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蚀言微微皱眉,紧握明华欲要抵挡,人潮里却是猝不及防的飞溅出几枚银针,他抖落水袖以柔克刚将其击落半空,那几枚银针轰然炸开,结成几股蛛网一般四散开来。
银针已然是临近面前,他急急仰面半倒提力退后,脚尖勾住地面轻巧滑行,掌心发力推出明华,银针断溅于剑身,微微一偏头,便险险的擦着发丝飞射而出。
地面的青石板和泥泞瞬间黝黑,毒气腐蚀于青石板,青色的草苔仿佛一瞬间经历了盛极而衰,干枯敛着瓣叶,全身冒着浑浊黑气栽倒在地,青石板也隐隐约约裂开了几道口子。
如若是平常人的身体碰触到这毒针,怕也是要掉半条命。
十曰令之人,三曰令染引,擅使暗器毒术,几枚银针浸染百毒淬炼而成,容颜俊美,不喜于色,拥有一个令人发指的癖好,那便是爱收集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美人皮。
小小银针是他的出师绝技,被四方诸国并称为“火树银花。”
据说南弱城一战,孟轲将军战死沙场,十曰令之人见神杀神佛挡杀佛,三曰令染引投以“火树银花”,所经之处片甲不留,常年寸草不生,堪比凶器。
然,还没有结束。
三曰令的目光变得深沉,素来冷峻的眉目间也染上了得逞过后的笑意,他搀扶着八曰令冰冷的尸体,轻叩着手指,在心底无声默念着赤蚀言的死亡。
赤蚀言颔首回以一笑,撩开被银针飞溅而过的一缕青丝,举起明华轻飘飘的连带着底端将其那缕青丝削落在地,那缕青丝悄然无声的飘落在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被风一吹化为灰烬。
三曰令的脸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如临大敌。
二曰令森然冷笑,趁着赤蚀言失神片刻,风朔剑尖挑起泥土呼弄而去,风势恰好是吹向赤蚀言那边,巧借天势,黄土滚滚夹杂着碎石子,灰尘满天飞舞飘浮。
赤蚀言挥袖做了一个拨开云雾的动作,灰黄色的滚滚尘土平铺在他的面前,被其劈成两半,他淡然自若的看着两人,眼神又冷上几分,满天飞舞着的灰尘不攻自破。
“我再说最后一遍。”
二曰令的脸颊被反射而来的碎石子划破出一道血痕,惨白如雪的脸平添几分嗜血之色,紫袍翻飞长剑凌厉,却依旧未曾退后一步,脚跟定地欲要发力,喉咙里咻的滚出两字,“滚开。”
“你不能杀了他。”赤蚀言极具轻描淡写,抬眼瞧见眼前这人脸色突变涨红,赤红着双眼已然是无可阻拦,只得笑道,“这般一剑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潮湿深幽的街道里,两人长久的对峙,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凸显其风度不凡,赤柩叙从心底涌出一阵恐惧,洁白的里衣和手掌沾染着血水,右眼空洞无物,痛觉以清晰可见的蔓延全身。
二曰令失控的思绪逐渐清明,疑惑不解的抬眼瞧了眼前之人一眼,漆黑如繁星的眼眸,风朔虽然未曾挪开半分,但是脚跟余力已是微松。
赤蚀言脸色缓和几分,唇瓣微抿,一双桃花眼弯了弯,眼底凉意刺骨,讥笑三分不齿,眉目仿佛烟黛入山河,鱼水微拨水面涟漪,语气狂妄不羁。
“跟随我,半月之内我替你家将军覆了这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