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不愿成为傀儡。
依照他人的心愿去完成自己的人生,只有躯壳,没有灵魂,失去自我地活着,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拥有自我的思想,比拥有千万良田,黄金万两更是珍贵。但在某个时刻,忠于自我却是一种负担,无形之中的坚持往往会给他人带来利益的冲突,坚持有时候是好事,但却也是相对的,在无形之中也会侵犯到别人的利益。例如,规则。古往今来,存在于这片天地之中,也必定会有这片天地之中的规则规律,万物皆是需要依照规律生存在这片天地之中。因为全是为了生存,按照规律来继续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不对,这是一个简单明白的道理,一切都是都是为了生存。但是,当你的存在不只是为了生存之后,你的看法便会有所改变,再当你的力量能够破坏这片天地,规则似乎便是成为一道枷锁,束缚着你自由你追逐的枷锁,你会开始质疑束缚你的天地规则是否是对的。便如杀人,夺人性命是不对的,那为何天底下如此多的武夫都喜欢取人性命。这便是一个冲突,理念和规则之下的冲突。杀人是不对的,但若你杀地是夺人妻子,背信弃义的坏人,那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所以再完美的规则在某个时候也会一定出现纰漏,这是无法避免的,没有一样事物必定是十全十美,没有一点缺陷。既然规则出现了破绽,那么总会有人会发现,对待规则的破绽必定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无论如何最终划分下来,只有两种,一种便是继续在规则之中有序地生活,即便有歧义,有自我想法,还是遵循规则。但另一种,便会被世间不容,属于大逆不道,这种人,既然发现了规则的破绽,便会从破绽中抓住属于自己的一分机缘,甚至说会将这个破绽紧紧握在手中,再有甚者如春秋大帝那般直接打破了规则,逃脱在规则之外,逍遥世间,永生不灭。这样的作为是不被允许的,也是不可能的,但不可能的事发生了,那就需要想方设法去补救。便如现在,规则的破坏者从春秋大帝开始,这个口子已经撕开,而且以如今的状况而言,撕裂的口子并不能缝合,唯一能做的,只有将这条撕裂的口子控制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中,并且不再让有可以撕裂这条口子的人存在与天地之中。所以那个男人诞生了。所以夏离会成为他的敌人。道的职责是守护天地的规则,也是同时将拥有无限可能的天才扼杀在摇篮之中。并不是说只要潜力无限的天才都会夭折,但像夏离这样桀骜不驯的刺头,一定要死。当初的春秋大帝就是太有想法了,而且他的资质和他的实力以一个令人心悸恐惧的速度无限攀升,直到现在,这位春秋大帝还是会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因为,从脑海中被赐予的那段记忆中,他看到了那些人至今都还在防备着春秋大帝,都在害怕这位大帝,但这不是他的职责,他所要负责的事情便是将他所要遇到的宿敌全部清除干净,要危机扼杀在萌芽之中。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溃败,甚至最终被迫选择了逃离遁走。是耻辱和屈辱让他如此不甘?并不是。自己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十分之中,耻辱占了不过一分,另外九分皆是因为无法亲手杀死这个宿命中的敌人才会如此懊恼不甘,当时尚且站在他面前时,他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下次见面后自己必定会雷霆出手将他杀死,但是,他也不敢肯定,下一次见面后,两人是否还是原来的这般模样。这个男人忘了一点,自己是个变数,这样的变数有着最大的可能性,或许一年都无法提升一个境界,但又或许在一夜之间便能突飞猛进,变数从来都不能以常理来推算。恐怕下一次再见面时,自己的胜算比起现在,更是要少了几分。“还是存在无法忽视的短板啊。”道轻叹一生,腰间的木剑安静地摆放在山洞之中,现在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比起当时已经要好上了许多,双眼的血泪已经止住,身上的伤口也在缓缓地愈合,但是,也只是在缓慢地愈合罢了。夏离说地不错,他纯粹力量之后的弊端便是身躯复原能力的大幅度下降,比起一个正常的神圣之人来说,他的力量无疑是以碾压的姿态来击败敌人,但同样地,他的神圣之力并不能治愈他身上的旧伤,即便可以,也是以一种龟速来治愈伤口,一旦战斗无法以一个碾压之势继续下去,那么僵持的战局之中一旦他的血肉受到损伤,他的血便会一直渗在毛孔外,很难止住。在战斗之中,一个小小的破绽都是翻盘的可能,更何况是这幅比常人都要糟糕的身躯。要么,瞬间杀死敌人,要么拖到敌人死去,要么就被敌人逐点击破,自己惨死在别人的手上。这个弊端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发现,但只是至今他都无法解决这个无法忽视的恶问题。有一就会有二,将来的战斗必定会更加地凶险,遇到的人也必定会更加的强大,自己也必须要开始扭正这个问题了。追求极致的力量如今已经出现了一定的问题,现在的他更需要的是将力量转化为更加强大的防守力,均衡才是能够胜利的关键。“果然记忆之中的那些变数都很难应付,一个个都拥有成为春秋大帝的潜质,一个现世之下的变数便已经这么难缠,更何况是与我一样同样接受三教圣人馈赠的那些真正的天才人物,那些人,每一个人都拥有自我的大道,每一个的人手中都是沾满了罪恶的鲜血,杀死他们比要攀登上天更要艰苦无数,自己也应该要好好反省接下来的道路应该如何去走,或者说,应该要找到自己的同伴,和他们结成一个互帮互助的关系了。”道仰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叹息之间,慢慢地闭起了眼睛。那段从出生时便拥有的记忆又再次闪烁在他的脑海之中,紧闭的眉目突然缓缓皱起,记忆之中有一道漆黑的身影,他的面容被黑暗所笼罩,但他的衣袍外,却又是无限的光明,无法看清面容,但又能感觉他似乎在嗤笑。这个神秘而又强大的男人,突然间,这个男人掀下了衣袍,光明照耀在他漆黑的脸庞之中,道极力想要去看清楚什么,在光明下显露的面容依旧还是漆黑一片,道的眉头紧紧皱起,紧闭的目光中似乎好像能够看到些什么,已经越来越近了,好像自己离这个神秘的男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但当他准备看清楚他的面容时,他看到的,只有一双眼睛,一双妖异的眼睛。眼睛之中有翻滚的火海,又有冰寒飞霜的冷冽。当道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碰时,轰然一声,道的脑海如同炸落了万千道惊雷,心神一颤间,道瞬间张开双眼,一口心血流下了白衫。额前的冷汗不停地渗落,道的呼吸变地急促,那安放平静的木剑突然不规则地颤抖,甚至生涩的字符还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清醒过后的道神色变地萎靡。“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每一次都会伴随我的记忆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但又为什么我每一次努力想要看清楚什么时,我都发觉自己无能为力,但这一次,我终于有机会更进一步后,那双眼睛又为什么让我这么地胆寒,不过一眼,就像看到了刀山火海,看到了冰川平原下的滚滚风雪,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地可怕。”道轻声念叨,嘴角的鲜血一直渗落在白衫之中。这个男人是必定存在的,但是这个男人却又无法窥探出任何信息,甚至这段属于自己记忆之中的他都无法对抗。若有一天,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唯一的下场就是秒死,瞬间死在他这双眼睛之中。没有人能够对抗这个可怕的男人,这个男人,比起春秋大帝而言,还有更加地可怕。这个男人现在必定存活在天地之中的某个角落,但是自己并没有能力去找他,也不敢去找他,任何一个人遇到他的下场都只有死亡。隐匿在黑暗之中的最强者,这个男人。“这个男人。”道声音颤抖,白衫下的身躯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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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需要的角色看来都已经出现完毕了。”
刺耳嘶哑的声音,也是如同野兽般低沉的声音落在了风雪之中。
暴雪飘零之下,任何生物都被冰冻冷藏,在这般恶劣的天气之下,有一个人赤裸上身,站在了高崖旁边,低头冷冷地俯瞰这片冰霜万里的平地。
“还真的有人能够窥探我的存在呢。”
低头时,双眸闪烁,妖异却又嗜血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