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无法再干我的本专业,可我有外语技能呀,我会英语、日语、德语,甚至还会一些西班牙语,我可以去当导游,现在北京旅游在全世界都很火。”
左梅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北京这地方什么都不缺,人才也一样,你别说你会那些语言,会更多语言的,甚至连会非洲那块的小语种的人都有,在集团破产之前很多很能干的大学生在我们集团负责外贸工作呢,你会的那点,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现在干什么都要资格证,导游资格证,你有吗?即便你有,北京这地方,要不完的导游!”
“妈妈,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辜负了国家,但是人必须振作起来,否则,真是在浪费生命。”
“我倒是振作了,可外面那个呢?你看他股票赔钱之后癫狂的样子,我和李冰带他去精神病院做过检查,已经确诊为精神疾病了。”
朴京说不下去了,当母亲把困难的大山摆在面前的时候,朴京觉得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再强大的内心面对这样的挫折都无法做到完全释怀。这么多年来的心血被毁于一旦,要说一点没感觉,那都是假话。
“妈,我会立刻着手找工作,我们会好起来的。”朴京拍了拍左梅的肩膀说。
左梅笑了笑,拍着朴京的肩膀说道:“就当一场梦,自己没这个命享受那些东西,迟早会被上天拿回去的,我当集团董事长的时候,每天做梦都在想公司的事,睁开眼睛,那都是报表的数字和无穷无尽的责任,这有空吧,还要去大学里的商学院里充电,虽然都是事后诸葛亮的玩意,但总能拓展眼界,那时候每天比现在卖煎饼起得还早,四点起床,有的时候晚上酒店还不能睡觉,熬到个十二点,那那一天就只能睡四个小时了,总之就一个字:忙,现在不谈什么报表,不谈身责任,也挺好的,我再上个月的时候算是相同了,这辈子简单一些好,什么锦衣玉食,华宅好车,都是过眼云烟。”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我们左家就是这点好,好在遗传到了你身上,那叫打不倒的左家,你在美国没少遭罪吧,看你还是能挺过来了,一定是遗传到了咱左家的基因。”
朴京笑着说:“这基因对于我来说似乎还真有用,我在美国那会儿的确没少遭罪,不过还真的挺过来了,说白了就是死扛,硬撑。”
晚饭。
朴建勇还是一言不发,似乎左梅在的时候他就不说话,就这样,他竟然还能独自一人喝着酒。不过这样也挺好,因为以朴建勇目前的精神状况,喝酒不说话或许是最好的状态,而李冰则不时的朝左梅和朴京还有朴建勇碗里夹菜,这时候家里唯一在响的就是熟悉的《新闻联播》,还有简易厨房里滴滴答答漏水的声音。
“我要……我要和李冰结婚了。”朴京实在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没等朴京的话音落下,朴建勇便把筷子猛地摔在碗上,说道:“结婚?你这兔崽子居然早恋?还是欺负人家啦?你要和谁结婚!”
“爸!你……”
左梅直接把一块爆肚塞在了朴建勇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说道:“你儿子到了法定年龄,要和李冰结婚,你看我们多不好意思,本来是要和人家姑娘谈婚论嫁,现在反倒让人家姑娘给咱做了一大桌子菜,真是惭愧,哪天一定补上,手艺虽然比不上李冰,但一定会有十足的诚意。”
“有什么的,我就喜欢做菜,朴叔叔平时对我可好了,我做顿饭给他吃是应该的。”李冰说完,又朝朴建勇的碗里夹了一块羊肉。
朴建勇把嘴里的爆肚几下子嚼完,兴奋的低声凑到朴京面前说道:“真的?李冰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你小子可得给我把握住了。”朴建勇突然拉住李冰的手,吓得李冰赶紧想缩回去,但朴建勇力气很大,显然不能再缩回去了,朴建勇高兴的说:“闺女,要是这小子有哪里做得不对的,马上告诉我,我让他吃辣椒炒肉。”朴建勇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塑料尺子,那是当时朴建勇用来教育朴京的“戒尺”。
“你躲开,成何体统,抓住人家的手干嘛!”左梅一把把朴建勇的手推开,生气的说。
“是我老不要脸,你别介意啊,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两不是都还未成年嘛,怎么就谈婚论嫁了?不过这么好的女孩,先定个娃娃亲也不错!”
“你吃你的食儿吧。”左梅的呵斥立刻让朴建勇没了声,一旁的李冰一直在强忍着想笑,而朴京的眼圈又红了,父亲现在的精神状况让他认为朴京还是年幼的孩子,朴建勇总是用闪回式的瞬间让朴京想起父子俩共同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父亲虽然疯癫,却一直把自己挂在嘴边。
“李冰,我家里的情况目前不太好,你是知道的,你大可以拒绝,我和他爸会接受的,我们还是像亲戚一样的朋友。”左梅的这番话让朴京瞠目结舌,左梅向来是这样的谈判高手。
“妈……你这话怎么说的……”
左梅用眼神让朴京闭嘴,然受接着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人家李冰现在是中科院的高材生,我们家是什么,家道中落,得认清现实,结婚是什么,那要过一辈子,那要负责到底,否则,干脆别耽误人家姑娘。”
“妈……”李冰似乎是很久没叫妈,叫起来有些生涩。
“叫了这个字,我就当你是我女儿一样疼了,我这个人很公道,不会偏袒任何人,都说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在我看来那是浮云,那是杞人忧天。”
朴京被母亲得谈判能力折服,这是在辣省理工学院或者华尔街、让人头疼的x精英会所里学不到的,这和天生神力一个门道。
“成啦,成啦,儿子以后有个好媳妇了。”刚刚还在沉默的朴建勇突然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