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一更)(1 / 1)

云清远拧着眉,道:“琴雪,我早跟你解释过的。”

“当然,我知道啊,”琴雪睨他一眼,“你早就怀疑王宫里有魔族的细作,所以才特意将师尊、我哥他们请到王宫里来,可事实上呢,我哥来这里每天都在帮你做事,最后得到了什么?我哥那样的人,怎么会对后宫动心思?!这纯粹是陷害!”

“够了。”厉川寒打断他们,语气严厉。

云清远安慰她说:“别着急,饮冰剑丢了也不是你的责任,我们大家一起帮忙找。”

“找?你找得到吗?”琴雪冷笑道,“光是一个给云享下毒的侍女,你足足找了两天,尸体都没找到!”

“是,师尊。”琴雪叹了口气,双手合在身前,揖礼道,“弟子鲁莽了。”

云清远上前一步,道:“仙尊,你能回忆一下具体细节,关于饮冰剑究竟是如何被偷的,有没有重点嫌疑对象?”

她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啊?!

琴雪眼神落在云享身上,道:“师妹,昨天我们离去之后,是你一直待在师尊这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云享犹豫着说,“我没注意……”

吵着吵着,两人一道进了屋,看到神色冷淡的厉川寒,这才回过神来,一并行礼。

厉川寒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淡然说:“饮冰剑不见了。”

“陛下的决定,我又能怎么办,我现在把琴风从离焰天请回来吗?”

“你是陛下的儿子,为什么不能跟他说?”

厉川寒坐在榻上,淡淡地说:“等人齐了再说。”

连雾紧跟着进来了,仍然穿着朱红色袍子,精神奕奕的,朝厉川寒行礼,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饮冰剑丢失的消息传出去后,临风门弟子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我可以跟他说,但你觉得陛下会答应吗?他说了不想再看到琴风,怎么会轻易地让他回来?”

众人俱是一惊,分别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琴雪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饮冰剑怎么会丢?

厉川寒垂下眸,略一思索,“昨晚。”

云享暗自惊了惊,昨天晚上她不是一直守在师尊屋里吗?

琴雪来的最迟,她身旁还跟了云清远,两人还在外头就在吵架。

“早跟你说了,如果我哥在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只要有他在,找个人还不简单吗?”

厉川寒看了眼桌子,道:“平时剑就在桌上,不会有人去碰,昨日本尊身体有恙,没太注意,今早醒来时剑就没了。”

众人开始思索,琴雪问连雾:“阿雾,昨天我们进来时,你注意到桌上的剑了吗?”

“没呢,”连雾一脸认真地回答,“昨天光顾着看师尊了,没注意屋子里的东西。”

云清远主动请示仙尊:“既然饮冰剑是昨天晚上丢的,那它很有可能还在王宫里面,我现在令人封锁王宫,一处处查找,另外询问昨晚值班的侍卫,看看他们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入。”

厉川寒道:“可。”

此时,云享突然插嘴:“其实,不瞒你们说,昨晚我一直守在师尊房中。”

“……?!”

琴雪忙道:“那你可曾发现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线索?”

云清远担忧道:“你守在仙尊屋里做什么?昨晚睡在哪,床还是地板?有没有着凉?”

连雾笑道:“我说呢,怪不得云师姐身上的气息与往日不同,原来是……不可说呀。”

他这一说,席冰、云清远立刻反应过来:“!!!”

云享并不理会他,脸上微微发烫,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意思是,能在我和师尊眼皮子底下将饮冰剑偷走,此人一定实力非凡,修为和境界在我之上,整个王宫,修为和境界在我之上的人并不多,将他们全部召集起来,一一盘查便是。”

连雾双手相互揣着,笑道:“师姐,连我也要查吗?”

“当然。”云享毫不犹豫,心想——你才是重点盘查对象。

符合要求的人不多,除了临风门众人,也就只有国君身边的几位侍卫了。

云清远一一盘问他们,昨晚在哪里做什么,可有目击证人。

席冰:“昨晚在后山练箭,没有目击证人。”

连雾:“昨晚出宫逛了,在月青楼听了一晚上的曲子,月青楼的歌姬可以替我证明。”

琴雪:“昨晚我跟谁在一起,你难道心里没数吗?你以为我会偷饮冰剑吗?”

云清远:“……行吧。”

侍卫1:“我昨晚守在陛下宫中,不曾外出一步。”

侍卫2:“我昨晚在查侍女朝朝的下落,不曾踏入此地,也不曾发现古怪。”

侍卫3:“啊我昨晚喝多了,没印象啊,饮冰剑不是早就应该赐给王女殿下吗?她可是赢了比武大会啊。”

这茬都过去好久了,云享早就忘了自己赢了饮冰剑这事。

徒然听侍卫这么说,她有些惆怅地想,既然她已经赢了比武大会,为何师尊又迟迟不赐予她饮冰剑呢?

是因为她体内有魔种,担心她拿着饮冰剑做出对人界不利的事吗?

很快,她驱逐掉这个想法,重点问连雾:“师弟,你说你昨晚都在月青楼,是一整晚都在那吗?”

连雾有些难为情地说:“是啊……不过你放心,我就是去听了曲子,别的什么都没做。”

说得好像云享很关心他到底有没有跟歌姬睡觉似的。

她一点都不关心!

后来月青楼的歌姬也的的确确为连雾做了证明,他反而成了这些人里面嫌疑最小的了。

云享忍不住想:难道他在这王宫里还有别的帮手?像偷饮冰剑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他自己动手?

还是说,偷剑的人当真不是他?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侍女主动跑来作证,指着云享道:“我昨晚亲眼看到,是王女殿下亲手将剑交给了一位神秘人!”

“!!!”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连云享自己都惊呆了,她信誓旦旦地认为,是连雾偷走了饮冰剑,结果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变成了怀疑的对象!

不光是这名侍女来作证,其他人也证明了自己所看到的。

一名侍卫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我昨晚也看到王女殿下拿着剑出门了……具体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就不是很清楚了……”

“你胡说八道!”云享气道,“我昨晚一直在师尊房中,从未出过门,我怎么可能会偷饮冰剑?”

另一名侍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正因为昨晚一直是你守在这里,所以偷走饮冰剑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云享:“!”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小声地议论着——

“难道是殿下贼喊捉贼?”

“难道她是因为无刃仙尊迟迟不肯赐予她饮冰剑,所以才要偷吗?”

“殿下该不会跟魔族的人有勾结吧?”

小小的声音,混在嘈杂的屋子里,仍然显得非常地刺耳。

云享几乎能感受到体内那颗魔种,在她身体里躁动不安了。

她心里极不平静,一方面她无法理解这些人,他们究竟是如何怀疑到自己头上来的?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动摇,甚至很难相信自己——难道我真的做出那种事情了?

人们像虫子一样聒噪,在她耳边吵嚷个不停,她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容,只有黑漆漆的影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各自凭借着恶意妄自揣测。

她头晕目眩,难以相信眼前的情景。

面对质疑,她拼命地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否则……体内那颗躁动的魔种,或许真的要失控了。

眼下,不止是一个人看到她带着饮冰剑出门了,言之凿凿,难道说……这也是连雾的计谋?

他是在故意刺激自己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将计就计、做出一副失落、绝望的样子?

云清远怒极了,喝道:“饮冰剑本就属于王女,就算她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根本算不上偷!”

沉默许久的琴雪开了口:“我听说云师妹之前跟魔族的人有勾结,还拜了一位魔头为师……”

她抬眸看着云享,恨不得要将她当场看穿一样,道:“师妹,此事是真是假?”

果然,要拿她过去的黑历史来说她了。

云享无以反驳,脸色沉下去,当着众人的面,点了个头。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琴雪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还听说,那名跟你出逃的外门弟子方时岚,实际上是魔族中人……师妹,你到底跟魔族的人有多少牵连?!”

云享没有回答她,垂下头,双手拽了拽衣角。

琴雪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希望是你,但你应该知道,饮冰剑若是落入魔族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正因如此,他们才要如此大动干戈地查饮冰剑的下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享身上。

她扭过头看向无刃仙尊的方向,眼睛里漾着泪光,轻轻地、试探地问:“师尊……你觉得呢?你也以为是我偷走了饮冰剑吗?”

厉川寒淡淡地开口:“为师不知。”

不知。

亦是不信任。

云享难过地皱着眉,垂下头,不再为自己辩解。

她听到一声声叹息,可是却没有人能完全坚定地相信她。

没、有、人。

事情变成这样,所有人都料想不到。

琴雪皱眉看着她,语气严厉:“云享,你到底把饮冰剑交给谁了?”

云享摇头说:“我不知道……”

别再问她了,她昨晚除了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再问下去她怕自己要失控了,体内的魔种彻底抑制不住了。

厉川寒看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说:“当务之急,先拿回剑,免其落入魔族手中。”

众人领命,各自离开了。

云享也跌跌撞撞地往回跑,表现得极为愤怒,凭着记忆去找秋水宫的方向。

一方面,她分明知道这是连雾的陷害,目的是放大她心中的仇恨、愤怒和失望,她配合着连雾,做出一副疯狂的样子。

另一方面,她的的确确失望了。

所谓神都王女、无刃仙尊的亲传弟子,也不过如此,声名、信誉,完全不堪一击。

当一个人开始怀疑你的时候,你的罪孽便凭空生出来了。

她做过很多糊涂事,正如琴雪所言,她勾结魔族的人,拜了魔头为师,还跟着魔族少主叛逃,是是非非在她身上早已经说不清了。

莽莽撞撞地跑了一段路,她被回廊里的台阶绊倒,扑通摔在地上,掌心擦到了地上的尖石头,当即刺出了血。

疼吗?

她根本没有知觉。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过去所做的事情?

还是说……因为她本来就是杂种,她配不上神都王女的称呼,她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窃取而来的?

是不是师尊心知肚明,所以才不肯赐予她饮冰剑?

所以无法全然肯定地相信她?

她从台阶上爬起来,身后一个人追上来,扶起她,道:“师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是连雾的声音。

云享一听,心里便有恨,猛地甩开他,道:“别碰我!”

连雾松开她,叹了口气,道:“师姐,你这是何必呢……”

云享怒极了,当即从储物戒中快速地拿出一把匕首,一个旋身,匕首架在连雾脖子上,咬牙切齿,道:“说!饮冰剑是不是你拿走的?!”

连雾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过激反应,仰着脖子,紧张地、好声好气地说:“师姐……你冷静一点,我昨晚真的不在宫中,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去拿饮冰剑?”

记忆中种种画面从她脑海中晃过。

她想起了那支射穿琴风胸膛的箭。

想到了那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少年身影,手里提着人界天子云清远的人头。

她恨不得当场就将连雾的喉咙破开!

可咬咬牙,想到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她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拆穿连雾的伪装,想办法找回饮冰剑,阻止那场浩劫的到来。

想到这里,她双手颤抖着松开了匕首,转身继续往秋水宫走去。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饭不喝水,不跟任何人说话。

她需要分析当前的状况,想好对策,她要赶紧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身边的人。

更为迫切地,她需要平复好心情,控制好自己,先想办法引连雾上套,再彻底制伏他。

日光渐渐地消失。

云享的目光从一片虚无中清明过来,落在了床旁边的一块发光物上。

她的玉简在呼唤她。

也不知道亮了有多久,从她注意到玉简的时候起,那东西便一直是亮着的。

云享动了动僵硬的胳膊,伸手去拿那块玉简。

灵力注入的一刻,她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

“云妹。”

眼泪刷地一下掉出来了。

云享抱着玉简,埋怨着说:“师兄……你怎么才联系我?”

无限委屈迫不及待地要找一个宣泄口,她是真的埋怨琴风吗?

她只是想见到琴风而已。

琴风微微一怔,笑了下。

他声音平平静静的,像开玩笑哄着小朋友一样,道:“怎么了,想见到我吗?”

“想……当然想!”云享抽了抽鼻子,一只手擦去眼角的泪水,道,“可是离焰天离这里这么远,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

琴风哄着她道:“这很简单啊,你想我的时候,自然就见到我了。”

“!”

云享心脏几欲跳出,脸红了起来,道:“你唬我呢?”

“真的,”琴风笑着说,“不信你现在出来看看。”

云享:“!!!”

她脚步有些踉跄,抱着玉简跳下床,慌慌张张地从跑出去,穿过秋水宫的大殿,来到大殿门口,脚步渐缓。

月光下,白衣仙君俊朗无俦,冲她翩然一笑。

他左手拿着一枚发光的玉简,右手抱着一白布包裹的东西,眼神落在她身上,温柔如水。

云享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渐渐地缓下来。

近乡情怯。

尤其是发生了今天的事之后。

她害怕连师兄也怀疑她,怀疑她跟魔族的人勾结,怀疑她不干净了。

呜呜她不想面对这个。

心跳的越来越快,她光着脚踩在白玉台阶上,裙角和长发在风中翩然舞动。

隔着几步的距离,她轻轻地喊了声:“师兄……”

“怎么样,我没唬你吧?”琴风玩笑地说道。

“嗯。”云享淡淡地应了声,低下头,莞尔一笑。

刹那间,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慌,黑莲花的好日子马上要到头了

席冰来的最早,他手上戴着云享送她的手套,背上背着弓箭,刚射完箭回来,见到二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云享一样,问无刃仙尊:“师尊,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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