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你可曾知晓……”鹿辛禾说,“我本来很喜欢你,还为你落下一次泪,可你爱的并非是我,是那位叫卿卿的姑娘,如今你伤我一箭,我怕是再也喜欢不上你了。”
赤蚀言心头猛然间落下一块巨石,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被鹿辛禾的话被震得不轻,呆愣在原地,才颤抖着双手,涩然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鹿辛禾偏过头不去看他,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是颓然,道:“我说,我放过你了,不再喜欢你了。”
“不是的……”赤蚀言眼里闪过几丝慌乱,难得一见的慌了手脚,抓住了鹿辛禾的肩膀,将她偏过去的脸正对着他,纠结半天才挤出几句话,“你再等等我,待我覆灭东陵,我便什么都与你说。”
什么都与你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与你说,真的,你再等等,你且再等等,待他覆灭东陵报了血海深仇,他便带她做一对闲云野鹤的侠侣,浪迹江湖。
“晚了赤蚀言。”鹿辛禾失神的盯着他紧张的眼神,突然间笑了笑,眼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明媚,全然是一片死寂,苦笑道:“我再也不想听你那些虚伪的话了。”
“你一直都在骗我,一直在骗我。”鹿辛禾攥住赤蚀言的手腕,将指甲狠狠的掐进他的肌肤,用尽毕生的力气,双目失神,道:“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仗着我好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你,你就和你的皇位孤独终老一辈子吧。”
赤蚀言任由她掐着手腕,嘶哑着声音道:“阿禾,你且信我,信我,再信我一次。”
除了这句,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亦是他第一次唤她阿禾,初见时便想这般唤她,等了这么久,物是人非,意味全然已经变了。
“你放我走。”鹿辛禾仿若受了刺激,只要一想到搂抱住她的这双手曾经还拉开过箭弦,射穿过她的胸口,她就觉得一阵恶寒,拼命的想要逃离,“我要去找赤旻唤,你放我走。”
“赤旻唤……”赤蚀言越发将她搂紧,似乎要将其融进骨子里,缓慢的念出那三字,眸光渐深,低低的在鹿辛禾耳边道:“你莫不是喜欢上他了?”
鹿辛禾挣扎的动作微僵,身体逐渐紧绷起来,眼神流露出慌乱,却依旧强装着镇定自若,语气平缓道:“不是。”
“你撒谎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赤蚀言似笑非笑,松开鹿辛禾的身子,站在床榻前,脸上挂上一抹温和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生胆寒,“你不该喜欢一个将死之人。”
鹿辛禾抓住他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不顾胸口的伤口,脸色疼得惨白如雪,哀求道:“不要,赤蚀言,算我求你了,你放过赤旻唤。”
“你居然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赤旻唤。”
赤蚀言紧攥住袖袍深处的手心,将五指捏得咔嚓作响,呼吸沉重几分,隐忍着胸腔里翻涌着的怒火,几步上前紧捏着鹿辛禾的脸颊,眼眸里流露出嫉妒。
“我不准你喜欢他,你是我的东西,他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就连你都要从我身边夺走,母妃亦是如此,你亦是如此,他们还想要夺走我多少东西。”
鹿辛禾的脸颊被强硬的抬起,捏得双颊生疼,挣脱不开来,只能直视着赤蚀言的目光,道:“你有那位卿卿的姑娘就足矣,我放下对你的执念,你亦该放下对我的执念,我们都放过彼此,缘分与此亦是尽了。”
赤蚀言怒道:“你说缘分尽了便是尽了,我不准,卿卿也并非我的心上人,你在胡诌些什么。”
“不是你的心上人?”鹿辛禾冷冷的笑出声来,面上流露出几分愠怒,“那日你喝醉了,将我认错为名唤卿卿的姑娘,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赤蚀言你为了骗我,就是这般对你的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