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联姻使得苏远信的地位水涨船高,即便是他们再想为薛氏报仇,也得给如今风头正劲苏远信几分薄面。
加之苏云昕又和楚王牵扯上了关系,惠明候在朝中一向倒向叶国公府,如此一来处境便显得十分尴尬。
这会子为了自己的官位前途攀亲走戚、四处钻营疏通关系都还来不及,又哪里有这等空闲去管薛氏一个死人的公道?
毕竟逝者如斯,生者当先嘛。
况且如今苏云昕婚事当前,没有人提及守孝不能大婚的事已是万幸,自己为何还去惹一身腥?
朝中局势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京中便跟着益发暗流涌动起来,甚至有一些老臣上书,向皇帝请求告老还乡去。
就这样过了几日,便到了苏泠月大婚之日。
良辰好景,天朗气清,冬日里也迎来了一轮暖阳。
天还未亮时,玉兰的芬芳便早一步叫醒了熟睡的人儿。
她几乎一夜难眠,不知是喜是忧。
两日前顾景颐送进苏家的天价聘礼一事传遍了整个上京,闹得是沸沸扬扬,倒让苏泠月有些赧颜。
她本是不喜张扬的个性,从未曾想到他竟自作主张让她成了家家户户艳羡的对象。
聘金、聘饼、海味、四京果、生果、斗二米……民间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差。
犀角、象牙、玳瑁、玛瑙珠、鹤顶、金母鹤顶、珊瑚树、珊瑚珠……她晓得的、不晓得的稀世珍宝,几乎一一送了个遍。
花缦、苏合油、片脑、沉香、乳香、黄速香、金银香、降真香、丁香、紫檀香……从闻的看的到用的,又让苏府的人有幸开了个眼界。
最最要紧的,他早先令纤云楼的掌柜绣制了绝世惊艳的嫁衣。大宁的女儿出嫁,都是要自己绣嫁衣的,他心疼她,愣是不让她自己绣制。
“小姐,你真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儿了呢。”踏歌由衷夸赞。
“那可不,”听雪托着嫁衣凑过来,“穿上这件漂亮的嫁衣,那才叫世间无二呢!”
“你今日倒会说话。”踏歌揶揄她。
“好笑了,我这句句都是实话,”听雪难得有兴致同她拌嘴,“小姐,你看踏歌她欺负我!”
“还什么小姐,是齐王妃啦!”踏歌想了想又补充道,“殿下此刻怕是等得急了吧!”
“那是那是!”听雪喜上眉梢。
苏泠月好笑着摇头,今晨逐月阁所有人都忙前忙后,一刻也没停过。
她已经在梳妆台前坐了快一个时辰,装束还差了几样呢。
很快迎亲的队伍便来了,喜娘引着她踏上红毡、跨过火盆的时候,周遭的喜庆喧嚣让她觉得好似一场梦。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泠儿,我来了。”
隔着红盖头顾景颐的声音不算真切,但是她想也不用想,她知道。
今天的顾景颐一定是俊逸绝世,格外的英气逼人,一身大红色喜服的齐王,该是怎样的天定风流、惊才绝艳。
颠簸的花轿、繁琐的礼节、难言的欣喜,皆在她被顾景颐抱进洞房的时候静下来。
“泠儿,在这等我。”顾景颐隔着锦帕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喜悦,“若是无聊,就唤踏歌进来陪你。”
“好。”
顾景颐嘱咐完,便立刻出了堇竹居,想着要去前厅待客,却在院里遇到了顾景恒。
“四皇弟神采飞扬,想是十分高兴啊?”顾景恒也看到了他,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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