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楼辰说的那样,想要成为强权两衡者,就要利用现有的物质,那才叫作物尽其用。
傅叶回到院中心不在焉,竟没有如以往一样大发雷霆之势,尚识趣的就侯在门外面,免得殃及池鱼。
“躲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进来,我有话要问。”傅叶在回来的途中就在思索,这来的女子兴许就是那日送他诗词的人,令她气愤的是,为了那女人不让她靠近书房!
低头垂肩,小心谨慎的察言观色:“在,夫人,有何事要问奴婢?”多多索索的每言语一句话都要思量着能不能说出口。
“来的那女子生得何种模样,你今日有没有看清楚?”傅叶一味的以为那季蛮儿只是生的好看才把大人迷住了的。
她更不知道的是那女子在楼辰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是她傅叶千分之一都比不上的,这便是命运的安排。
尚实言告诉之:“奴婢也不知道,只听后院沏茶的说生得一副好面孔,但以奴婢猜想,是绝没有夫人你生得美艳。”
“装腔做势,关键时刻要你来有何用,害的我去吃了回闭门羹,这个月的赏银没有了,算是给个教训!”一个月的赏银对于尚来说是何等重要,这样说没就没了。
最后也还要叩谢夫人的恩德:“尚谢过夫人。”
到了午时三刻,太阳光正盛的时候,踏出书房的门,简玉深深的吸口气,靛蓝色的长袍领口乃至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还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神色风雅。
再观最后出来的男子,神色冷峻,不知从何处吹来一丝清风混个着淡淡竹叶清香,扬起了他几缕墨发,站在他身侧的正是季蛮儿,他所牵挂许久的人。
楼辰看着面前的女子,只有他脖颈一般高,娇小的身子似乎迎风就倒,那晚握住她的手也是冰凉入骨:“你如今住在何处?”
驿管自然不是长久居住的地方,既然打算在临安待上一阵子,就先要找到一个地方居住:“是啊,小妹,楼辰说得对,你如今住在哪里,我府中的住所自然多,可是你以什么名义住进去。”
在环顾这周围,翠竹雅致,却也不是居住的地方:“楼辰这里就更不用说了,更不方便你住了,刚才你也见着了他后院的妾侍,住了进来你就更不得安宁了。”
其实这种事,季蛮儿早就盘算好了:“有现成的地方为何不住?”
下了台阶,简玉不明所以季蛮儿说的现成的是指什么地方:“现成的?”
“正是。”
三个人里,简玉最没心没肺,也懒得动脑筋,只好求助于楼辰解惑,楼辰看着她说道:“没有比那地方更适合你居住的了,可眼下你还得住进客盏,不能再住驿管,上次就险些丧命。”
阳光正正好,身边没了美人的相伴,简玉也少了份兴趣,这老筋思考得也就慢了些,嗤鼻道:“你们的哑迷你们自己猜,小爷我啊不管了,小妹你就和他一起猜迷吧。”
温润携揉缕浅笑靥面,嘴角沾颜出铅华微微上扬,清音温宛,不约而同二人都相视一笑。
简玉转动着眼眸,瞥见季蛮儿和楼辰都在无声言笑,自己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这一幕是有多久再没出现过了,三人同走同说同笑之。
步入到了前院,迎面撞见了陈管家,背弓着腰身退避让出道,循规蹈矩的行礼:“见过大人,简公子……小姐。”
楼辰道:“嗯。”
陈管家抬起头,正思索着这位叫不上名字的姑娘是那家的小姐,只见面前的姑娘对她点头一笑,唤了声陈伯伯。
这才一拍大腿,直骂自己有眼不识珠,人老了,眼也花了。
这不就是小时候躲在后门面不让人发现的小女吗?不是说……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天见尤怜啊,老天还是给季宗留下了根。
季蛮儿说道:“陈伯伯身体不如以前,要多加保重。”
“十年了,都变了,陈伯伯也老了。”惊讶过后,随即又哀怨了起来,皱纹布满了他的脸。
竹柏后面,尚正在偷窥着,傅叶让她出来打听这女子的样貌,不巧却让她看见了这一幕,自以为是的以为并无人发现她,心里想着回去要如何添油加醋的告诉夫人。
负责驱使简玉马车的人将马车赶到府外,看得出来简玉心情甚好,上马车的脚步轻盈了不少,坐在马车内撩开车帘道:“楼大人,还有这位姑娘,简玉就先告辞了,他日再找你们谈天论地啊!哈哈哈~”
季蛮儿也正准备告辞离开,她之前是租的马车而来,可是出了府却发现马车不见了,就只得徒步走回去了。
告别了楼辰,才下两步台阶,不远处就缓缓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嵌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坐这辆马车。”
这才明白,她租来的马车定是被楼辰命人打发走了的,这楼府和驿管还是相隔甚远的,只怕走路也要走上半个时辰,放着的马车不坐为何要走路,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驱使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庭,整天吊儿郎当,混不见人影,看到季蛮儿也贼眉鼠眼的,实在瞎误了他那张脸皮。
孟庭将放在马车上的木櫈放下来用帕子擦了擦:“姑娘,这马认人,不是它认识的坐上去它可是会发火的,可是我见这马今日乖巧得很,姑娘和她有缘啊!”
和马车有缘可不是好事,照他这样说那不成了她也是畜牲,能和这马相通,莞尔道:“你能将整日驱马前行,看来和这马的缘分也不浅。”
“嘿嘿,那能啊,姑娘还是快些上马为好,站着小心受寒。”孟庭掀开车帘不以为然。
踩着木櫈上了这马车才看清里面的布置,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
这马车好久好在车内的人又仿佛能瞥见外面的行人盈来去匆匆、交接攀谈。乃观绿野的一片繁华,好似“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长杨”。
正当季蛮儿准备让孟庭的驱车前行之时,又见一双绣有锦丝的墨鞋迈进这马车内,两人都坐马车在后面,空气中都凝结了丝丝暖色的气息。
马车外面,孟庭大声喊道:“姑娘,马车走了,可要坐稳咯,孟庭驱马的本领也才学两日,小心啊!”
路边的来往的老少都纷纷让出了道,羡慕着这精美的马车,这得花点他们一辈子的心血才能坐上这马车,马蹄扬起了些许尘埃,驱使在临安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