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肤若凝脂,眸光含星,净骨通琉璃,满头三千青丝散落用以紫荆木高束发,漂亮弧度的眼眸垂下一层浓密的鸦羽,寒气刺骨,如蝶翼翩飞,薄纱轻雾,双眉飞入冷剑,唇瓣若含梨花素白,冷眸虽骨寒,却也觉得是一种君子皎月般的青松落色,抿唇微笑,刹那间荡漾出满城九方浮华。
风雪交加欲摧黄金楼,那戴着白纱斗笠的少年郎躺在“咯吱”晃悠的杂草木板车里,一条腿折成好看的弧度,随意又懒散地搭在木板车里,挺直了腰身,低低地笑起来,似是在轻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歌谣,颠三倒四的哼唧道:“京满寒川十九州,何人共渡霜临花……”
山匪头子回首望去,将那柄生了铁锈红的长刀别在腰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也是司空见惯了这种一个接一个不怕死的少年郎,呵斥问道:“今天还真是晦气,出头鸟可算是一个接一个,怎么?胆子倒是不小,难不成你是官府的人?”
待看清少年郎的样貌,沙匪头子竟是意外的觉得少年郎生得一副好样貌,人皆有爱美之心,他也有怜香惜玉之心,顿时觉得若是直接杀了有些可惜,于是便随意的挥刀,狐假虎威般的威声厉呵,“莫非你是个不怕死的,也想跟这小子一样做我剑下亡魂?识相的还不快滚。”
却又不经意间,绿豆大小的老鼠眼直射出贪婪和迷恋,毫不顾忌的用淫邪目光由上往下扫了一眼年轻的少年郎,犹如捕猎猎物的猎食者,眸光闪烁,难掩其间惊艳,当即心猿意马,心花怒放,对着一旁的小弟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人跟随他多年,已是懂得察言观色,顿时了然于心。
陵光却是警惕性极高,发觉到对方打量货物般的眼神,淡淡地抬眼,眼神锐利如刀剑,直探沙匪头子的肮脏心思,片刻后,他瞳孔微缩,冷哼一声,皱着眉头偏开了头,眸底似有一瞬间的冷光飞快地闪过,不消片刻,杀意已决。
无人发觉的角落里,他于衣角底下轻抬起食指和拇指,光影斑驳陆离,神情也显得晦暗不明,十分随意的聚中一捏,像是在凭空捏碎了什么东西,又是抬指对着虚空做了一个划开云雾的举动,然而,他的脸上仍旧是冷漠又疏离的,没有任何来自于活人的感情。
沙匪头子看得正是痴迷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惨叫声直入九霄,刺入众人的耳膜,似是刻骨铭心般的刺痛,他眼前一黑,从脸颊处到嘴角都爆发出惊人般的剧烈痛苦,捂着眼睛,却是惊慌失措的摸到了一大把猩腻铁锈味的液体,是鲜血,退了好几步,也不知是不是绊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顾不得狼狈便撕心裂肺的捂着脸嚎叫起来。
他的眼珠子突然没有丝毫预料的爆裂了,脸颊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整张脸都被鲜红的血液染红,如今只剩下血淋淋,极其可怖的两个眼眶血洞,迸溅的鲜血如同蛛丝般四散开来,倾泻了一旁沙匪们的半张脸。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