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公主否认道:“不,不关你的事。是幽浅谷的事情牵扯到了你。”贺延寸神色一僵,有些心疼和无助,他还不知道怎么跟常宁公主开口。常宁公主沉浸在和他重逢的喜悦里,没注意到他心里的百转千回。
贺延寸抱着常宁公主的手臂收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再也没人可以带走她,常宁公主捶了一下他的背:“延寸,松手。”贺延寸倔强道:“不,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了。”
常宁公主艰难的呼吸,断断续续道:“你要是想和我,厮守终身,最好,还是放,放开我。我快要,快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贺延寸松开,看到她涨得通红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常宁公主伸手去摸他的脸:“没关系,延寸,我喜欢你抱着我,喜欢你身上所有的一切,你不知道,我被何单游带走的时候,我好后悔,后悔在青玄宫的时候推开你,没有早一点和你在一起。我好怕,以后都见不到你。”
贺延寸握住她的手,满眼怜爱:“我知道,你的不安和害怕,我都能感同身受。合欢,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能重新出现在我身边。”常宁公主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细语道:“以后,再也没有谁能把我们分开了。”
两个人在里面郎情妾意,簿九大公和箴劭在外面被冷风吹到麻木。箴劭忍不住问道:“师父,咱们还要等多久?”簿九大公捂着冻到通红的鼻子:“那就看看贺延寸要和常宁说多久的贴己话了。”
箴劭有些不满:“咱们就这么一直干等着吗?我感觉这天似乎要下雪了。”簿九大公横他一眼:“咱们有求于贺延寸,他软玉温香,这个时候去打扰,你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贺延寸放开气喘吁吁的常宁公主,笑着打趣她:“亲过这么多次了,还这么不习惯吗?”常宁公主害羞的低下头,娇嗔道:“流氓。”贺延寸轻笑,眼里全是深情。
难得两人还能想起在外等候多时的簿九大公和箴劭,贺延寸请他们进来。簿九大公也不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道:“贺将军,我虽然是常宁的九皇叔,但还是想用这份恩情换个人情。”贺延寸倒是客气:“无妨,簿九大公有话便去直说。”
簿九大公神色严肃:“想借贺将军手下的贺家军一用。”常宁公主心中一沉,莫非真的被簿完说中了,簿九大公也是奔着贺延寸的兵权去的?
贺延寸问道:“不知簿九大公想让贺家军做什么?可否告知一二。”簿九大公说得隐晦:“国寺里面,有些陈年往事需要整理一下,可惜我远离朝政多年,手上已无可用之人。”
贺延寸试探道:“京城之中,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更何况还是手握重兵的贺国公府,更是被人视为眼中钉。此次在休令亭外的调动,也是因为有簿完的名义在,若是簿九大公无法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无端调动贺家军,可是会引起宫中猜忌。”
这一点,簿九大公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想把事情做的不动声色些:“也不是什么危害朝政的事情,只是想把国寺的眼线清掉,箴劭。”簿九大公犹豫了一下,为了长远计,智释方丈留不得。
箴劭突然被点名,看着簿九大公的神色不明所以。簿九大公下定决心,神情坚定:“是关于箴劭的身世,有人在国寺安插了不少眼线,我担心自己时日无多,箴劭一人在国寺会处境危险。所以,还请贺将军相助,至于其中内情,实在难以启齿,贺将军见谅。”
贺延寸看了一眼常宁公主,见她没有反对,欣然同意:“我会让徐潮带一队贺家军,在国寺待命,等候簿九大公调动。”簿九大公嘱咐道:“多谢贺将军,不过还请贺家军上来的时候,换上常服,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贺延寸理所当然道:“这是自然的,既然对付在暗处的敌人,那便要用些不一样的手段。”
天色不早了,贺延寸把来接常宁公主的马车让给簿九大公和箴劭,还安排了两个贺家军送他们回国寺。常宁公主和他们道别:“九皇叔,您要保重身子。”
常宁公主跟簿九大公说过,她打算离开京城,今日一别,或许就是余生最后一面。簿九大公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箴劭替簿九大公掀开马车的帘子,扶他上去。
常宁公主眼眶微红,大晋那么多皇族贵胄中,只有九亲王的性情始终如一,在复杂的权势争斗前,不惧初心。
贺延寸揽住常宁公主的肩膀,把披风盖住她娇小的身子:“天冷,咱们回府吧。”常宁公主点点头,两人神色无限温柔。
贺延寸把常宁公主扶上马,自己随即翻身上去,贺延寸把常宁公主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问道:“还冷吗?”他们出了别院以后,天上就开始下小雪了。常宁公主在贺延寸怀里露出一个小脑袋来:“不冷,你的怀抱好温暖。”
贺延寸一手拿住缰绳,一手把身上的披风在给她盖严实一点:“那就好,在过几天就是年节了,可别冻坏了。”
簿九大公担心被智释方丈的人看见,给贺延寸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让贺家军把他们送到半山腰上,就让贺家军打道回府了,剩下的路程,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簿九大公和箴劭慢慢走上去。
箴劭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师父,你让贺延寸帮忙,是不是想把智释方丈的势力架空?”簿九大公停下脚步,粗粗的喘了一口气,人老了,腿脚也不听使唤了:“不是架空,是彻底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