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同天将倾泻一般,哗啦啦的从天空中落下,一道雷电嘎巴将天空撕裂成了数片,这个时辰,不少地方的灯光都已经熄灭了。
唯独白倾香的房间当中依然灯火通明,被眼前一幕下的昏倒过去的香菱,依然躺在了地毯上。
白倾香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杯盏里,比人的拇指还要稍长一些的蛊虫扭动,目光渐渐变得疯狂起来。
她终于唤醒了这支沉睡的蛊虫,她清楚地知道,只要这只虫子被唤醒,那个被放在白芸宁身上的也会有很大反应。
看着这蛊虫拧动着黑漆漆的身子,抬着无比丑陋的脑袋在杯子里四处探头,看样子是在寻找可以吃的食物。
“小东西,你倒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才刚醒过来就想要找东西,别急,我马上就给你这个世界上最新鲜的食物。”
看着虫子这四处找东西吃的模样,白倾香不由得笑笑,一边说着一边拔下了自己头发上的珠钗。
她一咬牙,将珠钗上锋利的那一头,狠狠的刺向自己的手指,立刻一滴殷红的血珠在指腹迅凝结。
白倾香忍着疼痛,将手指挤压着,顿时血珠凝结的越来越大,眨眼的功夫,就滴落在了这只蛊虫身上。
这虫子嗅到了鲜血的味道,立刻来了精神,原本缓慢的蠕动,变得迅速起来,将头转到了沾有血迹的地方嗅着,伸出了舌头开始舔舐。
很快,白倾香便挤了半碗的血,这只蛊虫的身体泡在了血中,开始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大。
虫子将那些血都吸入了自己的腹中,整个身子都变得充满了鲜红色,皮肤股涨着,骇人的厉害。
白倾香看着虫子,它越来越大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惊慌的模样,反而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对着虫子说道:
“多吃点,尽情的吃吧,等吃饱了之后就唤醒你的另一半。”
“哇!”原本躺在床上的白芸宁,只觉得自己胸口当中一阵腥甜的味道,突然直挺挺的坐起来,哇的一口吐出了黑色的毒血。
这黑色的毒血落在了白芸宁的身前、地上,立刻运出了一大圈黑色的墨迹,看起来非常恐怕。
国师见状,急忙扶着她坐起来,伸手点住她的经脉穴道,担心白芸宁会因为吐血而死,同时封住穴道。
“糟糕,有人在以血饲养蛊虫!”看着白芸宁的眉心出现了一道血迹,国师心中暗角不好。
一旦有人用鲜血饲养蛊虫的话,恐怕接下来她体内的蛊虫,散发的毒素也会越来越多,若是不能及时清理掉的话,白芸宁很可能血脉爆裂而死。
紧接着白芸宁的脸上,开始从额头那里的一点渐渐的变成紫青色,很快整个脸就成了黑色的,透着一股深深的死气。
国师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也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坐在了白芸宁的身后,举起手为她运动,希望通过催动内力,让她体内的毒素迅速的排出来。
浑浑噩噩白芸宁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陷入了一场冗长的梦境当中,梦中的一切,正是自己开始之前,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
当时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被非常信任的队友出卖了,让自己陷入了无法脱身的困境。
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队友带着诡计得逞的笑意看向自己,白芸宁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自己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刺骨的疼痛。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肤,仿佛被高温炙烤,整个人都开始四分五裂了一般,有仿佛有数以万计的蚂蚁噬咬。
在她看来,这样的痛苦简直比死于爆炸更让人难以忍受!毕竟前世的自己,在爆炸的第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感觉让她非常的难受,不过,她还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有一双大手温和的抚上了她的额头。
顿时让她周身,那种不适的感觉,立刻驱散了很多,紧接着仿佛被针扎一般的刺痛,开始在自己身上的几处穴位游走。
在这一阵疼痛过后,白芸宁慢慢的竟然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睡得十分不安稳,毫无任何的血色,反而透着一种森森的黑气。
国师看着她的这副模样,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对白芸宁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这种黑气是蛊毒发作时候的反应,当全身都变成这种黑色的时候,恐怕也就没救了。
国师摇摇头,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狠毒,把这么霸道的蛊毒下在了白芸宁的身上,她也不过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已,却要承受这么多的。
不过要知道,白芸宁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入室弟子,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于是国师一边拿湿毛巾,擦着白芸宁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一边轻声的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小丫头,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人如此报复。”
白芸宁则是不断的晃动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只能潜意识的开口求救:
“救救我,我好难受!”
被毒折腾的厉害了,还会哇的一声,吐一口黑血出来,如果不赶紧救治的话,恐怕很快就会吐血而亡。
看着白芸宁这副模样,国师不由得十分感慨,自己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徒弟,天赋跟资历都很不错。
却想不到,她居然身中蛊毒,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徒弟身上的蛊毒潜伏时期,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
在国师帮白芸宁的周身走了一圈的银针以后,果然看到自己針头都渐渐变成了黑色,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这蛊毒,在白芸宁身上潜伏的时间,也已经很长了。
于是他又只好挑起了一根干净的银针,迅速插在白芸宁的十指之间,果然黑色的鲜血从里面淋漓而出。
血迹掉落在了盆子里,竟然将一盆清澈的水给染得如同墨水一般漆黑,同时还带着浓浓的腥臭味道。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了白芸宁,小小年纪却要受这么多的折磨。
虽然心中同情,但国师还是咬牙,将她的每一跟手指,全都给放了一遍血,用力的挤压着,希望尽快将那些含有毒素的黑血放进。
渐渐的,黑色的血,才渐渐变得有些鲜艳起来,逐渐呈现了红色,见白芸宁体内不再有黑血流出,而且脸上的黑气也渐渐散去,国师才松了一口气,将她放回床上。
又等了一个时辰,白芸宁才慢慢醒过来,睁眼便看到自己头顶是一间禅房,她只觉得自己身体,从头到脚全都是一阵刺骨的疼痛。
就好像有人用银针,将自己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扎过了一遍一般十分痛苦,她想抬起手,却感觉自己的手好像不存在一般,根本就举不起来。
她想扭动一下身体,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麻痹的无法动弹,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一丝力气都没有。
不由得,她只好用干涩的声音,扭头看向了一旁,只见白衣的国师,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似乎正在研究着什么。
“师父,你救了我?”白芸宁用干涩的声音询问。
国师正在桌前坐着,鼓捣着跟前一桌子的药草,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能够帮助白芸宁缓解身上毒素的药材。
就在他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身边沙哑的声音,这才急忙站起来,转过头去看着白芸宁。
只见白芸宁因为失血过多,以及蛊毒的折磨而苍白得如同薄纸一般,将近透明的小脸,国师站起身,急忙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对她说道:
“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还是先躺在这里,不要乱动。”
白芸宁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次中毒来得非常的凶猛,竟然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彻底的昏死过去。
再看向国师这副担忧的神情,白芸宁迟疑的开口询问道:
“师父,难道不是茶里有毒?”
国师听了白芸宁的话以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带着一副类似与怀疑的神态看向白芸宁,对她问道:
“难道在你的心目当中,为师就是如此的卑鄙小人,居然会在茶叶当中对你下药!那么你且告诉为师,你对为师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白芸宁轻轻地摇了摇头,自己浑身上下似乎除了嘴巴还能说话,脖子还能稍微的动一动以外,其他所有的地方似乎都已经瘫痪一般,一点知觉都没有。
见国师脸上露出了愠怒的神色,白芸宁急忙开口对国师安慰道:
“师父莫要误会,徒儿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次中毒如此的凶猛,不过只是抿了一口茶水而已,却被毒成了这副模样。”
“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你自己中毒了吗?”
国师听了她的这番解释,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白芸宁,如此凶猛的蛊毒,在白芸宁的体内潜藏很久。
就算是没有像今天这般,也一定会定期发作的,可是为何她看起来,却是一副全然无知的神态呢?
“师父是如何知道我身上中毒的?”白芸宁不由得有些讶异。
自己当时在国师的身边,学天象推演之术,似乎这么久的时间,他也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昏倒的这件事情,发现了自己体内身中剧毒的事实,这倒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