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夭离眸光闪烁着温和的光芒,瞧着陨泽,眉眼带笑,微软的尾睫轻颤,宛若在纸上舞乱芳华的蝴蝶,嘴角抑制不住的勾勒出几分清浅笑意,腼腆而绝美的犹如一支清晨带着露水的玫瑰,她颇有些别扭的偏过头,难以启齿的重复了一遍。
“……哥哥。”
“你跟我弟弟性格真的很像。”陨泽渐渐松开对她的束缚,恢复成往日那般温和可亲的神情,多少带着几分难以言状的忧伤,指尖轻微颤抖伸向她的脸颊,白衣边沿镌刻着仙鹤纹路,飘若欲仙,含笑着,微微偏头:“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以为是我弟弟陨痕他回来了。”
长苏最小的修仙者唤陨痕,年方十三,生来爱笑,行事坦荡,风流恣意,笑以待人,据说天生一张娃娃脸,甚为可爱,两颗糯白虎牙,稍微一抿嘴笑,就俏皮可爱的露出两颗小虎牙,爱动些小机灵,本性活泼,可谓是长苏山子弟们所言的——长苏小狸猫。
花夭离生性本也是爱笑的,没有谁生来就爱板着张脸,只是她不似长苏山不问世事,一介十几岁的姑娘家,命太苦,经历过这世间太多难事,陨泽和陨痕虽没有亲人,却是有师兄弟们,而她,从始至终,一无所有,甚至有时候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掌握。
若说陨泽第一次遇见花夭离时,将花夭离误当成那位唤陨痕的小少年郎,她亦是无言以对,论初遇时,她承认她确实故作几分虚假来欺负陨泽,为的就是想捉弄捉弄这位过路人,再者说,她的确算不得好人,做这种缺德事,大抵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
或是因为花夭离和陨痕之间有一处相同——虎牙,颇有缘分,陨泽时而将她错认成是陨痕回来了,也不为过。
花夭离扶额摇头,笑着长叹:“你能如此惦念着你弟弟,这么多年情分未改,那位唤陨痕的少年郎应当和哥哥一样,是个很好的人罢。”予她而言,陨泽即与陵光一样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好人,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谓是要好上太多。
陨泽脑海里浮现出年少时的那位少年郎,一者吹箫,一者弹琴,回首含笑,衣袂翻飞,三千墨发束玉柳冠,明眸皓齿,满山遍野的夙忧花盛开如雪,凄冷的寒白,枯黄的梧桐树枝垂挂着红绸缎金铃,风吹过,簌簌作响,绝代风华的两位少年郎,惹人艳羡。
他笑道:“我弟弟陨痕生性跳脱,与我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的确是位难得的少年英雄。”
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长苏山子弟们皆说陨泽对于陨痕而言,便是骄傲的象征,却无人知晓,无论是那次封印处杀妖,或是多年前他的跳脱、爱耍小聪明的性子,在陨泽心里,虽然不曾言语,但陨痕又何尝不是他这个身为哥哥心中的骄傲。
这样的手足情深,彼此之间都是不可替代的骄傲,一者喜静,不苟言笑,更不爱声张,所有的感情皆藏于心腹,一者跳脱,活泼爽朗,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他哥哥的厉害之处,着实令人羡慕。
花夭离笑得甚为勉强,偏过头时收敛满脸笑意,再也挤不出半分笑容,漫不经心的侧身倚靠在树干上,依稀可见额头被风吹起几缕凌乱的青丝,遮盖住眸底如同流水似的碎光和凄凉,满腹叹惋,故意偏开话题,“如今这场棋局我们看也看了,妖物捉也捉了,论到底不过因人而起,莫非我们真的要回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