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受皮肉之苦,曾有一次与一天兽展开恶战,只为抢夺会辛苦觅得的魔灵果。
那头斑斓剑齿虎,趁我不备,硬是用虎尾勾走了我的魔灵果,后劝说无效,便开始大战。
但虽说是大战,我深刻的知道,自己的修为是大大低于天宫神兽的。武的不行来文的,我转念一想,那天兽实属火系,何不将它拐入水下还有利小妖我作战。
自然,我所意的作战并不是打杀之类的作战,毕竟年岁轻轻,我手头上并没有耍得来的好法宝。
所谓仁者见智,一眼瞟见西处有一块毒礁石林,那头神兽的身形是我的数几倍,若我犯险穿过礁石林,那它必然会被礁石刮破皮肉,倒是礁石的毒素进入那兽的体内,它痛苦难堪时,我再夺回魔灵果也轻松许多罢。
厥后,那头神兽在痛苦挣扎中松开了握有魔灵果的手,可耐魔灵果已经被他握的变了形,那头神兽眼红不想让我得到魔灵果,结果败下来后所幸将其糟蹋了。
所为天兽,竟也如此小肚鸡肠,不过当此兽做下偷窃我魔灵果的事后,我就没看好过他。
其后变出一把子的巴豆朝它的嘴中扔去,想让它吃吃苦头。而今再想到这件事,我感觉,那时做的事的确稍有欠妥,想那之后险些被五雷击中,后才得知那剑齿虎正是上界一威名甚广的天神的坐骑。
听说那头天兽牵强卑弱的跑回了天宫,没过几日,便是又稀又拉,又是掉毛发脓包。
我亶诚的认为,要不是那兽抢我的魔灵果,事情也不会越发糟糕到这地步。
可有了那次的经验,我也尝到了毒礁石的厉害,因那那次我的手也是爆痒了一阵日子。
那尊声音响起:“不要紧,我身旁的礁石没有毒。”而后被吓煞的我,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感觉手掌不痒了,欣慰的笑了笑,
“按年岁来说我得叫你太奶奶。”可每每当我伫聆那尊的声音,刻挈的认为喊她太奶奶着实对自己歉疚,
“我叫银铃,你呢?”那尊寂寂地没有开口,而后淡寂稚气道:“我是一只玄鸟,我可以叫玄鸟吗?”已是带了眼疾,我看不到那尊此时的表情,只知道它原来还没有名字,倒想起方才她说,在她的魔母诞下她前便离她而去;又缓过来记起她方才说自己是一只玄鸟。
玄鸟,为四灵之一,乃南方七宿的总称。见玄鸟随其卵,简狄取而吞之,因孕生契,由身极好修化仙体。
这么一想,这尊也不算是头魔,只是诞于魔界的一头神兽。那尊神兽玄鸟又寂寂地说:“我从未踏出过这里半步,已与这晦暗之地合二为一,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你,你可否多呆一会儿?”太古时,说是浮游着一颗巨星,经一万八千年后,由一斧砍裂,四星飞散,巨星分开剖裂为二。
后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则变为大地,不断加厚,即有了天和地。
使天地分离足足花了盘古神上万年经历,可谓与一处二为一也是一种永长的修为。
所谓合二为一,便是指一者与与另一者何为一体,同修之道上也有这说法。
可听那尊说她与那晦暗之地合二为一,确实是是难逾越的高超挑战。若是说这尊是被封印以此两千年,那般还情有可原,如我降生之地便呆着一只被封印了五千年的玄武兽,他日日哀嚎,夜夜哀嚎,月月哀嚎,年年哀嚎,求我放他出去,求我帮他出去,可我又不傻,知道冲破结界是件多么伤身伤神的事。
正是人间漫着雪海冰霜的天气,我在那天告别了我的另一名好朋友玄武叔,一脑袋从一处温泉内窜出来,瞬间头顶盖上了一片皑皑的白雪。
不知人间冷暖,呆在玄武兽身边时不知还有四季变化之说,此时在温泉内窜了老半天,恨不得将整颗头都浸在温泉里。
我在温泉内怡然自乐,许久之后才发现温泉岸前蹲坐着一名白衣书生,凝着笑,专心致志的望着前面的东西,也不带眨眼。
我困惑的扭头朝后望去,好奇无所以然来,于是又游了游,见那书生随着我移了视线,随即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书生看的是我。
初到人界,真不懂那么多东西。那时我游到了那书生的眼前,靠的不近,应有半尺远,披着一脸的湿漉漉,仰望上头的白衣书生的脸,只是好奇的眨巴眼睛。
只记得白衣书生一副很欣喜的样子,布满满眼满脸的笑意,说:“初次见面,俾人白龙。”这么一想,风木水火土,五行相生,五行相克;白龙属水系,玄鸟属火系,二者生活在一起可有些欠妥,可再转念一想,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男强女弱,互补合作吗?
这么一想他们二人生活在一起着实是不错。那位白龙与园林合二为一,而这尊玄鸟与晦暗合二为一,着实是让人无言以对,等等——晦暗?
······
“你刚才说,你与这晦暗,晦暗合二为一?”那尊回答:“是啊。”
“······”那尊载着我飞出礁石林,眼前逐渐敞亮起来,巉空上方,发现身下这头玄鸟真真是俊美。
五色皆备,闪的刺眼,艳的拉风。我好说歹说才劝这尊离开了礁石林,方才她还说:“我在这礁石林呆了这么久,不知道外界是如何的,也是害怕也是胆怯,不如就呆在这里罢了。”我一面庆幸自己没有失明,一面想着驰纳国的一位夫子说的
“助人为乐,善莫大焉”,便满心欢喜的说道:“若你愿意,我倒是乐意带你去看看这周遭的世界,若你觉得不喜欢外面的世界,我可以再带你回来。”本想来一句简单的
“别再矫情,赶紧走啦”,但心想还是换了话头说好。厥后,那尊有了个皆大欢喜的名字,唤银火。
因由刚孕化的原因,玄鸟银火的反应略有迟钝。一阵妖风,打醒了我。
银火依旧扇着她的羽翅,极其大的翅膀和她变成人形的躯体十分不搭。
我半睁开的双眼即刻流淌下一排泪水,曲着臂膀挡在眼前,激昂道:“银火,赶紧变回去,你刚把一坨沙扇进到我眼睛里——”见阵,银火赶忙收回翅膀,站在我身旁静静端视,许是从未见过外面的模样,许是想牢牢记住我的模样。
说实在话,连我自己怎么到的十二层都说不清楚。下六层时没做攻略,十二层只是稍做幻想,此时却硬着头皮拉着银火往偏出瞎走。
路道变广,见到的妖魔自然多了,银火紧紧的勾着我的手臂,胆怯的望向四周,低着头,却又忍不住抬头时而望望四周。
我带着银火自顾自的走着,不耐烦的看着不远处撑着死竹竿的小铺,顿时愁眉苦脸,
“呀,这魔界为什么还要花钱?”随即掂量起唯一的十个铜板,苦恼道:“早知道临走前先在塔房里赢一把的。”接着又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银火不解的抬头望向我,
“钱?”相较于一身棕灰的烂竹,一身青衣算得显眼,一身红裙也是显眼,穷的明显。
我心慵意懒的走着,展望前方,方才开口道:“其实,也不一定要钱。”银火一声迷疑,
“什么意思?”我舔了舔下唇,说:“也可以用一些值钱的东西,如玉,瓷,铁,金,翠等等。”银火又是迷疑,挠挠脑袋,
“怎么拿到那些东西?”我颇有意味的深叹,这方面,已是囤积了若干经验,
“一些小妖怪们会偷,一些会去抢,一些会交易,总之也同人间那般分有善恶之举,总之方法很多。不过像我们俩,这种品德良好的,打个比方,我就是靠捡的,我知道,捡这个字比较抽象化,但总有一****会体会到它的真切性。”银火恍悟,张大了嘴巴,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捡钱吗?”但说到捡,也是个技术活。背运时,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鸿运当头时,连捡个果核都能从中掏些吃食来,两者比例也就是七三分成吧。
因这个比例,我曾偷偷跑上天宫,问那管人事与时运的神仙,那神仙说已经很照顾我了,否则时运的比例则是十成的偏向烂运。
那时的我觉得,这三界都挺难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