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里的几日里,两人本想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然才一放松下来,就被告知今年的新弟子入门仪式要提前道下个月初。许多弟子刚从迷荒林里出来,有些身上的伤没好全,就得知自己将要当别人的师兄师姐了,都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他们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师兄师姐,心中难免有些小小的忐忑。然更多的却是因马上就要与相和处了自己三年的师兄师姐分别的不舍,故对这一消息,大多数人还是有不少的怨言。
曦和真人当然知道中弟子心中所想,因而便在恭贺通过试炼的弟子的庆典上,委婉地说明了这一决定的原因,希望以此安抚众人的情绪,同时也让弟子们能理解一下他的难处。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棘手,不得已才会这般。如今年轻一代弟子愈发浮躁,修道本就不易,很多年轻的弟子因赖不住这清苦的修行,不愿继续修道。特别是一些暮云山下的未入门弟子,不过才修行两三年的时间就耐不住修道的清苦,选择放弃修道。而暮云山在对弟子的管理上一向较为宽松,决不会强制弟子修行,只要有人想走,暮云山也决不会挽留。这一做法本身是没什么错处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强迫无心修道之人修行,与双方都没好处。然正因为这样,近年来能顺利通过暮云山山下试炼的弟子也越来越少。出于这个原因,负责山下弟子修行的真人就与曦和真人商量着把山下弟子修行的时间缩短,以减少放弃修行弟子的人数,而眼下就先让今年这批弟子提前一月入门。
众人听了曦和真人的解释后,也明白了曦和真人的难处,虽然心里尚有不情愿,但也对这次突然的变故释怀了不少。
曦和真人在说完这事后,便照例对在场所有通过试炼的弟子予以肯定和勉励,并当众点名表扬了一些表现突出的弟子。在曦和真人表扬的人中有好几个都是玄峰门的,就连连心连翘那两姐妹都在这被表扬名单之列。听着自家弟子被点名表扬,溯昌自是脸上有光,想来这一辈的弟子着实给他长了不少的脸。
遥想当年,肖洛桑也在这被点名表扬之列。只是,当她顶着一头被烧焦的头发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时,可是引来了好多人的侧目。肖洛桑倒是没什么所谓,溯昌却觉着很没面子,即使肖洛桑是被曦和真人表扬了,但她那乱糟糟的鸟窝头看着就让他闹心。等那次的庆典完后,溯昌就把肖洛桑叫到书房里狠狠地训导了一顿。那时肖洛桑性子比现下散漫的多,对于溯昌的训斥,连面上功夫豆懒得做一下,一脸散漫相识生怕溯昌不知道她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似的。并不是她不爱自己的容貌,而是她需要顶着一头乱发才好想玉清门素灵真人勒索,而在庆典时让所有人都看见自己这幅惨样,更能让素灵真人无话可说。且习月盈那毒妇心狠,烧她头发时用的是四成灵力的炎火,需每日用秘制药膏打理受损的头发打理上一个月,若是偷了一日的懒,头发就会呈现出一团鸟窝的惨样。正巧她的头发一时也还没恢复过来。
溯封见她执意要顶着这么个乱糟糟的头发去庆典,也拗不过她,只是在她参见玩庆典被溯昌教训了一通后。他便在姜瑶那里为肖洛桑找来了滋养头发的香膏,每天亲自为肖洛桑把头发打理好。
往事历历在目,然蓦然回首却早已不复当初,肖洛桑不禁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终究还是长进了不少。
而这场庆典就在她感慨人生的同时不知不觉地结束了。直到秦延在她耳边地叫了她好几声,她才缓缓回过神来,与秦延一道回去了。
庆典结束后,离新弟子入门也只有十来日的功夫了。这十来日里,肖洛桑与秦延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按暮云山的规矩,秦延马上就要带师弟了,应该找一处新的住处。而且现下还要操办两人定亲的诸多事宜。好在他们是修道之人,在定亲一事上不甚讲究,再加上溯昌一再要求他们低调行事,莫要弄得人尽皆知,故他们只是按着民间的习惯,在家里人的操持下,请人来相看了两人的八字,下了婚书和聘礼,交换了双方的心信物。
尽管他们已经够低调的了,然他们订婚一事还是在暮云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之前许多对秦延有意的师妹们,一时间心中很不是滋味,本想着肖洛桑与秦延只是师姐弟的关系,肖洛桑还比秦延大了五岁有余,且之前还听说肖洛桑与她的师兄溯封是两情相悦的,故她们都没将肖洛桑放在心上,有时还会让肖洛桑帮着给秦延送东西。现下想来,那些送去的东西,怕是被肖洛桑给糟蹋了不少。如此想来,便更是愤懑难平。
可饶是这些爱慕秦延的师妹们心有不甘,但她们却都不敢主动去挑衅肖洛桑。她们虽入门较晚,然肖洛桑那响当当“肖罗刹”的名声她们可是听过,且她们可是知道肖洛桑这人不好惹,谁要是惹到她了,她可是会下死手整治人的,就算是她不动手,仅是随便下个套坑人一笔,也是让人受不住的。
迫于肖洛桑的淫威,这些师妹们都只敢在私下说几句难听的话,还不敢让肖洛桑知道了。否则若是她动了心思找上门来,她们可是惹不起的。
然这些师妹们的闲言碎语还是传到了肖洛桑的耳里,肖洛桑这回倒是没动气反正她们也只敢悄悄动动嘴皮子,肖洛桑也懒得去管这些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
忙了几日后,秦延也搬离了肖洛桑的小院,住进了新的院落。肖洛桑本想给秦延安排一个粗使小厮给他做饭洗衣,可秦延却拒绝了肖洛桑的安排,仍坚持每日会肖洛桑的院子蹭饭,说什么自己刚住进新院子,好多地方还不习惯。秦延一向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讲究,他这样就是摆明了就是想天天与肖洛桑见面。肖洛桑与他也是一样的心思,只是她再怎么也是个姑娘家,碍于颜面,这种直白的话还是由秦延说出比较好。
这十来日过得很快,到了新弟子入门的前一日,溯昌照例把所有玄峰门弟子聚到一起吃饭,小小热闹一下。
肖洛桑与秦延订婚一事玄峰门众人都是知道的,然前几日大家都忙于处理师弟师妹搬新地方的杂事,没来得及向他们贺喜。今日正好趁着玄峰门弟子都在,众人皆是存了要好好闹上一闹的心思,故除却肖洛桑与秦延两人,其余玄峰门弟子几乎都早早的到了。等肖洛桑与秦延姗姗来迟时,两人就被众人灼灼地目光盯得几欲临阵脱逃。可玄峰门一种弟子哪里会给他们这机会,他们一来,就有几人起哄道“你们来晚了,先罚酒三杯。”肖洛桑与秦延自然不肯就范,肖洛桑反驳道“不是我们来晚了,是你们来的太早了。”此话一出,立马有更多人叫嚷道“你们订婚这么大的是都藏着掖着,现在罚你们喝几杯酒怎么了。”一提起这事肖洛桑顿时就没了底气,只好无奈接过酒杯道“我也不想这样啊。”秦延见肖洛桑接过了酒杯,不好继续推脱,只好硬着头皮与肖洛桑喝完了递过来的酒。
众人见他们勉强地喝完了三杯酒,更加来劲了,相互使了个颜色,准备给他们来个轮番战。然就在此时,溯昌却来了。众人见到溯昌来后,硬生生把方才那兴奋劲给收了进去。而肖洛桑与秦延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溯昌哪会看不出弟子们方才的动静,但他却没有提及此事,只轻咳一声,道“明日就会有新的师弟师妹来了,前几日大家都忙得很,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就趁着这机会好好聚聚吧,但明日毕竟要见师弟师妹,大家最好还是莫要太放纵了。”众人哪里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不想他们借此机会闹肖洛桑与秦延,以免看着闹心。
以往他这话说完了,就表示大家可以开席了,而众人正欲想以往那样拿起碗筷大快朵颐时,溯昌却又道“大家且先等等,今日我们玄峰门来了一位南灵岛的客人,你们怎么也得等客人入席后再开席吧。”
众人一愣,只有肖洛桑与秦延在听到“南灵岛的客人”时猜到了溯昌口中的客人是谁,秦延对此没什么反应,肖洛桑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阴魂不散。”她这句话正好被她身旁的齐云楚听见了,齐云楚好奇道“你知道来人是谁?”肖洛桑正想回答,就听溯封领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入了众人的视线,这男子身量修长,丰神俊朗,不是陆乘风又是谁。身边的齐云楚一下子被陆乘风吸引住了目光,竟是破天荒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好一阵。肖洛桑本以为齐云楚被陆乘风那尚可的皮相给迷住了,正想开口调侃她,只听她道“这人长得真像以前我家隔壁牛郎馆的头牌啊。”肖洛桑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