,剑声大起,一抹圆色冷电,如月夜苍穹之电光,直袭领头黑袍女子的头顶,那黑袍女子措不及防,衣袂翻飞甩出长剑去挡,却被风朔一剑拦腰劈断。
断剑飞溅而出,卡死在一截断壁残垣,风朔横空下劈而落,两股劲风被搅动得分为两半,这一剑夹杂着冷风已达黑袍女子的头顶,仅差分刻便可斩下此女的头颅。
头戴斗笠的黑袍女子身负孟轲,惊慌的挪退一步,手脚受其束缚,佩剑亦被风朔拦腰劈断,不肯弃孟轲而去,僵直着身子微昂着头,浑身打了个冷颤。
“阿藜——”声音已成破碎,被风吹散在城墙上空,云卷云舒间,东陵素来端庄的皇后孟矜拎着凤尾裙摆,将半个身子探出城墙外,身形如簌簌枯叶一般摇摇晃晃。
二曰令浑身一震,五指翻飞如残影,风朔微弯似月藤蛇缭绕在指尖,柔软的攀附着手臂肌肤,剑尖挑起几缕凌乱的青丝,被其锋利寒冷的剑气削断而飘落。
黑纱斗笠还是不可避免的四分五裂,黑袍裹身的女子微微偏头,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斗笠四分五裂滚落四散,黑色绢纱内绣着深黑色繁花,如细碎的珍珠一般顺着清风飘飞,狠厉抬眼间却是一愣。
“……小将军。”
二曰令满脸惊愕,“彼鹊,是你。”
赤蚀言意味深长的瞧了眼城墙上失态的孟矜,将目光投放在那名唤彼鹊的姑娘身上,不过是二十多岁,这姑娘身形纤细如燕,大抵便是孟矜最为宠爱的死士——阿藜。
此女手段残忍,且无情无义,东陵大臣私下对其威逼利诱,妄图从孟矜身边的亲信攻破,偏生阿藜这古怪女子一剑将其来者封喉,心智偶时如同三岁,武功高深莫测。
“小将军来这里作甚?”阿藜背负着昏厥的孟轲垂下眼帘,明知故问,身轻如燕的飘临于一截断壁残垣,裹着层层浓纱的面容深深的埋在其中,徒留下一双冷漠的眼眸。
多年以来的疲倦与奔波,眼里充满沧桑失落,再不复往日的水润灵动,冷漠结冰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脸颊也尖尖瘦瘦的,苍白着唇瓣,好看的皮囊下满是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