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
“我身为庶女,身份低贱,你是王爷,身份高高在上,我与你不过是云泥之别,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你为何如此妄自菲薄?你明明那么优秀!闺阁聚会上一鸣惊人是你,花神一曲舞动京城亦是你,就连轰动全京城的残尸案也是出自你手,你难道不自知吗?”
白彩云呢喃:“是啊,明明我这么优秀,可为何……为何世子他却选了别人?”
泪水滑过她的脸颊。
李朝然握住拳头,“是啊,他也许眼瞎了呢?也许身不由己呢?”
“我究竟哪里不好?世子不要我了呢?”她终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李朝然的心是像是揪住那般。
“你知道吗?我的一生都在寻找一个人,找到了那个人,我的这一生也走到终点,而我愿意用余生陪她度过剩下的光阴。”
白彩云朦胧着眼看着他。
她穿着杏红色蝉翼轻绡内衫,烛火闪动间,透露出白玉凝脂一般的丰润身子。
李朝然一阵腹热欺身而来,“你愿意接受我的真心吗?我将把我的身心都给你。”
白彩云是对李朝然有防备的,可是现在她哪有心思去想自己究竟爱不爱李朝然呢?因为她的爱已经随着风湮灭了。
李朝然环抱起她的身子,凌跃而下,再飞跃落在她的阁楼上,进入她的闺房。
他吹灭案上的烛火,将其轻轻放置在榻上……
天上乌云背后,透出一丝皎洁清澈的月光,空旷中,河水悠悠,天籁静谧。
国公府里,宾客们走的三三两两,一处席上,独剩祁子渊正喝得酩酊大醉,几个小厮正欲将其送至新房歇息。
忽地一阍人来报,说是有个叫心月的丫鬟要见世子。
祁子渊一听心月,这不是白彩云的贴身丫鬟吗?
顿时就醒了一半,握住阍人的肩膀:“她在哪里?”
阍人道:“回禀世子,她还在门外呢。”
祁子渊直接忽略了他的这句话,拔腿就冲向府门外。
心月等候了片刻见祁子渊一身红衣,酒气熏天地冲了出来,心中便有了几分厌恶,在自己喜宴上喝得如此畅快的人,为何小姐还对他念念不忘?真是眼瞎。
祁子渊奔至心月面前气喘吁吁,“你、你们家小姐人呢?”
虽说是厌恶,但是心月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端端正正地行了礼:“我们小姐说了,今日是世子大喜的日子,先祝世子与世子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再祝世子永远笑口常开,诸事顺利。”
一侧的小厮听这话,没毛病啊,都是好词句啊。
可是为什么世子却哭了呢?
“她、她真的这么说?”祁子渊问道。
“是啊,句句都是原话。”
“她——还好吗?”祁子渊似乎在压抑着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心月侧过身子不想再看他,只是伸出手,“这是世子的东西,小姐叫我物归原主。不论世子是收回去也好,送给旁人也好。从此以后,我们家小姐与世子再无关系了。”
祁子渊心如刀割,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心月手心的物件。
那是一个自己曾经片刻不离身的锦袋,袋子里是何物,他已经明明白白。他咽下一口气,泪如泉涌,哆嗦着伸出手拿回锦袋。
心月见世子已经将东西拿过去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行礼后便告辞了。
直到小丫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祁府的小厮这才提醒楞楞站在原地的世子。
“世子,夜深了,世子夫人还在等您呐!”小厮向前劝解道。
祁子渊哪听得进他说的话,只是傻傻看着手里的锦袋哭得像个孩子。
而这边新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新郎前来的陶家小姐自己揭了盖头,淡淡失落而笑:“我早就该知道,他是不愿的。”
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冰儿自上前安慰道:“小姐说的哪里话,世子想必被别的公子们缠住了在喝酒呢。”
“你不必框我,前院子里多久没有嬉闹声,我心里自是清楚。”
冰儿见自家小姐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心中一酸。要不是老太爷自己擅自主张定下来这门亲事,自家小姐也不会在这儿受这样的冷落气。
可要是说起来,自家小姐似乎也是愿意的,为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祁家世子容貌胜比潘安?可是再怎么俊秀,要是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余下的一生又怎么能够幸福呢?
正在冰儿乱想之际,另外一个丫鬟雪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姐,我适才看见世子了。”
冰儿连忙问道:“可是朝着这边走来了?”
雪儿摇头:“我瞧他慌慌张张跑去府门外了,我跟过去一瞧,原他去见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去了。”
“丫鬟?”冰儿不解。
“是啊,小姐,那丫鬟傲得很,正脸都没给世子瞧,只是给了他一个袋子,然后我就看世子伤心难过地蹲在地上捂头痛哭了一番。”
冰儿惊呆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地为证,我怎敢说假?”
“那你可知那丫鬟叫什么名字?”陶幼蓉问道。
“我打听了,那丫鬟叫心月,是白府四小姐的贴身丫鬟……”雪儿说着说着闭了口,这白府四小姐曾经与世子有一段情,京城谁人不知?
那段时期白四小姐可真谓是风头犹劲,似乎走哪里都有关于她的议论,先有六王爷对其一见钟心,又有世家公子榜第一的齐国公世子对其情根深种。
这个四小姐究竟是有什么魅力呢?
那个时候的陶幼蓉真是很羡慕传闻中的白四小姐,毕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世子青睐的。
临嫁过来的前几天她才得知自己将要嫁给从小仰慕的齐国公世子,得知消息的她不知道有多兴奋。
兴奋过后,才知道她的兴奋是建立在别人的断情之上的,而这份情是被她的家族和国公大人亲手折断的。
她又有那么一丝的愧疚,终究幸福还是战胜了愧疚,她满怀欣喜地嫁过来,可惜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落寞。
见自家小姐低垂下了眼帘,冰儿戳了戳雪儿:“你看吧,叫你乱说话。”
雪儿连忙行礼道歉:“小姐,都是我不好,您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好。”
陶幼蓉摆摆手,“我没有生气,只是依旧对这个白四小姐充满了好奇而已,夜深了,既然世子不来了,替我更衣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