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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国公府。
一骑由南绝尘而来,飞马至邺城,直入国公府。
那是洛阳董昭派出的密信,携着十万火急的情报,前来报与袁方。
公府大堂中,袁方正与众文武,立于巨幅地图前,谋划着一统天下的战略。
“报~~”亲军飞奔入内,“禀主上,洛阳董昭,有加急密报送到。”
“念。”袁方也不回头,目光依旧盯着地图。
亲军便展开密报,高声宣读道:“近期天子接连召见董承,据宫内眼线密报,天子已派使者持密诏,潜越出诸关,分往关中、豫州和江东,意图招曹孙马三路兵马入洛京勤王,共同对付主上。”
这情报读罢,大堂中,已是鸦雀无声。
砰!
张飞拳头一击柱子,骂道:“好个鸟天子,前番想下毒害主上,现在又想勾结三路大敌,共同对付主上,实在是恩将仇报,可恨!”
张飞一怒,引得众将不无愤慨。
“主上,天子既不仁,那也怪不得我们不义,抢先动手,杀入洛阳吧。”文丑也激愤道。
大堂间,愤意如潮,杀往洛阳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主上,天子既然翻脸不认人,敢召三路诸侯来对付主上,那主上也没什么再忍耐的了,正可以董承勾结外军入京,谋图作乱为名,挥师南下,径直杀入洛阳,把天子彻底置于掌控之中。”郭嘉语气决然的献计。
其余沮授、田丰等人。亦无不赞同郭嘉,主张杀入洛阳。
袁方剑眉如刃,星目之中,丝丝的杀机已在燃烧。
其实前番河内事变时,他就有杀入洛阳之时。只因幽并未平,胜利果实尚不及消化,才暂时搁置。
今齐国已立,幽并已得,人心归附,袁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刘协。你翻脸不认人,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决心已下,袁方环视众臣,厉声道:“传令诸军,即刻暗中集结,我要克日兵。杀进洛阳!”
“诺!”诸将慨然齐声。
大堂中,热血已沸腾,昂扬如火的战意,熊熊狂燃。
号令传下,屯聚于邺城附近的中军,最先响应起来,紧锣密鼓动员起来。
兵前。袁方更叫归降的陈琳代笔,写下一道檄文,散往天下各地,历数董承罪行,宣称袁方亲率大军入洛阳,以清君侧。
檄文下,六州之地为之沸腾,几十万的将士们,都为之愤慨,纷纷整军待战。
……
国公府。
出征在即。府中的气氛,却出奇的平静。
甄宓、糜环和吕玲绮,三位夫人仿佛早已习惯了这大场面,并没有为自己的夫君感到担忧,只有条不紊的收拾行装。为袁方出征做准备。
西侧一间房中,吕玲绮正收拾自己的衣甲,擦拭着画戟兵器,准备随袁方一道出征。
“玲绮,你这是在忙乎什么?”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袁方步入了房中,身后还跟着甘梅,肩上挂着木制的小药箱。
“见过夫人。”甘梅福身一礼,向吕玲绮行礼。
吕玲绮微微一笑,向她致意,又望向袁方道:“我当然是收拾衣甲,准备跟你出征,杀进洛阳啊。”
“出征之事稍后再说,你不是近些日身体一直有些不适么,我叫了阿梅过来,给你诊视诊视。”
袁方说着,把吕玲绮扶入了内室,扶她躺下。
吕玲绮只好乖乖顺从,待到甘梅坐下,准备给她把脉时,忽然奇道:“华神医呢,怎么他没来?”
华佗乃袁方麾下席医官,但凡府中家眷有恙,多是华佗亲自前来诊视,今却派了甘梅这个徒弟来,吕玲绮自会感到奇怪。
甘梅叹道:“师父他老人家近年来操劳过度,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不方便出诊,故才只好派我前来给夫人诊治,夫人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
吕玲绮“哦”了一声,不再多问,只静心躺下,任由她把脉。
甘梅素指切脉,闭目静察,很快就静如止水,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当真宛若一樽玉人。
半晌后,甘梅睁开眼来,玉容间已浮现一丝喜色。
她站起身,向着袁方一揖,笑道:“恭喜国公,夫人她并非身有不适,而已有喜了。”
有喜?
袁方先是一怔,旋即恍然醒悟,年轻的脸上,霎时间涌现惊喜。
“玲绮,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有身孕了,你是要当娘了呀。”袁方坐将下来,紧携起吕玲绮,甚是激动兴奋。
吕玲绮也先是茫然了一阵,随后才明白过来,不禁又惊喜万分,脸畔还泛起些许羞意。
“国公说果然没猜错,莫非事先国公已猜到,夫人是有喜了吗?”甘梅笑问道。
“这……当然是了。”
早几天时,袁方就听婢女们说,三夫人近来的食量,忽然间大增起来,而且顿顿都必须要吃肉。
吕玲绮这食量的变化,跟甄宓和糜环怀有身孕时,简直如出一辙,所以袁方就暗中已有猜测。
今叫甘梅来一诊视,果然猜得没错。
“玲绮食量剧增,看来她体内的这小家伙,必然也遗传了我的生化基因,袁治天生大力,袁泰又生下来就有生化瞳,似乎我的后代,都会生来就继承我的一种生化能力,只是不知玲绮肚里这孩子,将来会继承我的哪种能力……”
袁方尚自神思时,吕玲绮已经坐了起来,准备下地。
“玲绮,你不躺着,还下地做什么?“袁方忙将她拦下。
吕玲绮认真道:“我既然只是怀有身孕。身体不是有病,当然是赶紧收拾行装,准备跟你出征啊。”
袁方顿时哭笑不得,只得看一眼甘梅,示意她来劝说。
甘梅会意。忙是劝道:“夫人莫要说笑了,现在夫人有孕在身,莫说上战场舞刀弄枪,就是骑马也不可以,稍有不慎就可能动了胎气,夫人还是留在邺城。静心的养胎吧。”
听得甘梅一番话,吕玲绮顿时明白过来,却又一脸不甘道:“话是这么说,可显正你要上阵杀敌,我却守在家里吃吃喝喝,不能帮你。我心里边难受啊。”
“傻丫头。”
袁方手指点了她秀鼻一下,笑道:“你留在后方安心养胎,为我袁方生儿育女,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可是……”
吕玲绮还欲再争,袁方已把脸一板,正色道:“不准再争了,听话。你就留在家中养胎,安心等着我横扫天下的捷报便是。”
吕玲绮无奈,只得幽幽一叹,喃喃道:“那好吧,我就听你的话,没我在身边,你可千万要小心才是。”
“放心吧,你夫君有上苍护佑,天下谁能奈何得了我。”袁方自信豪然,说着。伸手在她俏脸上轻轻一抚。
被丈夫温柔相扶,吕玲绮本是欢喜,但忽瞧着甘梅还在,脸畔不由生晕,杏眼瞪了袁方一眼。示意他外人还在场,岂能这般放肆。
甘梅见势,忙是识趣的告退,退往了外堂。
从那溢满男女之情的房中逃出,甘梅长吐了口气,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却不知为何,袁方对吕玲绮关怀温存的画面,却久久不散的影现在脑海,那画面,让甘梅心中忽生一丝淡淡的愁绪。
“阿梅,这一回多谢你了。”不知何时,袁方已从内中出来。
甘梅身儿一震,脸畔悄生一丝尴尬,忙是笑道:“国公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此间又无旁人,不必那么见外,叫我显正就行了。”袁方已身为齐公,对自己信任的人,却依旧不失平易近人的气度。
“显……显正。”甘梅贝齿轻启,方才低低叫了一声。
“走吧,陪我一起去瞧瞧你的师父去。”
华佗身兼医官统领,此番即将到来的大战,必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之战,自少不了医营随行,救治负伤官兵。
袁方听甘梅说,华佗身有不适,便存有担心,所以才想去看望看望。
二人出得国公府,不多时便来自华佗府中,袁方也不叫府中下人去通传,随着甘梅径往华佗房中而去。
此时的华佗,正在榻上养病,这位救活不知多少人命的神医,如今却脸色苍白,病色袭身,看上去甚是憔悴。
“华先生怎会这般?”袁方尊敬华佗,他虽为自己部下,但袁方还是称一声华先生。
华佗摇头一叹,自嘲道:“岁月不饶人,我这是医者不能自医啊.。”
“师父毕竟上了年岁,近些年随军东奔西走,又要为医曹之事操心,身心太过操劳,身子才会变弱了。”甘梅从旁解释道。
袁方恍然大悟。
曾经历史中,华佗虽然治病救人,但却行走天下,逍遥自在。
如今的华佗,身为医曹统领,管着天下医官,每每袁方出征,又要随征救治官兵,如此重负荷的操劳之下,以华佗的这个年纪,身体变差也是情理之中。
“华先生成现在的这样子,也确实是为我所累,真是难为先生了。”袁方歉然道。
华佗却摇头笑道:“这些年虽然很累,但老朽心中却很充实,齐公不必自责。”
袁方点点头,安慰道:“既是这样,那华先生就在邺城安心养病吧,此次出征,医营之事,就由阿梅来主持就是。华先生精通医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健康。”
华佗却叹道:“人到老了,身体终究会越来越差,此乃自然之道,非是医术可以挽回,就算老朽真有不测,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这徒儿阿梅。”
听得师父提及自己,甘梅顿时一怔。
华佗却又道:“阿梅跟随我多年,我已将医术尽数传授于她,只是她这年纪,早该出嫁,却跟着我这把老骨头,到处漂泊,我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所以我想厚颜将阿梅托付于国公,就算我将来有所不测,也能了无牵挂了。”
说着,不待那二人有反应,华佗已拿起甘梅的手,放在了袁方的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