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锤一家两年前就已搬到了铁血城,那是一座离月牙湾最近的一座古老城池,历史中数次在战争中被摧毁,但每次摧毁后又被重新建立起来。铁血城就像一个铁血战士一样,始终矗立在海岸边关,保护着内陆的城池不受战火的干扰。所以,铁血城里的民风彪悍,城民们的元器几乎都是武器,关键时刻,铁血城可以全民皆兵!
虽然紧张凝重的气氛弥漫在整座铁血城,但城内的大街依旧热闹繁华,叫卖声不断。茶楼酒肆的小二们一刻不停的跑着腿,给自家的客人们端茶上酒。胖墩墩的掌柜满脸笑呵呵的站在柜台,眼睛盯着账簿,手指啪哒啪哒将算盘拨个不停,显然生意非常好。
茶楼酒肆无疑是谈天说地打发时间的好地方,两个人往木桌上一座,叫上一坛清酒,一碟花生米,两只粗瓷碗,囊中银钱稍足的还可以再叫上一盘碎牛肉,就可以开始唾沫横飞的乱吹了。
所聊的也无非是大陆上各地的奇闻异事,比如哪个小门派意外的在大荒中得到了一宗秘宝,结果走漏了风声,一夜间被整个门派被灭,那宗秘宝也不翼而飞。又比如大陆哪个富家的子弟,本来修道资质不错,可是整天只知道流连于青楼喝花酒,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导致修为落下不说,最后被赶出家门,沦为废柴流浪街头。
大抵铁血城里的人们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只要战争还没来临,谁也没空去提心吊胆什么。再说了,万一战争真的打起来了,还有月牙湾那道铜墙铁壁阻挡着,轮不到自己去拼命。现在,还是多喝两口清酒,听听说书的讲故事,乐的个轻松自在。
蒙尘就是在这样一个看似紧张实则轻松地城池里生活着,三岁的他已经可以光着脚丫子调皮的满地跑,每天开开心心过着普通的生活。要说他如今唯一的烦恼,就是近来身上总发生的怪事。
三个月前他冒着大雨贪玩,浑身淋湿后发了一场高烧,满脸发紫的昏迷了三天三夜,当时急坏了他爹蒙大锤和他娘石叨叨。当时夫妻俩带着孩子在城里四处奔波,又是请郎中又是烧香拜佛请菩萨保佑,可是蒙尘还是高烧不退。城里的郎中看了个遍,全都束手无策,都说没见过这个怪病,治不了,烧了这么久,脑子早就烧坏了,就算高烧退去了,恐怕孩子以后也成一个白痴了。
听到郎中这么说,石叨叨差点哭瞎了眼,正值壮年的蒙大锤眼角也被愁出了几条褶皱。没有任何办法的夫妻俩最后只好听天由命,只能将蒙尘平躺的放在床上,然后时不时的将他额头上被蒸干水汽的毛巾换下,浸水后再敷在头上,希望他福大命大挺过去这一劫。
还别说,奇迹还真的发生了。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的蒙尘,在蒙大锤和石叨叨夫妻俩三天三夜不合眼的照料下,第四天清晨头上的高烧终于退去,满脸的紫色也消失。只不过因为三天没有进食,小家伙脸色惨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肚子饿。
听到孩子的声音,石叨叨终于破涕而笑,皱着的眉头平展开,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轻轻落下。顾不得疲惫的身子,她连忙弄了一碗白粥喂着蒙尘吃下,心中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没要走她的孩子。
自那以后,蒙尘身上时不时的会冒出一团紫金色的火焰。说来也奇怪,那团紫金火焰既不伤人也不燃物,手摸过去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仿佛根本不存在。只不过有时突然从他头顶窜出,有时从鼻孔里喷出,有时又是从双手上冒出,经常吓的别人一大跳。
紫金色的火焰如无形之物潜伏在蒙尘的身体里,时不时出来透口气。对于这团奇怪的火焰,蒙大锤夫妇俩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在火焰并不伤害儿子,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倒是蒙尘心里却耿耿于怀,因为他和周围邻居其他孩子玩的时候,身上经常会冒出火焰,于是被别的孩子喊作怪物,不跟他玩了。
三个月来,蒙尘经常闷在家里,出门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少了很多。小儿子的行为,作为爹娘的蒙大锤夫妇这些天都瞧在了眼里,心疼得不得了,但自己手中的活儿又多,无暇照顾,于是就将正要出门去玩的哥哥蒙小锤叫住,让他在家里陪着蒙尘,好歹有个伴儿。
此时,铁血城的东北角一处普通的民院内,三岁的小蒙尘捂着头被蒙小锤追的到处跑。
“爹,娘,小锤又打我了!”小蒙尘边跑边喊,紫金色的火焰从捂在头上的手指缝里冒出。
“哼,谁让你老是不肯叫我哥哥,不叫我哥哥,我就该打你,你别跑!”蒙小锤手里拎着他的小锤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如今他的小锤子比两年前凝实多了,不再是模模糊糊的一团气,已经有了质感,摸起来像是软泥一样。
“哈哈哈,小尘子,你的头发又烧着了!”蒙小锤看到蒙尘头上冒出的紫金色火焰,已经见怪不怪,边跑边大声笑着。以前初次看到这番怪异景象时,他也曾喊过怪物。可是在被蒙大锤狠狠地用铁锤一番敲打和看到弟弟脸上挂着的泪珠后,他再也没喊过。
“臭小锤,早晚有一天我会报仇的!我要凝造我自己的元器,到时候看你再怎么欺负我!”蒙尘跑到他母亲石叨叨身后,抱住她大腿,探出个小脑袋恶狠狠的对着蒙小锤道。
“哼哼,就你这个小不点,还想报仇,看我怎么锤你!”蒙小锤举起手中的铁锤,不甘示弱的冲向小蒙尘。
“好了好了,你们别在这里乱跑,我和你爹忙着为官府打造盾牌呢。小锤,你乖一点,不要老是欺负弟弟,要好好教他凝造元器。尘儿,你去和哥哥好好地学凝造元器吧,他要是再敢欺负你,娘罚他跪石碾子。”石叨叨放下身前的盾牌模子,无奈的对两个小家伙说道。
“不,我不去,他老是用锤子打我,我要在娘这里!”小蒙尘嘟囔着个嘴,不情愿的道。
这时,蒙大锤也收起手中的锤子,擦了把汗,走到小蒙尘身边将他一把抱起,沾满炭灰的手指在他鼻尖上抹了一抹。
“小尘儿,我和你娘有事要忙,你去和哥哥学凝造元器,他要是再敢打你,晚上我好好收拾他!”蒙大锤说完,将小蒙尘放下,“去吧,你们俩一起修炼去,老子要忙了!”
小蒙尘很不情愿的走到蒙小锤身边,对蒙小锤说道:“臭小锤,你教我修炼,我要早早打败你!”说完还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狠狠地比划了下。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教你修炼去。”蒙小锤被小不点逗得哈哈大笑,牵着小不点的手进了屋内。
“你先在床上盘腿坐好,然后闭着眼睛,在脑海里仔细的想着你想要凝造的元器的样子。一定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去想,等你脑海里出现了元器的样子,就盯着它看,把它想象成真的,慢慢的,你的元器就会凝造出来了。”蒙小锤一字一句的教着小蒙尘。
“哦原来凝造元器这么简单啊,我来试试!”小蒙尘听完蒙小锤的讲解,立马来了兴趣,连忙盘腿坐好闭起眼睛。
“臭小锤每次都用他的小锤子敲我,我一定要凝造一个比他的锤子厉害的多的元器!凝造什么元器好呢,嗯咦,如果我凝造出一只大手,以后蒙小锤再敢用他的锤子打我时,我就可以用我的大手把他的锤子抢走,看他还怎么欺负我!嘿嘿,对,就这样!”想到这里,小蒙尘心里美滋滋的,于是开始认真地在脑海里想象一只大手的样子。
旁边的蒙小锤见到小蒙尘认真地样子,偷偷的笑了笑,然后自己也盘着腿坐下,在脑海里凝造自己的小锤子,让它变的更加凝实。
不知不觉,小半个时辰已慢慢过去,蒙尘的脑海里渐渐呈现出一只大手掌的样子。然后他开始在脑海里仔细勾勒着第一根手指,这是一根食指,指节分明,一片薄薄的指甲覆盖在指尖,指肚上螺纹密布慢慢的,一根手指的样子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忽然,蒙尘感觉自己全身开始发烫,从脚底到头顶,一股股热量涌向他的头部。身体越来越烫,如同被困在一座火炉里。蒙尘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此刻情景和他三个月前发高烧时遇到的情形一模一样。全身上下由里及外难受至极,脑海里看到的是一片火海,他很想放弃凝造手指,但是那根已经初步勾勒完整的食指仿佛如同一根定海神针般矗立在火海中,巍然不动,挥之不去。
小蒙尘的身体开始发红,全身像是火在烧一样,一圈圈波纹从脚开始向头部流去。惊人的热量将旁边的蒙小锤惊醒,他睁开眼一看,发现小蒙尘已经成了一个火人,身上的衣服全都被烧完了,而他的眼睛还在紧紧地闭着。
蒙小锤“啊”的一声大叫,慌慌张张的跑出屋,向着正在忙活的蒙大锤和石叨叨大喊到:“爹,娘,你们快来啊,蒙尘烧着了!你们快来啊!”
听到呼喊声的蒙大锤和石叨叨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急忙跑进屋,发现小蒙尘果然如蒙小锤说的那样烧着了,只不过这一次他身上的火焰不是同往日那样的紫金色,而是赤红色的火焰。炽热的火焰让人难以靠近,蒙尘身下的床板已经被烧焦了一块。石叨叨惊慌失措:“大锤,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啊?!”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蒙大锤眉头紧锁,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先别慌,你快用你的元器把他裹住,我把他抱到屋外空地上去。”
石叨叨听蒙大锤这么一说,连忙拿出自己的元器,一块扁扁的像是盾牌一样的泥模子将小蒙尘裹住,蒙大锤一把将被泥模子裹住的小蒙尘抱出屋,放在了空地上。
石叨叨将元器收了起来,看着坐在地上还是满身火焰的蒙尘,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大锤,尘儿这是第一次凝造自己的元器吗?怎么会动静这么大啊!他还这么小,要是挺不住该怎么办啊!呜呜”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般人凝造自己的元器都要经过成百上千次的冥想,才能慢慢将元器一步一步塑形出来啊,尘儿怎么第一次就出现这种情况唉!”
“小锤,你是怎么教弟弟凝造元器的,是按照我以前教你那样的方法吗?!”蒙大锤转头看向蒙小锤,瞪眼质问道。
“爹,我是按照您以前教我的方法教他的啊,而且是第一次教他,我也不知道会呜呜呜”蒙小锤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此时被蒙大锤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一瞪,终于是忍不住,撇着嘴巴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尘儿不同于凡人,此次这番情形也许是他的造化。能不能闯过这关就看他自己了,咱们就听天由命吧!唉!”蒙大锤心烦意乱,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地擦了两把汗。
小蒙尘身上的火依旧在烧着,全身通红,双眼紧紧的闭着,小脸因为痛苦都扭曲了起来。蒙大锤和蒙小锤等三人在一边慢慢的等着,感觉时间走的是那么的漫长。
铁血城上空,一位满头白发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屈膝躺在一柄硕大的金剑上,头枕着剑柄御空飞行,时不时将手中的青葫芦往嘴里猛灌一口。
老道士似有所感,撇过头往下瞥了一眼,咦了一声,调转金剑,笔直朝铁血城飞去。下落了百来丈,老道士似乎觉得不妥,收了飞剑,将青葫芦嘴盖上后别在腰间,双脚踩着一朵白云晃晃悠悠的飘了下来,落在蒙大锤家简陋的院落里。
“哎呀,这娃娃本元外泄,弄个不好就是器毁人亡啊!啧啧,太心急了些”老道士右手拇指和食指捻着下巴上那一撮雪白的胡须,一身青袍和满头雪发无风自动,仿佛一位世外高人的样子,卖相极好。
蒙大锤瞧着院里突然多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听到老神仙说了这样一番话,心里咯噔一跳。二话不说,知道是遇到高人的蒙大锤双膝跪倒在地,朝着老道士重重磕头:“请老神仙救救我家尘儿!我蒙大锤愿给老神仙做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见到蒙大锤如此,一旁缓过神来的石叨叨拽着蒙小锤也一起跪在了地上,恳请老神仙施展救命手段。
老道士慢悠悠的围着蒙尘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蒙尘,然后眯着眼道:“不急不急,有老道在这里,小娃娃出不了事,你们先起来吧!”老道士说完,伸手在蒙尘头顶轻轻拍了两下,蒙尘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渐渐舒展开来,不再有痛苦之色。
跪在地上的蒙大锤没有起身,在看到小蒙尘原本痛苦的脸色消失后,他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是又看到蒙尘身上的火焰还在,刚刚稍有些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转而皱着眉头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似乎是知道蒙大锤心中所想,呵呵笑了一笑,开口道:“这小娃娃初次凝造元器,急功近利,调用的体内本元力太多,放出来了却收不回去,所以导致本元外泄。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事先没告诉他凝造元器要慢慢一步一步来?”
听到眼里的老神仙如此一说,蒙大锤满脸羞愧。好在老道士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只是看到蒙大锤几人还是跪在地上,皱了皱眉毛,淡淡的开口道:“我已经帮他封住了外泄的本元力,等他将体外的这些本元力吸收回体内就没有大碍了。没想到这娃娃小小年纪,体内本元力倒是充足的很。你们不要跪着了,再不起来,我可不救这小娃娃了。”
“谢谢老神仙救了小儿一命!”蒙大锤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慢慢站起身来,身后的石叨叨和蒙小锤也一同站起,只是不敢说话,生怕惹了老神仙不高兴。
“先等着吧,等他自己将体外的本元力收回体内,要花些时间的。”老道士从腰间拿下青葫芦,揪开葫芦嘴,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又将青葫芦摇了摇,却是葫芦里的酒不多了。
蒙大锤瞧得明白,轻声问道:“老神仙,我屋内有一坛清酒,也实在不是什么好酒,若是老神仙不嫌弃,我这就去给您拿来,您将就着喝两口?”
“呵呵,别再一口一个老神仙的叫着了,老道来自菩提山,道号山风,你们就叫我山风道长好了。老道喝酒不分好酒孬酒,有酒就行,去拿来吧!”老道士也不客气,笑呵呵的说道。
“好嘞,道长请稍等!”眼前这位怎么瞧都像是老神仙,何况还救了自己小儿子一命,蒙大锤不敢怠慢,高兴的往屋里跑去。
蒙大锤左手抱着一个酒坛右手拿着一个瓷碗走出屋,将酒坛和瓷碗放在院子里的小木桌上后,转身又进屋拿了条长凳出来。老道士坐在长凳上,右手拍掉了酒坛上的封泥,往瓷碗里倒了一碗酒,抬头看向站着的蒙大锤:“一起喝两碗?”蒙大锤憨厚的摇了摇头,却是将担忧的眼神投向了蒙尘那边。老道士自顾自的喝起酒来,顺便打量了一下站在一边的蒙小锤,心中暗道一声挺不错的苗子。
一个时辰过去,小蒙尘身上的火慢慢消退,整个身体由红色变的惨白,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胸口一团紫金色火焰上下跳跃。一旁的蒙大锤连忙将倒在地上的小蒙尘抱起,将他平放在木桌上,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老道士。
老道士怔怔地看着蒙尘胸口的那团紫金色火焰发呆,将颤巍巍的右手伸了过去又缩了回来,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滋味复杂。
“天生紫金脉火,是贵不可言的命,身负逆天的气运,只是年纪尚小,脉火无根,怎能轻易在世人面前出现?唉,算了,老道帮你一把,将这无根火封入你心脉内,起码在王者境之前不再出现。只可惜我菩提山世代单传,我们有师徒缘却无师徒分。”老道士喃喃自语,一手按在蒙尘胸口,青光结印,将那团紫金色火焰压入蒙尘体内。
将蒙尘胸口的那团紫金色火焰封入他体内后,老道士抬头向蒙大锤道:“这小娃娃已经没事了,睡个一天就会醒过来。他此生注定不凡,日后若是有宗门想要收他入门,只可让他往北面去,南面已经有了一主,再去就要相噬了。虽说他们早晚都要相噬,但娃娃现在还斗不过南面的那位。”
老道士说了一堆,然后拨开葫芦嘴,往里面灌了一葫芦酒,继续说道:“今日路过此地,碰巧帮了娃娃一把,就当和你的这坛酒两清了。我和娃娃今日的缘分他日再续,走了。”说完,老道士脚下出现一柄飞剑然后腾空而起,眨眼消失。
蒙大锤望着老道士消失的方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然后又摇了摇头,想不出什么就不再去想,只是将木桌上的蒙尘抱起往屋里走去,回头对石叨叨和蒙小锤母子俩说:“今日看到老神仙的事咱们都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以免惹来麻烦。”石叨叨和蒙小锤点头应了一声,和蒙大锤一起进了屋。
遥远的高空中,青袍老道士依旧头枕着剑柄屈膝躺在金剑上,寒风将他的衣袍扯的猎猎作响。老道士往嘴里灌了口酒,然后自言自语道:“那小家伙体内还有一股莫名的气机,仿佛蛰伏着的无上大凶,我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样的了不得人物天生紫金脉火,嘿嘿,要是被那些老家伙知道了,还不得气的吐血!”
声音被凛冽寒风掩盖,老道士与飞剑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