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九月一号了。
一大早,路强松就去了邬小玉家的院子里等着。他已经让戴玉莲按照事先统计的名单,把九月一号开学的通知通知到了每一个入学儿童的家长了。
八点钟,一拨一拨的家长就把孩子领来了。
路强松和春妮一块儿把送来的孩子一个个都安顿在座位上。等人差不多到齐了,路强松按照事先统计的年龄和年级给这些孩子发了相应的课本,又上了一堂又哄又吓唬的政治课,孩子在屋里算是老实了。
路强松这才让春妮开始给孩子们讲故事。
一会儿,戴玉莲江燕萍和邬小玉等人都过来瞧新鲜。
路强松把戴玉莲叫到跟前,说:“戴主任,这看孩子的人不好找,除了春妮我暂时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人了,但是春妮一个人一天到晚看这帮小孩肯定受不了,没办法,暂时我看只能咱俩先忙忙了。这一阵,你有空你过来,我有空我过来,替春妮换换吧。”
“小路啊,你是不知道,我是最烦带小孩的,我们家棒棒打从断了奶水,就一直是大宝带,我是受不了小孩闹气,一听小孩哭,我脑袋都疼。”戴玉莲蹙着眉毛说。
“戴主任,你别推托,别人都能找理由,咱俩不能,咋着也得帮春妮撑过这一段时间。回头咱再想办法。”路强松叮嘱戴玉莲。
“小路啊,就算我愿意看,可我教孩子干啥呢,我就小学毕业,除了识几个字儿,我也不会啥了啊。”
“唉,不会不教。你就把小孩拢在屋里,给她们讲故事,教她们用比着大头贴画画儿。”
“哎呦,他奶奶个孙子,这帮娃娃大的大小的小,放在一个锅里混着,肯定不好带。”戴玉莲摇摇头吧唧着嘴,看了看路强松,“也罢,小路,看你一个外人对女儿坊这么上心,我也不好再说啥了,看就看呗。不过小路,我可告诉你,我这一阵心情不太好,可能是撵上更年期了,要是脾气上来了,震了孩子,你可得给我兜着。”
“我的戴主任,我的大姐,别絮叨了,啥更年期啊,就你那身体,早着呢。”路强松意味深长地说,心里又想起戴玉莲俩口子吵架的那一出了。
“小路,你小子说这话啥意思?笑话我呢?我早不早你咋知道?”戴玉莲瞅着路强松,俩手又把短袖衫的下摆拽了拽一松手,胸前硕大的两团突地随之意气风发地跳将起来。
路强松的心像是被电了一下,划过一阵酸酸麻麻的热流。他赶紧挪开自己的眼睛。
“小路啊,你别给我装,姐姐我稀罕的人,早晚我非把他收了。”戴玉莲说完,摇晃着一身的丰满,去帮春妮拾腾孩子去了。
路强松哭笑不得,望着戴玉莲的背影嘀咕,“我的二大妈耶,收了我?我就看你怎么收啊。”
路强松深深吐出一口气,想往影子家院里去看看,顺便得再安排一个记账的人,春妮过学校这边来了,那边的活已经忙不过来了。必须得有另一个人替代。
路强松刚转身,耳边传来一声汽车喇叭声,抬脸儿循声一看,一辆银灰色的小车正从村口向这边开过来。
路强松怀疑是不是县里又来人调查女儿坊的情况了,就站住关注着这辆小车。
小车慢腾腾一直开到路强松身边不远处停了下来。跟着从车里下来一个年轻体壮的男人。
路强松对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还没等他想起来对方是谁。年轻人就几步冲到他跟前,向他伸出手,嘴里惊呼着,“哎呀,路哥,终于找到你了。”
路强松的手被对方紧紧攥着,一时还没弄明白人家是谁,只好不好意思地问:“你是?”
“哎呀,路哥,这才十多天的时间你怎么忘了呢?你往那儿看看!”年轻人说着,手向停车的地方一指。
路强松把疑惑地目光挪移过去一看,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从车里下来,拄着拐棍向这边走过来。
“哦,是你们。”路强松一拍脑门,一下子想起来,这白头发的老头就是那被时风农用车撞倒的老人,而眼前这位就是在交警队揪住自己不放愣头愣脑跟自己耍横的老头的侄子。
“你大伯好了吗?”路强松问。
“这不刚出院嘛,就急着要找你,俺爷俩到交警队查了你留的信息,就奔这儿来了。”
说话的功夫,那白头发的老头已经来到路强松跟前,一手扶着拐杖,一只手去抓路强松的手,沙哑着嗓子说:“谢谢你,小老弟。不是你,我就去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路强松赶紧俩手攥住老头的手,“别客气,我只是碰巧遇上了,也就是打个电话而已。哎,那机动三轮的车主找到了吗?”
“找到了,第二天就找到了。多亏了你拍的照片,那车主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一看你拍的照片就蔫了头,啥都说了。”老头的侄子抢着说。
“小老弟,你叫啥名?是这儿的人吗?”老头问。一双眼睛里透着凌厉的精光。
迎上老头的目光,连路强松都是一惊,他觉得老人体内似乎蕴蓄着充沛的能量。
想了想,路强松说:“老伯,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这儿的人,我因为一次意外,落难到了此处,在这儿过了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跟这儿通了血脉,有了链接,不看着这儿的人过上平安日子,我是不忍心再离开了。”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路强松,握住路强松的手松开,没有收回,却滑向路强松的左手腕子,大拇指轻压在路强松的脉搏上,停了能有两三分钟吧,老头收了手。理了一下自己飘散的白发。
正在路强松疑惑老头干嘛给自己把脉时,老头拄着拐棍的左手一扬,紫色精光的拐棍头噗地一下点在路强松的左胸上。
路强松觉得身子一麻,跟着左半边身子像是被吸光了血液,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了感觉,而右半边身子窜动的热流,迅疾奔腾在周身。很快暖热了左半边身子。
在路强松满腹迷惑时,老头重又把手搭在路强松左手的脉搏上,短暂的停留后,老头忽的抡起拐棍直奔路强松的左肩砸过去。
路强松瞅见拐棍划过的黑影直奔左肩而来,本能的甩出左臂去当老头的拐棍。
但是,带着风声的棍影在跟路强松的臂膊碰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力量。
老头收了棍,就在路强松认为没事了,老人收进怀里的拐棍陡然一转,棍头又一下子点在路强松的左胸处。
路强松瞬间感觉出全身血脉的流畅。
“老伯,你…你是哪山的高人?”路强松再傻也知道眼前这老头绝非等闲之辈,他的身上必有异能。
“小老弟啊,要说高人,你才是啊!”老头俩眼散发着更加明亮的精光。
“老伯,强松只是会耍几路拳脚而已,根本不是什么高人。”
“千载难逢啊,”老头还在相马一样打量着路强松,“奇迹,奇迹。”
路强松被这神神叨叨的老头弄得不知所以。
“老伯,我…我有啥特殊的吗?”
老头眼眉眯在了一起,“小老弟,特不特殊你再出手试试。”
路强松看看老头,半信半疑地攥起右拳,只觉得整个拳头像是被一个弹力极强的胶带缠裹着。
正好有一只野狗从几米外溜过,路强松对着野狗的方向,倏然击出了拳头。
野狗惨嚎一声,飞出去十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