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公主撇了撇嘴,表情很是不情愿,“我虽不喜欢她,可是听闻她宫中的小厨房里新去了个厨子,做出的菜很是美味,想来今日设宴必定有他下厨,我这不是想着去尝尝传说中的手艺吗?”
沈秋歌被逗笑,轻轻摇了摇头,这倒像是凝香公主一贯的作风。
很快女眷们便都聚齐了到了椒房殿内,皇后坐在高位上,同女眷们说着体己话。
沈秋歌是向来不爱这种场面的,敛下眉去分心旁的事情,反正殿中人这么多,也无人会注意到她。
聊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有人轻呼了一声,“咦,怎么不见司马大姑娘?”
闻言,殿中响起一小阵议论声,众人这才发现,司马如月并不在殿中,而司马婉儿孤零零坐在一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像是刚受了委屈一般。
“你姐姐呢?”有人开口问道,语气不算太好,声音中还透着点不屑。
司马婉儿怯生生地摇了摇头,“方才姐姐说她心情不大好,想自己走走,叫我先离去,我也不知她现下到了何处。”
这下子哗然声更大了些,有人低声道:“总归不是司马大小姐来殿中的路上迷路了吧?”
可是话音落下,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司马如月因着母家的原因,来宫中的次数并不在少,况且此处离御花园也不远,总不至于迷路了,就算真的迷路了,过往的宫女太监那样多,随便拉上一个叫人带路就是了。
正思忖着,突然有一个小太监惨白着脸扑进殿中,嘴中直嚷嚷着:“皇后娘娘,不好了!”
皇后微微蹙眉,她身旁的贴身宫女见状,便柠起眉来怒斥道:“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好好说话,当心惊扰了娘娘,娘娘治你得罪!”
那小太监好悬稳住了心绪,吞了吞口水,看了眼皇后的眼神,这才犹豫着道:“方才奴才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是司马大小姐的。”
话音落下,仿佛一道惊雷劈落,椒房殿中直接炸开了锅。
司马婉儿更是吓的从椅子上跌落,浑身颤抖不停。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你可看清了!”皇后到底是经过些风浪的,很快稳住了心绪,表情却也很是难看。
毕竟权臣孙女突然枉死宫中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盛京城内必然引起大乱。
小太监都快要哭出来了,“奴才怎敢妄言?再三确认,那……那的确是司马大小姐啊!”
这些椒房殿中的女眷们都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曾听过见过这样的事,已经有人受不住惊吓晕厥了过去,殿中一片大乱。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对旁边人唤道:“速去将此事通禀皇上,再派几个人到御花园守着,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贴身宫女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皇后这才把视线又落回到了那小太监身上,眯了眯眼,沉声开口道:“司马大姑娘是如何身亡的?”
小太监忙回道:“奴才方才已经请太医验过了,是被一支斜插在胸口处的银簪刺死的。”
这话落下,更是引起一阵慌乱。
要知道,银簪都是女儿家的物件,况且方才众多女眷同司马如月在同一处,莫非杀害司马如月的人是在椒房殿众人之中。
“是霆王妃!方才她就同司马姑娘吵了一架,一定是她气不过,才杀害了司马姑娘!”角落处,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矛头直指向沈秋歌。
沈秋歌的眉头狠狠一蹙,偏过头去,看清了说话之人的正脸。
是兵部尚书之女左清秋,平日里与司马如月交好,难怪此刻会第一个站出头来。
沈秋歌面上维持着冷意不变,说出口的话却是更阴沉了几分,“左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如今人证物证皆不在,你便空口白牙污蔑本宫,本宫大可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左清秋被她的话噎住,一时无言,正不知该如何反驳之时,那小太监就恭敬地双手递上了一个被手帕包裹住的物件。
那手帕上沾染了点点血迹,不用想便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皇后娘娘,奴才方才来时,将簪子一道带过来了。”那小太监高声道。
登时有人快步走过来,接过那手帕,又呈到了皇后面前。
摊开手帕一看,是一支十分精致的蝴蝶银簪,上面用翡翠点缀着几朵杏花,整个簪子都显得更加灵动。
“你们可曾认得,这是谁的簪子?”皇后眯了眯眼,由着旁边的宫女将簪子捻起,呈给众人瞧。
见到那簪子的瞬间,沈秋歌倏地变了脸色。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人抢先一步开了口,“是霆王妃的簪子!我今日进宫之时瞧见了,觉得好看还多瞧了几眼!”
话音落下,所有视线都几乎集中在了沈秋歌身上。
果不其然,她原本头上应该是两只蝴蝶玉簪,可此刻却只有左面的一只斜斜插在头上,显得有些怪异。
“霆王妃现在 还有何可说的?”左清秋的声音陡然抬高,怒斥一声,“我看分明就是你心中对如月姐姐还有恨意,故意杀害了她!”
皇后始终未开口说话,只眯了眯眼睛,情绪看不出喜怒来。
摇光在身后急的直跺脚,可这种情况她一个奴婢是没资格插话的。
凝香公主更是直摇头,“这绝无可能,王嫂从始至终都同我在一处,难不成是她当着我的面杀害的司马如月?”
众多闹声之中,沈秋歌站起身来,面色也有些难看,她跪下,对皇后行了一礼,才开口道:“皇后娘娘容辩,此事一定另有蹊跷,若我真的有心想要杀害司马如月,大可以用旁的法子,总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我的簪子来刺死她。”
这样一来凶手便挑明了是她,试问一个人倘若真的想害人,自然会选择最能为自己脱罪的方式,可眼下的种种证据都未免太刻意了些,像是有人一早就故意想要栽赃给她的一般。
“那簪子的事情如何解释?”皇后微微蹙眉,“那簪子的确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