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芸宁这个女人,居然敢三番两次的来找太子,看来本宫应该要找个机会,好好的收拾她一番才是!”
白倾香带着香菱,提着灯笼在回廊当中穿行着,磅礴的雨落成了无边的雨幕,笼罩着整个黑夜,回廊上的灯笼都发着诡异的光,让这样的夜晚令人十分不安。
白倾香更加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白芸宁!
她忽然停下脚步,狠狠的一跺脚,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
走在她跟前的香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白倾香脸上狰狞的表情,借着橘黄色的灯光看起来更加骇人。
宫中的落云观内,整座院子中一片漆黑,只有产房当中点着一盏如豆的烛光。
一道人影慢慢的走进了院中,看到了窗户上倒映出来的人影以后,忽然停下了脚步。
白芸宁扬声喊道:“师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听到了白芸宁熟悉的声音响起,窗户上的人影才动了一下,紧接着国师的声音在雨幕中传来:“因为为师在等你。”
“师傅果然神机妙算,居然连徒儿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算得到,不过这么晚了,还让师傅久等,徒儿实在是有些愧疚。”
在说话的功夫,白芸宁已经来到了屋檐下,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笑着在门口处站定。
“既然来了,直接推门进来便是,云卷云舒都是缘分,你又何必愧疚?”
国师听了白芸宁这话,淡然的拿起自己跟前的茶壶,轻轻的酙了一杯茶水出来,对着窗外的人影说道。
白芸宁闻言,倒也不再继续同国师客气,索性直接伸手推开了门,看到了国师正背对着自己的影子,便直接的跪在了地上,慢慢垂下头去行了一个大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徒儿,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认我为师父,这倒让为师非常的惊讶呢。”
国师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白芸宁,不等她回答,便对她继续招呼着:
“算了,既然你还喊我一声师父,那么为师便原谅你,起来说话吧。”
“谢师父。”
白芸宁慢慢起身,姿态看起来非常的恭敬,低垂着头,走到国师面前的案几前坐下,这才敢抬起眼睛看向他。
国师用一双幽深的眼睛,打量着跟前的白芸宁,不由得扬起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平时看你倒是嚣张惯了,怎么今日却变成了落汤鸡,这么狼狈,莫不是失踪的这些日子,被河伯抓走去做了新娘?”
白芸宁听了国师这话,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做到今天这个地位,那是非常有本事的,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不少事情。
所以也不打算隐瞒,只好客气的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师父所言极是,这一次确实是弟子不对,实实在在的给师父丢脸了。”
国师见白芸宁这么说,一直冷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其他的神色,挑着眉头,看了白芸宁一眼以后,才继续说道:
“现在知道给为师丢脸了,当初偷令牌出城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呢?”
一边说着,国师一边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了白芸宁面前,带着一双慈爱的目光看向她,继续慢慢的说道:
“罢了,这些事情为师不愿意同你计较,反正脸面这个东西,对于为师来说,也不过只是身外之物而已,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白芸宁急忙伸出双手,接过了国师递给自己的茶杯,低头的瞬间便嗅到了杯中茶叶的香气。
“谢师父!”
一边说着,白芸宁一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在咽下这口茶水的同时,白芸宁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痛,紧接着嗓子眼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身体的不适,让白芸宁不由得手一抖,顿时茶杯中的茶水便撒了出来,琥珀色的液体迅速的倒在了白芸宁的衣服上,晕出了一大片的水迹。
白芸宁忽然觉得自己眼前的国师,一下子变成了好几道影子,就连案几上的烛火都变得模糊了许多。
她下意识的想要把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可是却没有料到,自己以为已经放到了桌子上的茶杯,竟然应声落地,碎了遍地。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
她忍不住自言自语,同时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难道是因为这几天赶路赶得太厉害,忘记了休息,所以现在熬不住了?
很快,她就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猜想,虽然这几天自己一直赶路非常辛苦,但是在回来之后,就已经特意的睡了一个好觉。
白芸宁忽然觉得,似乎自己从喝下了这一口茶,开始便开始眼前的一切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而且心脏就好像被人用力攥住了一般。
她想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茫然的看向自己跟前的国师,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只好费尽力气的朝着国师挥舞着胳膊:
“不好师父,茶里有毒!”
原本国师也安然淡定的,喝着自己口中的茶水,可是当他看到白芸宁忽然变了脸色的时候,也立即脸色一变。
尤其是当他听到白芸宁喊出:茶里有毒的时候,顿时非常的诧异,因为这茶可是自己亲手泡出来的,不管是从制茶还是到泡制,全都是他亲力亲为,怎么会有毒呢?
“茶里有毒……”白芸宁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可是在她看向国师的时候,能看到的不过是几道白色的影子罢了。
她终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的身体也因为被心脏的疼痛所制约,只好弯下腰去,痛苦的捂住胸口,最后摔倒在了地上。
国师见状,便急忙抬脚迈过了茶几,冲到了白芸宁面前,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抬起手按上了脉搏。
在国师为白芸宁诊断过了经脉之后,立刻就得出了结论,她真的是中毒了,但是这毒是从哪里起来的,这倒是值得好好研究一番的。
毕竟国师可以百分之百的打包票,自己的茶水是不含有任何毒素的,那么白芸宁又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呢?
这些问题似乎都有待商榷!
就在白芸宁毒发昏倒过去的时候,太子府里白倾香的寝宫里却依然一片灯火通明。
为了避免下人的闲言碎语,白倾香特意摒退了左右,只留下香菱在自己身旁服侍着。
此时的她身穿一件白色长袍,赤着脚站在屋里的地毯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香菱看着这些东西,目光中不由露出了非常恐惧的神色,战战兢兢的看向了站在桌子后面的白倾香。
白倾香把她的所有神态都尽收眼底,面对如此胆小的一个奴才,她的态度更加的不屑起来,毕竟她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一个奴才放在眼中。
只见白倾香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了最中央的一个小瓶子当中,很快这香烟便袅袅升起,朝着这个小瓶子当中的缝隙钻了进去,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了动静。
白倾香看到了里面的动静,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白芸宁,你不是愿意勾引男人吗,这次我就让你吃点裤苦头!”
只见白倾香一边说着,这个瓶中居然有一只手指粗的虫子慢慢探出头来,笨拙的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身子,实在是骇人得很。
香菱看着这个丑陋的虫子,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一翻白眼,一下子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白倾香看了一眼香菱,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没出息的东西。”
窗外一道强光闪过,风雨更甚。
国师把昏迷的白芸宁抱起来,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榻上,眉毛皱的更加厉害起来。
原来他在给白芸宁作出了一份诊断以后,得到了一个令他自己都非常惊讶的结论,白芸宁身上所中的并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蛊。
而且根据他所检测出来的结果,这蛊毒在白芸宁的身上已经呆了很多年,平日里竟然一点儿都没有破绽。
现在不知道为何突然发作起来,才会让白芸宁这么快就昏死过去。
他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白芸宁的额头上,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女的容颜,和记忆中的碧落不断的重叠。
可是他的理智却告诉自己,白芸宁是白芸宁,终究不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手:
“你说你一个小女娃,小小年纪居然中了这么霸道的毒,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呢?”
白芸宁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非常难受,从头到脚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被针扎过一般的疼痛。
“我好难受,救救我!”忽然之间,她感觉到了一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额间,顿时自己的痛苦就消失了一半。
可是这只手离开以后,痛苦的感觉再次袭来,胸口的疼痛加倍,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嘶吼声。
国师见状急忙伸手,十分迅速的点住了白芸宁身上的几个关键穴道,让她无法再适宜动弹。
这种情况,毒素早就已经侵入了她的血液当中,随着血脉的流动,通向身体的四肢百骇,她越动的厉害,身上的痛苦就会越多。
“不要乱动,为师帮你暂且压制毒性!”
浑浑噩噩的白芸宁这周身的痛苦,折磨得快要失去意识,却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了国师熟悉的声音,便点点头:
“谢谢师父。”
国师无暇回应,赶紧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套银针,将这些银针表面泼上了一杯酒,捻起一根迅速的在白芸宁几处穴道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