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云被射入的阳光照醒了,她挣扎着起身。
“小姐,你醒啦?”心月端来脸盆毛巾放置在架子上,“今天一早六王爷派人来说案子有点眉目了。”
“是吗?”白彩云头有些疼,她在努力回想昨日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只记得自己躺在了榻上,后面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夜,她与李朝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不会失身了吧?
可是她觉得浑身并没有一丝疼痛啊,听闻初夜后的身子都是酸痛无比的,但是她却觉得浑身得劲是怎么回事?
心月见其坐在床沿边发愣,将拧干净水的毛巾递给她:“小姐,你没事吧?”
“哦——没事。”
盥洗完毕后,心月便把晨间六王爷派人带来的信件递给了白彩云。后者坐在桌子边打开一看,信中所写得是:探得口中食物无毒,尸体口里残留食物中有粳米和莲子,身体呈中毒症状。
这是什么意思?
白彩云陷入两难矛盾的境地:明明没有毒在口中,那怎么会中毒了呢?她的头好疼。
这个线索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啊。
思索间,心月随口说道:“对了小姐,昨晚上你睡得真早。”
白彩云一听,纳闷怎么心月难道没有遇到李朝然吗?她试探问道:“昨日你从国公府回来大概是什么时辰?”
“大概戌时三刻吧,我回来的时候见你屋子已经熄灯了,推门进来看,小姐你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白彩云干笑了两声,别开脸去,该死的,昨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呀?
该死的李朝然难不成是把她打晕了跑了?
而此刻,导致白彩云困惑无比的李朝然正悠闲地躺在竹椅子上。他望着头顶的茂林修竹、栾栾疏影,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他总觉得这个赵小姐中毒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偏偏是白彩云去了赏花宴和赵小姐有了矛盾关系后她就中毒了呢?特别是赵小姐无故中毒后还指了白彩云呢?其实这一切乍一看凌乱无章,但是仔细一想,所有的矛点都是指向白彩云的。
一开始的让祁子渊不得已娶妻和自己赐妃,让白彩云落入别人口舌,再是长宁邀请赏花,后是赵小姐的恶语相向,再是赵小姐中毒身亡。
这一切……
李朝然眉头一皱,轰然立起身子,这一切乍看毫无关系,可是细细推敲一番后,其实整个事件都有连带的关系,就像是某人故意地将整个事情布局。
这个人布局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陷害白彩云?
可是无缘无故为何要害她呢?
他徐徐站起身子,踱步思考起来。
忽的他脚下一滞,难道是说是说对方已经发现了白彩云再查当年的桓王之案?所以赵小姐的死只是对白彩云的警示?
如果是这样的,那赵小姐一案,她不能再查下去了!
想到这里,李朝然赶紧派人准备马车,他要去白府一趟,把这件事情解释给白彩云听,不然按照她的脾性非得把这件案子查的底朝天,那样的话,幕后黑手一定会对她下手的。
正欲出门,有仆役来报说是卫君回来了。
在外奔波了数日,卫君风尘仆仆地从马上翻身下来,径直走到了王府的花厅里。李朝然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他端着茶,看着卫君的身影走来进来。
“这几日辛苦了,可有什么收获?”
卫君拱手:“回禀王爷,这几日属下的确查到了一些眉目。平昌王这几年一直看似老老实实地戍守蕃地,其实暗地里精养许多暗兵,只不过这些暗兵却是打着戍守边疆的旗子在操练,当我去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些兵并没有登记造册。”
李朝然皱眉:“竟有此事?”
“还有一件事,属下查得平昌王在未封王之前,的确有个称呼叫阳君,那个时候的平昌王只是区区一个边陲未得权的侯爷而已,侯爵勋贵养些死士倒也是可以理解,所以上次的死士也许真的与平昌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很好,你先去休息吧。”李朝然点点头,卫君行礼后退下。
待得卫君一走,李朝然负手站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思索着整个的来龙去脉。
如果上次元香县主府的刺杀事件真的是平昌王干的,不难猜出也许是因为白彩云查了桓王案,他要先下手为强。可那毕竟是元香县主的府邸,那可是他妻儿所在的地方,他难道下得去手?
再或者说,这些死士曾经是他管辖的,只不过现在在京城另外一个神秘人手里,所以这就不难解释那些死士并没有顾忌元香的身份。
那现在的问题又回归到了这些死士背后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了。
正在李朝然沉思之间,管家李伯前来禀告:“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李朝然才想起自己是要去白府的。
他招招手,李伯随即退下准备礼品去了。总不能让王爷空着手去吧?他可得要把王府的礼节做好啊,不然贵妃娘娘要是知道了必不会饶了他。
马车晃晃悠悠行过街道,在白府门口停下。
虽然知道六王爷已经娶了一位侧妃,但是正妃之位可是悬空呢,白峥嵘心底打好了算盘,要是云儿能够坐稳王妃之位,也不乏为一桩喜事。
随即接待六王爷与平常更熟络热情几分起来。
李朝然与白大人寒暄几句,白峥嵘便提出让云儿来陪其喝会茶之类的话来,李朝然当然不会拒绝,他来这儿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见白彩云吗?
不一会,一双莲花步履便轻飘飘地飘至李朝然跟前:“民女白彩云参见六王爷。”
“四小姐多礼了。”
“云儿,为父还要忙别的事情,你就陪下六王爷四处走走,散散心。”白峥嵘说毕朝着白彩云笑了笑便离开了。
白彩云瞧着老爹离开的背影莫名其妙。
待得白峥嵘走远,李朝然这才走下位置来到白彩云的面前,关心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一问这个白彩云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皱眉问道。
“没干什么,不过是与你携手共赏月罢了。”
我信你个鬼!
“也罢,昨日之事已过,不谈也罢。”白彩云按捺住内心的好奇,“不知今日六王爷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李朝然收住笑容:“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公主府厨子下毒一案,你不必再查了。”
白彩云不解:“为什么?”
“为了救一个膳夫得罪公主这是得不偿失的。”
“可他是我朋友!”
“你难道想让整个白府为你现在的鲁莽而承担以后的罪责吗?”
白彩云心中默然,她算是看明白了贵族之间利益才是最可贵的,长宁公主可以为了别的贵族把厨子拿出去抵罪,李朝然为了不得罪公主,可以放弃救人。
可是她不同,她有血有肉,她讲情义,她不会为了对方是豪门贵族就畏缩不前,弃朋友之性命而不顾的。
“既如此,王爷慢走!恕不远送。”她福身行完礼,头也不回地自回了院子。
瞧着白彩云离去,李朝然对着虚空的窗外道:“卫君,今日起,由你保护她的安危。”
话毕,只听得一阵风声过后,李朝然暗自叹了气。
他察觉出了一丝不安,可能因为桓王一事,已让一些幕后之人感到威胁,而白彩云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下一步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