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接着摇摇头,不无感慨地说:“绫云,我跟你说实话,我曾经佩服于清的工作热情和魄力,觉得依托这样的领导,进步会快。现在想起来,值得好好反思,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总得正经做人踏实做事,像你这样……”
绫云笑了:“像我这样……我咋敢当?”
绫云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瞟着小张。这小伙子的语气充满真诚,神态那样凝重,他在诉说心灵深处的感悟……绫云不免生出同情,说:“张记者,谢谢你的鼓励。你这信和U盘,我会好好看一看……”
张记者郑重说:“那U盘有用的——那天镇政府发生的事件,全过程都录在上面,包括于清诬蔑你、尤冰冰抢夺小丫的场面。我认为你的抗争是合法的。于清正在县城,估计他会恶人先告状。这视频可以为你做证,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出庭……”
绫云感激地向小张点头,连说谢谢,正说着,维奥尔迪开着轿车回来了。
车子停在面前,维奥尔迪向绫云招手,似有话要对她说。绫云没听懂啥意思,小张便接过话头,两人打着手势叽里呱啦扯起来。小张和维奥尔迪都不时看看绫云,朝她笑笑,似又展开争论。他们全用英语对话,绫云只好呆愣愣地听着看着,见他们争论得面红耳赤,绫云却莫名其妙。
维奥尔迪显得有些沮丧,朝绫云咕噜几句,作出一个奇妙的手势。绫云茫然点头,维奥尔迪笑起来,向绫云弯腰鞠躬,用英语大声说:“谢谢你了,绫云女士。”
维奥尔迪去了办公室。张记者笑问绫云:“听出什么名堂吗?”绫云摇头:“我都被你们咕噜得糊涂了。看出他最后求我做什么,还像是要谢我。”小张说:“是这么回事。他求你在月玲面前说好话,为两个人做红娘。”绫云诧异:“我早看出,他喜欢月玲姐,两人那么熟悉,为啥自己不向月玲姐表白呢?”小张说:“他多次碰壁了,被月玲直接了当地拒绝。他很懊丧,他说自己放弃了原本坚持的个人婚姻的原则条件,且满足了月玲曾经提出的所有要求,包括定居中国,学习汉语,献身中国的三农事业,夫妻相爱终生,但还是遭到拒绝。他说月玲马上回学校,交上论文,拿到毕业证就远走高飞了,他好凄凉好孤单,请求你在这关头帮他一把。”
绫云略一迟疑,即点头笑说:“让我试试看。”绫云牵挂月玲的婚姻大事,这次见面还没来得及问她呢。一别数月断绝音信,月玲姐好决绝,无疑,她忍受着感情上的巨大痛苦,刻意留出时间和空间,只为成全自己和国庆吧?好姐姐,会有好男人爱你的!而这个叫做维奥尔迪的外籍年轻人倒是蛮不错:能干且好学,据说父母是个农场主,他却立志独自干一番事业。更重要的,这人温文尔雅礼让谦恭,与月玲姐聪慧机敏的天性堪称佳配……绫云乐得为两人撮合,只是月玲姐不接受维奥尔迪,是否另有原因?
维奥尔迪从办公室跑出来,他向经理请过假,驾车送张记者回单位,然后送绫云和小丫去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