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心水紧紧的攥住陌然的袖子:“镜夜没有死?”
原本呆滞的眼睛,灿若流光。
如果告诉她南宫镜夜的尸首没有找到,她会不会好过一点,带着对南宫镜夜活着的希翼活着,陌然透过心水看向远方:“万丈悬崖,尸骨无存,又怎么可能活着。他在天有灵,不会希望你这么难过,伤害自己的身子。”
流光溢彩的眸子,刹那间暗如死灰。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心水躺倒,声音暗沉。
“心水,”陌然面不改色:“我会娶你。”
“娶我?”心水闭眼:“我,心水,一定不会嫁给你。”
“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娶你。”陌然牢牢的攥住心水的手。
心水厌恶的睁开眼睛:“痴心妄想,我,绝对不会嫁给你,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淑云去吧。走开,我不想看到你。”气若游丝:“走,走开......”
陌然脸色白了白,更是用力三分。
心水的额头上渗出汗来。
陌然不忍,不情愿的松开手离开。
陌然前脚走,如风后脚端了些清粥来,扶心水起来。
心水乏力,却还是问责道:“不是说将他拦在外面的,他怎么进来的?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是不是觉得嵩阳的弃子其实是个美差?”
如风跪下:“明玉去执行任务去了,属下,属下拦不住陌然公子。”
“为何明玉拦得住,你却拦不住?”心水皱眉疑惑。
如风半响也没说一个字。
心水少吃了些粥,恢复了些力气,问道:“师尊可传了旨意过来,允许我去调查一番?”
如风摇头。
心水不解:“师尊既然没有同意,那我又是如何回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然后倒下不省人事。
如风低头:“是属下将主上接回来的。”
“放肆!”心水气结:“我要在地牢跪到师尊准了我才行,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将我从地牢接出来!”
这是一场她和师尊之间的较量,师尊要让她明白,作为嵩阳最好的剑,本就该无情无义。而她,要让师尊知道,她对镜夜,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无情无义。她和师尊之间是对立的,必须有一个人要妥协。
而她,不会妥协。至少这一次,她不会。
“如风,扶我去地牢。”心水瞟了一眼如风,眼神中是浓浓的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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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实在执拗,决定了的事情无论谁也不能改变,如风因为了解,不在劝阻,扶着心水又去了地牢。
“什么?她又去了地牢?”嵩阳真人愠怒:“她倒是有骨气,我倒要看看她跪倒什么时候!”
酸酸甜甜,回忆中的南宫镜夜,有着一双温温润润的手,那双手拍到自己的额头,是暖暖的声音,傻瓜啊......跟镜夜在一起,她会时不时的忘了带脑子,傻乎乎的跟着孩子没什么两样。
原来这个傻瓜,并不是真的嫌弃自己笨,而是甜甜的宠溺。
可是为什么,她明白的那么晚......淑云来的时候,心水正蹙着眉,看着药碗中的药。
“你来干什么?”
“我能来干什么,我自然是过来看看你。”
“看我?”心水不屑:“你不害我,我就已经知足了,断断不敢麻烦你来看我。”
淑云端庄一笑:“我竟然想不通,你竟然对镜夜用情这么深。肯为了他,连嵩阳真人的意思也敢违背了。”又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指甲:“不过,据我父亲说,这嵩阳真人也是个凌厉果断的人,最是容不得别人违背他的意思,你这样倒是苦了自己,终究也没有什么用处。”
竟然真的有几分关切的意思,心水不解:“你在劝说我?”
淑云不屑的瞥了眼:“虽然你和陌然的信物已经被我烧了,但我对你也没有丝毫的好感,你可别误会了。只是镜夜帮过我,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趁此机会还了,仅此而已。”
“镜夜帮过你?”据她所知,镜夜和淑云应该并无交集。
淑云笑的优雅端庄:“也算不上帮吧,我和他,更像是各取所需。”挥了挥帕子:“该说的我都给你说了,你就算是跪倒明年也毫无用处,不要跟嵩阳真人对着干了,好自为之。”
所有的人都劝她,陌然是,慕容御皓是,花莫紫是,如风是,就连淑云,也是。
他们的道理,也不无道理。
可她,才不在意那些所谓的道理,胡闹也好,疯了也好,不知分寸也好,她要一个答案,她不要镜夜死了不明不白。
无法分辨时辰,根本不知道又跪了多久,膝盖麻木了就侧着坐坐,稍微缓了缓,就接着跪。虽然没人看着她,她大可不跪,但却因为和师尊拗着一口气,偏要跪着。
心水没跪住,‘啪’的一声,趴倒在地上。
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镜夜,我还没有做饭给你吃,你怎么能先走呢......”
二丈高的汉子如风,在暗处又红了眼。
不能再这样了,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能看着主上在这样消极下去了。如风现身跪下:“主上,属下有一事禀报主上。”
心水不理会。
如风咬咬牙,说道:“主上,明日傍晚,嵩阳会派出暗卫前往东夷,助东夷大事。”
“与我无关。”与镜夜无关的事情,她不会管。
主上一根心思都在镜夜公子身上,一心想着得到嵩阳真人的应允,却不知暗中离开嵩阳,暗地里调查。
“主上,这批人手,是御皓公子负责调派的,主上可以混在这一干暗卫之中,暗中离开嵩阳调查。”如风恳切。
“当真?”原本苍凉的眼睛神采奕奕。
想起花莫紫的说过不要连累他们的话,心水片刻又万念俱灰:“那样会连累御皓师兄的。”
“主上和师尊执拗,师尊自然是不会到地牢中来的。只要御皓公子肯替主上隐瞒,那么,属下认为,是没有人能发现的了的。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属下愿意承担一切罪责,一切都是属下策划的,与主上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