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正皓拿起了那封信,上面潇洒的写着:“君正皓亲启”,他认得出来,这是属于白芸宁的笔迹。
冷言这时候,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也不再搭理一个小丫头,而是快步的走到了君正皓身边,恰好看见君正皓正拿着一封信,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好。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见白芸宁主仆二人都不在,皇上却拿着一封信,任谁用脚趾头想一想,只怕两个人这次是已经不在太子府了。
君正皓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疼的厉害,便立刻低头打开了白芸宁留给自己的信,只见里面的一张纸上,并没有洋洋洒洒的一大堆,只有八个字:“安好勿念,江湖再见!”
看着上面的这些字,仿佛君正皓眼前都能够看见白芸宁的笑脸,以及目光中的那种得意,顿时手颓然的放下,自言自语一句:
“终究,你还是走了。”
站在君正皓身后,冷言也将这一行字看的清清楚楚,这一次白芸宁不光走了,居然连皇上赐给自己的媳妇儿都跑掉了,看来接下来有自己的罪受了。
“皇上,咱们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冷言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皇后把自己的未来老婆给拐走了。
可是君正皓却摇摇头:“现在,就算是咱们去追,恐怕以宁儿的性子,咱们也是追不上的。”
“那咱们就放任她们这样离开吗,白小姐现在的身体可是很不好的。”冷言听君正皓说不打算追,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才不相信,皇上苦寻了多年的人,就这样离开,皇上会一点都不着急。
君正皓自然知道,白芸宁现在的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好,就让她这么离开,当然十分的担心,但是他更加担心的是,按照白芸宁的性格,若是自己追的太紧,反而担心自己会把她逼急了,可是就这样让自己放手,又实在是不甘心。
在再三的犹豫以后,君正皓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身边的冷言下达了指令:
“按照时间推算,宁儿她们应该也刚刚出城,你待人朝着出城的路去追,但是不要大张旗鼓,这一切秘密行动,若是发现了踪迹,也不要轻举妄动,只要暗中保护就可以。”
以君正皓对白芸宁的了解,现在的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躲着自己的人,而且她还擅长易容术,连自己都无法识破,更何况自己的那些手下?
“是。”见君正皓已经下达了命令,冷言一句废话都没有,立刻下去执行了,毕竟白芸宁还带着香罗,他也不希望两个人有什么意外。
于此同时,在京城外的一座亭子里,两个年轻的男人正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仔细的一看,这两个人身上穿着蓝色的衣袍,一副书生的打扮,身后还背着一个书箱,看着不远处慢慢走过去的一支马队。
“小,公子。”作书童打扮的那个公子率先开口,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对上了自家主子带着嗔怪的眼神,便急忙改了口。
“嗯?”此时的白芸宁作富家公子的打扮,眯着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扮成了书童的香罗,用眼神示意,她说话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
“公子,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在这里已经坐了好久,若是再不走了,万一三爷的人发现了,追出来咱们岂不是要被带回去了?”
香罗苦着脸,虽然白芸宁做的面具十分给力,但是两个人就这么大大落剌的坐在这里,实在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忙,现在还不是时候。”白芸宁笑眯眯的看着香罗,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却也不说话,只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坐在这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白芸宁便让香罗收起了茶具,接着便从身后的书箱里摸了一本书出来,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看起书来。
比起了白芸宁的淡定,香罗这个时候可是十分的局促,站在她身边,很是不安,仿佛生怕君正皓的人追上来似的。
很快,从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远远的就能够看到一群人马朝着这边冲过来,为首的便是香罗的“夫婿”冷言,吓得香罗忍不住一个哆嗦,差点腿软的摔在地上。
白芸宁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对香罗揶揄一句:“你这个丫头真的是胆子小的很,若是你给我露出了破绽,就跟冷言回去好了。”
这话说的香罗立刻就如梦初醒,立刻回过神来,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对着白芸宁急忙摆了摆手:
“公子不要生气,我不害怕就是了。”这才让白芸宁对她露出了笑容。
原本在白芸宁自己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打算带着香罗的,而是故意不动声色的谋划一切,还顺便让君正皓抓紧时间,为冷言和香罗指了婚。
可是尽管白芸宁的心思都十分细密,却还是让自幼就陪在白芸宁身边长大的香罗发现了破绽。
那一日,白芸宁闹着一定要回太子府,香罗心中就开始怀疑起来,尤其是白芸宁总是提出,要趁着君正皓不在太子府的时候,自己要到处溜达溜达,还故意要支开香罗。
香罗心中怀疑,便趁着院子里没有人的时候,跪在了白芸宁面前:“小姐,你最近可是在筹划着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同白芸宁拐弯抹角,而是直接的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能有什么谋划,不过是最近在宫里闷的时间久了,所以想到处走走罢了。”
白芸宁被香罗这话,问的不免有些心虚起来,毕竟自己一直计划着的,就是要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逃走,可是自己还没有行动,却被香罗发现了端倪。
若是自己承认的话,香罗岂不是要去找冷言告状,这样君正皓就会知道,自己到时候就跑不了了,便急忙开口否认。
谁知道香罗却并不相信她的敷衍,竟然一下子就哭出声来,拼命的给白芸宁磕着头,还不忘悲戚的对白芸宁承诺:
“大小姐,香罗自幼跟在您身边,若是小姐有什么计划,一定要带着香罗,千万不要再把香罗一个人扔下了。”
“我没有。”看着香罗哭的梨花带雨,白芸宁更加的心虚,只好轻轻的叹了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着。
“小姐,你明明就有,为何就是不愿意承认呢,难道是因为皇上把香罗指给了冷言,所以小姐对香罗也有了猜疑?”
见白芸宁矢口否认,香罗哭的更加厉害,脸上还是一副控诉恶委屈模样,看的白芸宁心中实在是不忍,急忙摆着手:
“香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真的没什么计划,只是觉得闷的慌,想多走走。”
“小姐,香罗不管小姐作何计划,都会帮你保密,只求您走的时候一定要带着香罗,若是小姐丢下我的话,香罗就,就·······”
香罗就了许久,似乎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威胁白芸宁,只好不开心的撅着嘴抹眼泪。
这神情,看得白芸宁的小心肝一颤一颤,更加的心中不舍,最后只好把自己的计划给和盘托出了。
香罗得知白芸宁要离开,却也明白任何的反对,而是一脸坚定的对她承诺:“从今日起,不管大小姐去哪里,香罗都愿意追随着你。”
这话,说的白芸宁很是受用,便只好把香罗了加入了自己的计划中。
在确认了自己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白芸宁才开始采取行动,悄悄的准备着路上要准备的东西,为了掩饰身份,她们先扮成丫头出了太子府,又在一家客栈换了准备好的男装和面具,这才逸然的出了城。
原本香罗觉得,既然她们已经混出了城,应该马上就开始跑路的,谁知道白芸宁却反倒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是带着她在城外的亭子里看起了书。
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香罗却心中十分的笃定一件事:“凡是我们家小姐做的,都是对的”宗旨,就算是心中疑惑,还是十分配合的以白芸宁马首是瞻。
只是现在,当香罗看着冷言带着人朝着这边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慌乱了起来。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冷言带着人路过这里的时候,只是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便毫无怀疑的又继续带人朝着前面追去了。
直到他们的人马已经出去了很远,香罗那颗悬着的心脏才慢慢的落下来,轻轻的长吁一口气,小手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膛:
“我的天啊,吓死我了,他们终于走了,我真的怕冷言会过来询问咱们。”
白芸宁冷眼的看着香罗的这副模样,无奈的笑了一声:“你说你,跟着我都这么多年了,胆子居然还这么小,不过这次的表现还不错。”
见自己得到了白芸宁的夸奖,香罗顿时忘记了自己的紧张,急忙上前亲热的挽起了白芸宁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对白芸宁献着殷勤:
“小姐,你看我这么乖,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啊!”
白芸宁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出生入死,杀人不眨眼,为什么偏偏对于香罗对自己的撒娇卖萌,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待到冷言的人已经走了很远以后,白芸宁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对香罗招呼道:“好了,尽然现在咱们的追兵已经走远了,咱们也是时候该上路了。”
香罗见白芸宁终于肯出发上路,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急忙应声一句,背起了地上的书箱,追随着白芸宁的脚步,大步的往前走去。
主仆二人渐渐的离着亭子越来愈远,但还是能够听到她们的对话:
“公子,咱们这次要去哪里?”
“去东御国。”
“好端端的,咱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香罗十分的奇怪,白芸宁为什么忽然要去东御国。
白芸宁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缓缓地回答一句:
“我想要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