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劭心中一颤,原来,簿九大公什么都知道了。箴劭恭敬道:“多谢师父教诲。”簿九大公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悔恨,大约是真的想把他的话听进去。簿九大公把手扶在他胳膊上:“路滑,一起走。”两个相互扶持的身影,在回国寺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眼看就是年节了,宫里没个拿主意的人,珍太后传了六王爷和十王爷进宫商议,今年不同往年,大晋刚刚经历两次国丧,这各府赐礼和例份,都得重新拿捏一番。
六王爷提议道:“小皇子初登基,是该借着这个机会见见外臣。”十王爷有些顾虑:“明粹宫和承乾宫两个主位才去不久,若是大肆庆祝,恐是不妥。”
六王爷出主意道:“不如这样,让小皇子在过年前一天,见一见外臣和皇室宗亲,赏些东西便罢了。那些宫宴和听音阁的雅乐,便是能免者免。”
珍太后原本想办得喜庆些,不过十王爷的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太过张扬,反倒落人口舌。珍太后点头同意:“这样也好。一来让小皇子在外臣前露了脸,二来,年节之日在圣祖庙堂的祭礼也不会耽误。”
三人就此商定,三司主事前些日子请辞了,十王爷才上任,有许多事情需要熟悉。虽是这年节眼下,但一刻都不得放松。十王爷见珍太后无事,便先告退了。
珍太后看着十王爷匆匆出去,意有所指道:“三司主事这么重要的位子,贺延寸倒是舍得,二话不说就给你的丞书苑上书推荐。”六王爷知道,她一直盯着三司主事的位子,想让自己母家的人上位,对于六王爷批准十王爷三司主事位子,有些不满。
六王爷解释道:“贺延寸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大晋朝政的安稳罢了,你该庆幸,他推荐的人,是为人正直的十王爷,而非他手下的簿完或者徐潮。”
六王爷的言外之意,珍太后一下子就明白了,眼下局势看着是各方平衡,但其实贺延寸始终占据了上风,若是贺延寸有别的心思,刚正不阿的十王爷,手里有绮珑坊的六王爷,加上珍太后,还有章栾手里的禁军和御林军。这些人一起联手,也未必能把贺延寸的贺家军打压下去。
小皇子尚不知事,珍太后身在天下女人最高的位子上,难免想对朝政多些把控:“你对贺延寸可有什么其他的动作?”珍太后想要试探六王爷的举措,若是他对贺延寸有芥蒂之心,两人便可联手。
六王爷置身事外:“贺将军为人淡泊名利,这对大晋来说,是一件好事,何况把人逼上绝路。”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对珍太后的急功近利不满。
珍太后不想开罪他。她和她母家能有今日的势力,六王爷帮了不少忙,珍太后转移话题问道:“云妃呢?你可要处置她?”云嫔在小皇子登基之后,就被晋了位分,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小皇子无微不至照料的回报。
六王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云妃知道不少他们的事情,可六王爷念着云妃和皇后的关系,更想着常宁公主和皇后的情谊,若是常宁公主在,她一定不愿意见到云妃落到那般下场。
六王爷不在意道:“她孤身一人,无权无势,你还担心什么,眼下你已是太后,你父亲是一品重臣,谁还能参得动你。再说,云妃也不会那般不识好歹,自己往死路上送。”
珍太后脸色有些难堪,六王爷手里握着丞书苑大权之后,就开始回避她,六王爷劝诫道:“皇上那么多妃嫔,如今只剩下你和云妃,还有两个贵人。她们要是死在你手里,反倒叫人议论,你容不下她们。不如你留着她们,让世人觉得你心胸开阔。善待了皇上的宠妾。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六王爷说得在理,珍太后纵然心中不满,也不会出言反驳他。珍太后客气道:“六王爷事事替哀家周全,真是有心了。”
贺国公府的这个年节过得很是热闹,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总算是苦尽甘来。常宁公主回贺国公府的时候,云琴药师就在前厅候着呢,如今他留在贺国公府给常宁公主调养身子,年节之时,自然也是在府中。
贺延寸早早的就带着常宁公主回房休息了。簿完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待了一会,觉得无趣,去书房看书了。徐潮倒是快活了,今年有云琴药师陪着他,两个人喝的酣畅淋漓。就是苦了泫衣,要跟着两个醉鬼看烟花。
贺延寸让人准备了不少点心和茶水,常宁公主躺在他的膝盖上,拿着贺延寸给她的短刀玩。贺延寸轻轻的摸她的脸:“合欢,能和你这样一起过年节,我真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常宁公主嘴角带笑:“那你这个梦可要做好久了,我们还有很多的年节。”贺延寸手滑下来,碰到她的耳朵:“一辈子就做这一个梦,也是不错的。”
常宁公主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别闹。”贺延寸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短刀:“大年夜的,还玩什么刀啊。”常宁公主嘟嘴:“我这不是无聊,拿着它玩玩吗?”
贺延寸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直接坐在自己腿上,和他面对面。常宁公主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贺延寸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又很快放开,常宁公主耳朵慢慢发热。娇羞的低下头:“你干什么。”
贺延寸凑近她耳边:“既然无趣,那咱们就做点有趣的事情。”芙蓉帐暖度**,贺延寸打横抱起她,朝着床走去。常宁公主惊呼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上:“延寸,我爱你。”
贺延寸脚下一顿,低头吻住她,合欢,遇见你,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