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下面说了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徐如月轻轻嗯哼一声,下面的人便识趣儿地闭了口看着徐如月。
“本宫倒是觉得既按照古礼到祭月楼祭月,再看些歌舞便合适了,只是在歌舞上花些心思再照民间的习俗吟诗猜灯谜,不知各位有没有什么想法?”这句话倒是拍板钉钉儿了,谁还敢反徐如月的口不成?一时间也没人开口了。
只是徐如月眼眸微微转动看着赵绾:“不知贵姬有什么想法?”
赵绾温润笑了笑答道:“听说唐太宗曾梦中夜游月宫得了霓裳羽衣曲这才盛行起了过中秋,倒不如添一个霓裳羽衣曲也看得热闹,至于祭月之后正是昙花开放的时候,正是提灯夜游的好时间,不如在院子里走一朝再从树灯上取下灯谜来猜便是了。”
赵绾一番话说得有头有尾,倒是让众人信服了几分。
徐如月也只是扬着眉角听她说完,又抿了口茶水才道:“如此便也合适,本宫今儿再和皇上商议一些,各位可觉得好?”
众人也都应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不过都是走个过场罢了,徐如月何等霸道的人哪里会真的问他们的意思,何况赵绾也是她的人更加助长了她的势力罢了。
“当然各位若是有什么才艺也要到本宫这儿来说说,再过时日也就是中秋了,时间也不长了。”
众人也是答了,大家都等着这句话呢!这么久淡出皇上的视线,要想再得宠就要出彩才行。
然后又嘱咐了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这才散去了。
赵绾倒是从头到尾都是安安稳稳的,她一不会唱二不会跳倒是会抚琴不过也不是多好,这种时候她一般都不参与。
才回了院子,就说着要做些桂花糕,见到红薯在脚旁胡跳,她伸脚踢了踢它的屁股。
红薯急忙跑来蹭她的腿,她打眼正瞧见它掀起嘴皮里面的牙齿很是尖锐,比狗牙更加锐利的模样。
“今儿给它喂些带血生肉吧。”赵绾暗了暗眸子思索了一瞬指着红薯。
平沙愣了愣有些没明白,红薯这一向都吃得好,哪里忽然说什么生肉了!
赵绾又抬着红薯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它和狼极为相似的嘴:“明年这个时候都能跟着他去秋狩抓兔子了。”
红薯伸着舌头舔了她的手,十分满足她手上才沾了桂花香甜的味道。
平沙问道:“这红薯若是不吃怎么办?”吃惯了好的,哪里能就去茹毛饮血了?
赵绾摸了摸红薯的头,它的耳朵也很像狼：“是半个狼崽子哪里能不吃生血?”她又起身去洗手丝毫不担忧红薯会不吃生物。
到了黄昏里,卫容才回来就见满嘴是血的红薯朝赵绾的屋子里撒着腿儿地跑。卫容提快了脚步,只是怕红薯发狂去咬赵绾。刚到屋子里却见赵绾正弯着纤细的背在桌旁摆着碟子,红薯仰着头盯盯着赵绾。
“九儿带它出去把嘴洗了,到处蹭还不知道会沾到什么地方!”
赵绾吩咐了一句就见卫容已经进了屋子了。
九儿拿着块桂花糕逗着红薯出去了,卫容也坐了下来。
他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笑道:“你总是有这样的本事?”
赵绾不知他什么意思只问到:“做桂花糕的本事?”
卫容摇了摇头:“别人会把一头半狼半狗养成狗,你会养成一头狼。”
她顿了顿给他倒茶的手,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好像自然而然就那么去做了。
卫容瞥了她一眼又吃了一块糕点有些惋惜:“若是英儿跟着你的话,定然也会长成一头狼。”
赵绾自然知道卫容的心痛,卫英就是死在昨年的这个时候,他作为一个父亲定然每到这个时候伤口都会痛。她伸手将他搂在怀里:“皇上是狼,以后会有很多狼崽子的。”可惜没有他们的~
卫容起身环住她的肩,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有些迷醉:“朕想要一个我们的。”
她有些僵直,他已经说了几次想要孩子，可是她还是没告诉他她现在还是再喝避子汤的事情。
“饿了吧,先吃东西。”
她有些尴尬推开他,向他面前推了推碟子朝门外走去正是要去吩咐人端些蜂蜜桂花进来。
她才抬脚步就被他猛然从身后拥住了,这一抱就凝住了。她不敢回头看他害怕看见他温柔似水的眼眸,只能瞪眼看着门外。
“朕不记得自己抱过你多少次,也没心思去数有多少次,不过朕想告诉你朕就在你身后。多爱朕一些，朕想要一个孩子，我们的……”
卫容仿佛很是舍不得,一直赵绾着她等她的回应,可惜她只是紧紧咬着唇没有出声。他的手臂越收越紧,许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赵绾急忙抬脚像一只慌乱逃窜的兔子出了门。
卫容看着赵绾的背影眉角一挑，有几分邪魅:“还是不答应么?”手指却是戳坏了一块桂花糕。
赵绾看着正从外面朝她跑来的红薯有些松了一口气,红薯带着还有些湿嗒嗒的嘴蹭着赵绾的衣摆。
平沙倒是行了过来，见卫容的茶杯里没了茶，又抬手给卫容倒着茶。卫容瞧了平沙一眼：“她没对你下手？”
平沙朝门口看了一眼：“没，估摸着是心软，想着淑妃去了便放过了奴婢。只是药汤子上面更加上心了，全是九儿看着，谁也动不得。”
卫容端着茶盏，茶喂到嘴边，凝了一会儿：“换不了就算了……对了，若是你不愿和她呆在一处，朕也可以明日就将你调出去，出宫也好其它地方当差也好。”
平沙瞧着眼前的男人，屏了气息，道：“奴婢不去其它地方，这条命是皇上的。”
卫容摆了摆手：“罢了。”又放下茶盏起身出去，临出门又转身道：“芙蕖湖里面睡莲开得好，再过几日就要谢了，采两朵放在盆子里，她喜欢怎么弄就随她。”
平沙斗胆多瞧了一眼卫容，应了是。
赵绾回来的时候，卫容已经走了，留了信儿说是夜里有事暂不回来，倒是桌上摆了个铜盆子。铜盆子里两朵湛湛栩栩的睡莲正开放着，浓绿的荷叶上面还淌着水珠，便惹得她伸手拨了一拨。
转眼就到了中秋前夜,赵绾做好了月饼装在食盒里面又放了些桂花酒和小水果在里面。
卫容回来时正见她拿着本书慢慢翻看着,桌上放了个食盒,想来是一直等着他的。
赵绾见卫容回来便将盒子递给了卫容。卫容没去接盒子只是站着,英美的眉目盯着她:“丈夫回来了不先让坐反倒是递了盒子来是何道理?”
赵绾笑了笑放下盒子替他理了理衣襟上的皱褶:“今儿中秋前夜,准备了东西给你和太后娘娘。”她歇了一下语气抬头瞧着他拂着他的眉眼才慢慢道:“英儿走了后,太后必定寂寞不少。”卫英的眉眼也是和他的像极。
他听到英儿二字也恍若无事笑了笑只道:“你不怕母后又堵朕在门外?”
赵绾瞪了他一眼:“胡说!逢年过节的哪里能狠下心来!”
卫容眉眼弯弯妖娆凌冽只捉住赵绾的腰:“母后喜欢朕一人过节。”
赵绾有些呆住,这人到底是要怎样安稳地表达自己很可怜?到底是多少日子是他一人过的?她握了拳头捶了捶他的胸膛:“你就那么老实不成?等着一个人过着?”她才不信他是个老实人。
“前几年还老实,有一年专门偷跑出去了看热闹,灯火如昼车水马龙的,有个姑娘站在花灯前解灯谜,彩色的灯烛映衬的她五光十色就像从月亮里踏入凡间的。”
卫容细细叙说着那次出宫之行，神色之间似乎很是怀念。
赵绾撇了撇嘴,打眼笑了戏谑道:“然后那个姑娘没有解出灯谜,你就给人家解了出来,老板送了你一个花灯,你就送给了那个姑娘,然后那个姑娘就芳心暗许了。”
“你是从哪里想出来那些的?”卫容也调笑起来:“她很聪明解出了灯谜,朕就默默站在旁边的花灯小摊前面假装看灯然后斜着眼睛看她,看她怎么解灯谜怎么逗那个老板怎么欢欢喜喜地提着花灯送给了在街上玩花火的小童儿。”
赵绾斜了斜眼睛,他说得太仔细让她都有些发醋了,以前她也常去解灯谜边走边解然后随手送给站在摊前的童儿女娃或者情、人们，倒是从没有遇见一个这样的男人？
她又瞪着眼睛唬了他一眼:“你就那么胆小不成?若是我定要跟着她到巷子里然后找几个臭流氓非礼她自己再来个英雄救美,最后送她回家,一来收了芳心，二来还知道她家在哪里,以后爬墙翻窗的时候才能找到道儿。”一面儿说着一面儿掰着手指头像是在盘算什么。
卫容笑着看她怎么编完一个故事。“然后呢?”他继续问她。
她一挑眉毛,这人还真想要继续下去了,一横气就道:“然后就夜夜欢好共度良宵。”
“倒真是敢说!”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可惜朕就是个胆小的。”他叹了叹气，仿佛对那时的胆小颇为不甘心。
赵绾瘪了一下嘴,按现在这状况倒还真看不出来他那么胆小,伸手就要去抓食盒准备赶他离开。忽然她脚下一轻，就被他环着腰抱了起来转圈,她叫唤了一声伸手锤他的肩膀。
他在她耳边笑道:“你嫉妒了是不是?”
“我才不嫉妒。”她闷闷道,她其实有些嫉妒的。
“真的?”他笑出声又抱着她转了一圈,她也跟着笑了:“假的。”
“好了,待会错过了时辰!”赵绾推开他,将食盒递给他。
他接过食盒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手指拂上她的眉角轻轻将唇点了上去。
她弯了弯嘴角推了推他:“该去了。”他低笑一声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