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虏营所辖士兵二十万,营帐绵延数十里,徐汇东领着他们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达目的地。
就在谢长恭三人等候的时候,徐汇东从军帐里领出一个人来。来人约摸三十岁,中等身材甚至有些偏矮,四方脸庞,棱角分明,虽然满脸沧桑,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颇有神采。
“周校尉,秦将军派我给你送几个人过来。”徐汇东指着三人说道。
“带走!带走!我可不想再添几个累赘,徐副将,我不是早就说过,以后朝廷大员的子弟不要送到我这里来。”周尧连忙摆手,直接拒绝,甚至都没有看三人一眼。
徐汇东尴尬地笑了笑。“周校尉,这次你误会了,这几人虽是秦将军举荐,却都是平民百姓出生,你只管训练他们便是。”
“真的?”周尧转过头来,面对三人,眼睛一扫而过。
“我还能骗你不成?他们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徐汇东说完,瞅了谢长恭一眼便快速离开了。
徐汇东走后,周尧开始围着三人走来走去,却一句话不说。谢长恭长时间矗在原地,很不是滋味,忍不住说道:“周校尉,以后请您多多关照,现在是不是先给我们安排住处?”
周尧终于在谢长恭面前停了下来,他绷着一张脸,大声训斥道:“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随便说话,否则军法处置。一会自会有人带你去住所,明天早上五更起床,别忘了。”周尧说完,背着双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帐篷。
谢长恭本来只是想套套近乎,却不曾想平白无故被人摆了一道,心中自然不爽,再加上周尧傲慢的模样,让他更是气氛。“不过是一个校尉,有什么了不起!”
在谢长恭打算参军后,他就通过各种手段了解徽朝军队的情况,当然大部分信息还是来自他的师傅,毕竟他是一个“退伍”军人。
徽朝的兵制是以二与五的倍数为计算。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通常每五个部为一个营,即为一支独立的作战单位,通常有两千人,而这支军队的统领就是校尉。
很快就从旁边走出一个人,先是带着他们先去吃了午饭,接着就把他们带到了住所。谢长恭随意看了看,对居住的地方还算满意,虽然是许多人一起住的通铺,但毕竟是在军营的帐篷里,就环境而言,他非常满意。
不过谢长恭也有吐槽的地方。当就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忍不住抱怨起来。“刚刚那叫饭么?简单也就算了,如此粗糙的食物,我们以后如何下咽?”
沈岳和叶小分面面相觑,显然并不同意他的观点,在他们看来饭菜并没有什么不妥。
谢长恭见两人没有任何反应,气的直接躺倒了床铺上。其实他自打来到破虏营后,就开始有些后悔。毕竟他在谢府过得也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突然受了点苦,不习惯也在所难免,他本想在沈岳和叶小飞身上找点共鸣,结果却落了空。
躺在床上的谢长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帐篷内虽然没有其他人,但外面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从来没有间断过。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噩梦开始了。
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起床的号角便响了起来。一群人在迷迷糊糊地状态下,穿衣服、洗漱、吃饭,这其中就有谢长恭的身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起来的,一直浑浑噩噩的他只是跟在人群后面。
然而如果谢长恭可以选择,他情愿一直迷糊下去。因为他们不仅同吃同睡,还要接受各种各样的体育锻炼,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必要的军事训练。
谢长恭有时都在怀疑,这种现代军队中的“新兵连”,是不是自古就有。第一天早上,谢长恭就参加了跑步、掷铁饼、投标枪、角力等体育锻炼。下午,他又和其他士兵进行了斗拳、击剑、射箭等训练。
当一切结束,天色已晚。谢长恭匆匆吃了晚饭,便瘫倒在床上不愿起来,这种生活足足持续了一个月,谢长恭以后每次想起都记忆犹新。
当然有苦就要有乐,即使没有也要想办法寻找,否则真有可能坚持不下来。沈岳平时话比较少,谢长恭唯一的开心果便是叶小飞了,别看他年龄小,可谓是人小鬼大。要是论耍起小聪明来,谢长恭都自愧不如。
有一天晚上,叶小飞偷偷地谢长恭和沈岳说道:“两位大哥,我真的太累了,明天我有个好主意可以休息两天,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谢长恭不是没有想过,但他发现沈岳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为了不在自己结拜弟弟面前丢脸,他违心地说道:“虽然累是累了点,不过偷懒总是不对的。”
结果第二天,叶小飞真的行动了。他在训练中故意偷懒被监督的士兵发现。这种情况属于违反军规的行为,理应受到惩罚,不过他们一起私下讨论过,所谓的惩罚应该只是挨上几军棍而已。
谢长恭猜测叶小天会在受罚后,假装伤的很重,趁机休息两天。那天晚上,谢长恭和沈岳躺在床上正聊天时,两个士兵抬了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并把那个人直接扔到两人身旁。
“好了,小飞,别装了,他们已经走了。”谢长恭打趣道。
叶小飞并没有吭声,一直趴在床铺上一动不动,还把头埋在了杯子里。谢长恭以为他还在装傻,拍着他的屁股,道:“起来啦,还装!”
“哎呦,疼!”叶小飞双手攥紧被子,痛苦嚎叫着。“谢大哥,你看看我的屁股还在么?”
谢长恭这才知道叶小飞这一次并不是装出来的,他轻轻聊开叶小飞的衣服,悲伤地说道:“在倒是还在,只怕已经没有屁股的样子了,要不我帮你切了吧?”
“噗嗤!”沈岳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叶小飞接受了教训,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偷懒过。但是那件事却成了谢长恭和沈岳捉弄叶小飞的谈资,不过谢长恭后来也不得不承认,正因为有这种严厉的处罚,最终让他成为坚韧不拔、英勇不屈的战士。
当然除了叶小飞之外,还有一些人和事让谢长恭最终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