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小溪中洗澡,弄得水花四溅:我洗澡时总不能还监视我吧?
她恨恨的撩水清洗,突然一只水獭懒洋洋游过,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佐云霏吓了一跳,连忙飞身过来,“你……没事吧?”
媸妍明明该扭过身去遮挡春光,可是她灵机一动,赶紧飞快的挡在水獭前面,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没事,就是刚才有只蝙蝠飞过,吓了一跳。”
佐云霏这才见她头发sh漉漉的站在溪水中央,低垂着眼睛好像吓懵了,胸前都埋在水里,月光朦胧的照在她的身上,她尽力遮挡,还是遮不住从水中折射出的两抹粉红。
他脸色泛红,这令人心慌的景象,是跟以前看到的端庄圣洁的画完全不同的──眼前的女人只像个被吓坏了的邻家女儿,如果说之前的“主母”是他不肯亵渎的使命,那麽眼前的姑娘,却是让他的心突然生出了一棵奇异的小苗。他甚至突然对主公的执着产生了一丝怀疑:她也许不是主公要找的人,那样岂非更好……
媸妍抬眼,视线有些心虚的跟他对视,不敢肯定他看没看见身後的活物。
佐云霏以为她害羞嗔怪,更是面色滴血,眼神闪烁,“我,我去为你铺床……”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却不知这天地野外,哪来的床可铺。
媸妍见他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目光如电,一把抓住那个快要游远了的小东西,将它後爪绑在靠近岸边的水草上,於是可怜的小水獭只好不停的蹬动前腿,发出水流叮咚的声音。
想必就算没有声响,佐云霏一时半会也不好意思回来,她匆匆穿好衣服,赶紧循着天都的方向逃跑。
跑到林外,刚好遇见两位少侠赶路,这王一山和秦宁,都是在武林大会上打过照面的,媸妍不认得他们,他们却认出了她,见过礼後,热情的要求一起赶路。
媸妍想说先走一步,可是又没法用轻功,又怕被发现出来,只好答应一起赶路,想到了人多的地方再告别。
王一山和秦宁也是对美人献献殷勤,想要讨好而已,倒也不敢对一阁阁主不敬。
这夜媸妍天未亮醒来,想要先走,却听见身旁两人小声嘀咕:
“真的,我刚才看她离火堆太近,想过去帮她移开一些,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她一点功力都没有!”
“不可能,武林大会上我见过她,当时楚谷主恶作剧揭掉了她的面纱,引得一众哗然,我绝不会记错!”
“你说的我也记得,当时她跟楚谷主过招,是有武功的。可这位阁主姑娘脚步虚浮,似乎是受了重伤?”
两个人的言谈戛然而止,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冒犯是一回事,但是若是没有威胁,恐怕仰慕心折就会生出了肮脏邪恶的心思了,更何况这里荒郊野外,谁会认识他们?
媸妍警觉的坐起,“多谢二位少侠陪同,只是本阁主门下已经奉命前来五里外迎接,就不劳二位奔波了。”
秦宁也不全信,“那是最好了,只是阁主大人似乎身体有恙?在下小通岐黄,可否让在下诊断一二?”说着,竟然放肆的上前抓住媸妍的手腕。
媸妍怒极,可是挣脱不得,被他牢牢抓住,这下立见分晓。
二人脸上顿时出现喜色,胆子大了起来,“想不到阁主大人竟然真的内力无存,不知伤在何处,可让我二人帮帮忙?”
媸妍恨恨道,“你们若真要找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大可再进一步!”
王一山面现忐忑,秦宁却胆子肥壮,干脆将她扯到身下,一把撕烂了她胸前的衣衫,转头道,“都这步田地了,就算我们不做,她会放过我们吗?一不做二不休,玩个痛快,事後再说。”
王一山被说动,也上前抓住媸妍的双手,就要去亲她的小嘴,却觉得手臂上一下刺痛,嘴角流出一股黑血,栽倒在地。
秦宁一边推他,一边道,“你别挡着我啊……”刚说完也觉得肚腹被什麽刺中,体内翻江倒海,口吐白沫,不过呼吸间就见了阎王。
媸妍脸色难看,半坐起身,看着倒地的两具尸体,幸好她带着郎阿里送的镯子,可是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不会武功的情况,偏偏现在容貌惹祸,更是寸步难行,这才走了几步路,她的毒针已经用完,没有武功的她,四处乱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除非等到她们接应。
她想了想,将衣服撕得再烂些,又将尸体上搬到腿上,开始枯坐。
☆、(13鲜币)225被掳2
“对……不住……”
佐云霏不多时匆匆赶到,看见她衣服四分五裂,露出窈窕的曲线和白嫩的肌肤,身上还半压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她眼神茫然,不知在想什麽。
他突然心疼了,解下衣衫给她披上,也不知她吃亏了没有。
媸妍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封住我的内功,我怎会这般狼狈,被下三流的人欺负?”
佐云霏如同吞了黄连,直觉接口道,“我,我会负责的。”说出口却哑然:她从来不是他的责任,他就是想负也负不了,心里转了几个圈,不知这事若是主公知道了,会不会嫌弃她?想必主公坚持了这麽多年,不会轻易放弃,若是知道了,万一伤害她更是不好。想来想去,他还是要带她回去。
媸妍本来身上没有这麽狼狈,她正是刚通了,才故意等他到来,与其自己乱跑,不如等待门人接应,现在误导他以为她被人侵犯了,好叫他内疚点,对她宽松些,下次就好逃了。
但她刚才听到他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心念电转,突然声音软了几分,怨怼的抬头看他,“你就愿意亲手把我送给你们主公吗?”
佐云霏心慌意乱,加上内疚,不敢看她,“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主公的。”他又顿了顿,“如果主公日後反悔,我会照顾你的,你别担心。”
若是主公始乱终弃,他便愿意为今天的失误承担後果,显然他忘记了,媸妍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不需要人照顾。
佐云霏也不知心中内疚多一点,还是胡思乱想多一点,媸妍怕他久留问起她如何杀死二人,发现毒针,便叹息道,“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待走回原先落脚的地方,媸妍看到那可怜的小东西还被缚在水草里幽怨的挣扎,心情这才好了点,上前把它放掉了,忍不住埋怨佐云霏,“你也是的,怎麽不放了它?差点饿死它。”
佐云霏见她嗔怪,想起她的顽皮,也笑了,“我急着找你,哪里顾得上别的。”
媸妍见他目光早已不同之前的洒脱磊落,心想,若是哄他为她疗伤更好,便施展美人计,轻轻拥住他的腰,“你真的要亲手把我送给别的人吗?可我为什麽觉得,我喜欢的是你……”
佐云霏身子顿时石化,无措的看着怀中的人,告白他听过不下百次,可从没一次像这样,心里砰然心动,喜悦到极致!
他想回抱她,可拳头握了又松,还是推开了她,他现在的心思已经是大大的背叛和不敬,不可以再越雷池一步,他苦涩的一笑,“主公潇洒倜傥,你见到他便不会这麽想了。”他离开她些距离,才镇定道,“无论如何,你都是主母。”
媸妍见他水米不进,也懒得再编谎话骗他,干脆不搭理他。
第二日媸妍看到雪菟留下了接头记号,心头稍定,决定甩掉他。
她一反常态,坐到他对面,“我昨日心情不好,你别责怪我。”
佐云霏低头,“我知道……”
媸妍见他自责纠结的样子,突然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又无辜骗了一个纯洁的好男人,实在是罪过,她沈默了半天,“你抱抱我。”
佐云霏扭过脸去,他的手臂轻轻发抖,看得出极度克制,想要抽身离开。媸妍突然搂住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磨蹭。
佐云霏双臂一垂,再也拒绝不得,缓缓收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媸妍手臂揽在他的身後,镯子抵上了他的脊背,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只见佐云霏似乎意识到什麽,眼神微转就要推开她,媸妍忙迎面送上樱唇,吻上了他的唇齿。
佐云霏身子一僵,整个人像是被软化了,眼神从犀利变得温柔如水,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而几乎是同时,他的身子也软麻下来,倒在草地上。
媸妍看着他纠缠的眼神,“这次我真的要走啦,我耍了点小手段,你不要介意,之前我没被人强迫,你不用内疚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走了两步又顿了顿,“不用担心我,我的人已前来接我了。”
出了林子,前来接应的雪菟等人见到她大喜,“阁主,你没事吧?”
媸妍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功力出了问题,连轻功都不能用,你们快些护送我去鸳鸯楼,我有话交代如意。”
几人雇了马车,连夜到了天都的鸳鸯楼,如意早听说白云寺出了大事死了主持,正担心媸妍下落不明,还好及时找到。
媸妍却是担心另一个人,“蒺藜被掳走多日,也是因为我才出事,我很担心,不知可有她的下落?”
如意笑道,“前几日也刚好看到蒺藜放出的密信,我们里应外合,蒺藜已经回莲华阁了。”
媸妍急问,“她出来的时候可有什麽不同,受了什麽委屈?”孙玉龙被她好一番报复,又见到蒺藜的相貌,她生恐蒺藜吃了什麽亏。
从某种程度来说,蒺藜算是背负了她的过去。
如意摇头,“看起来没有什麽委屈,说孙玉龙受了什麽隐秘的伤,找太医治了几日,还下不来床,不曾有时间去扰她,我们也不过三日就救了她出来,想来还算及时。”
媸妍皱了皱眉,半晌没有说话。
“我很累,去为我准备一碗浓浓的避子汤来。”
之前同岳氏师徒还好说,这要是孕育下杜皓然的子嗣,她可没心力去生下这孽子,虽然已经三天了,但还是想求个心理安慰。
如意大吃一惊,“阁主──”
媸妍知道她想什麽,“不是他,那佐云霏还算礼遇,我同他也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说到这里,她也不想再多说,只听砰的一声,像是哪里打翻了茶盏,不由皱眉问道,“谁在隔壁?”
如意吩咐人去察看回来,道,“没人,大概是她们养的猫儿吧。”
媸妍点头,扯下脖颈上的白玉虎符,到底觉得还有大用,没鲁莽扔掉,随便扔给了如意,“这虎符交给你保管了,同孙玉龙的那兵符各为一半,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