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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难言(1 / 1)

<>伽罗回去就找了孙思邈,孙思邈之所以还在京城,是为了给独孤四娘调理身体。四娘因之前连续落胎伤了元气,至今不孕。而孙思邈也自认为在妇婴科上有所研究,配出的几味药都算有效。

但是四娘终究还是亏了身体,需要长久的调养,即使有孙思邈的药,近期也不会有好消息。

见伽罗来了,孙思邈正就说起四娘的近况:“四娘子的身体渐有起色,只要按照我的药方继续调理,两三年后自会有成效。”

伽罗也知道治疗不孕不育是件很困难的事,搁在现代社会,那么先进的医疗条件都有许多终身无儿的案例,何况是现在?

“我来是有一事相求。”伽罗直接对着孙思邈跪了下去。

孙思邈大吃一惊,慌忙将她扶起:“七娘子有话直言,切莫行此大礼,这、这实在是折煞我了!”这一跪,他知道事情肯定很难,甚至有可能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伽罗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事关宇文邕的性命,她只好强人所难一回了。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此事与陛下有关,确切的说,不光关乎到陛下的性命,还关乎到大周的国运。”刚一说完,她自己就愣住了。

宇文邕早逝,是否与中毒有关?如果自己求孙思邈救他,把他的毒解了,那大周继续运作,大隋何在?

孙思邈见她突然愣住,也不着急,而是静静的等候。他原本想帮四娘调理好身体,自己继续外出游历,收集疑难杂症,研制药方药理,治病救人。

但现在看来,七娘子遇到的事恐怕很困难,连她自己都不知能否处理好。

伽罗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道德占了上风,望着孙思邈说:“当年先王被膳部李安毒害,那次的御筵上,当今陛下也在。”

孙思邈并非蠢人,立即就反应过来,他低声问道:“是否当今陛下也中毒了?”

伽罗颔首:“我之所以这么着急来找你,正是今日在宫中时,陛下的毒发作了。”

她记得当年中毒时,宇文邕就说过,这种毒只会沉淀在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推延而积累,到最后爆发时,就会要了他的命。

孙思邈听她这么说,知道事态严重,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为陛下诊脉?”

这就是说,他答应为宇文邕看病了。

第二日,伽罗又请命进宫,带着孙思邈一起。

太后只要听伽罗一说,就知道这个年轻的俊朗郎君是发明牛痘之一的有功之人。伽罗说明来意,太后哪里不允?她昨日听说陛下叫了太医,就十分担忧。但太医受皇命不肯说出实情,她更加着急。

“伽罗,待这位医生诊脉过后,无论什么病情,你都要告诉我。”太后几乎带着哀求说道。

伽罗心中不忍,只道:“太后放心,陛下不会有事的。”

太后叹息着点点头,她也希望没事,可祢罗突那孩子愈是瞒着不说,她愈是担忧。

太后虽然同意让孙思邈给宇文邕诊脉,宇文邕自己却拒绝了。

“太医令已经诊过脉了,无需多此一举。”宇文邕看了一眼孙思邈,嘉奖发明有功之人的时候,这个年轻人也在列,看伽罗似乎对他很是推崇。

伽罗叹道:“既然陛下不愿意多此一举,妾也不勉强。妾难得进宫一趟,不如就让妾为陛下念一篇文章如何?”

宇文邕疑惑的看着她,伽罗怎么忽然说起念什么文章了。

伽罗笑了笑,道:“是出自《韩非子》中一篇,名为——扁鹊见蔡桓公。”

宇文邕这下就了然了,也笑了起来,无奈的扶额说道:“你这是在隐喻我,讳疾忌医吗?”

伽罗笑道:“陛下当然不是蔡桓公那样的人,不如就请陛下室内安坐。”

宇文邕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

孙思邈采用的也是“望闻问切”那一套,这四个步骤下来,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如何?”伽罗按捺住心底的焦虑,轻声问道。

孙思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陛下,跪下说道:“此毒甚是霸道,所幸陛下当日摄入不多,否则……但也需尽快确认毒物种类及分量,对症下药才好。”

出了内室,伽罗悄悄问他:“你有几分把握?”

孙思邈竟然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

伽罗心底的寒气往外直冒,孙思邈连忙安抚她:“我师父隐居深山,不如请他出来,他乃世外高人,想来会有办法。”

对对对,现在的孙思邈还年轻,还不是后世的药王!伽罗之所以对他有所希冀,是把他当做药王来求教了!可他还年轻,医术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但如果能请到他师父出山,那宇文邕的性命肯定能保住。

孙思邈即刻就启程去找他师父,太后那里,伽罗必须有所交代。宇文邕要她保密,伽罗实在左右为难。

宇文邕微扬嘴角,笑道:“你这么聪明,定然想到如何回复太后。”

伽罗瞪了他两秒,忽而挑眉一笑,道:“是,妾知道怎么回答了。”

宇文邕总觉得伽罗的笑有点古怪,他多了个心眼,让人跟着去听听,伽罗是如何回复太后的。

伽罗见到太后,太后询问,她面上尤显踟蹰之色,压低了嗓音说:“陛下……陛下他似乎……似有难言之隐。”

“啊?”太后惊了,男人的难言之隐,那不就是?!“怪不得,怪不得自从皇长子出生之后,后宫就再无所出,我还以为是他无心后宫事,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伽罗心底翻白眼:让你皮!

得知伽罗在太后面前是这么回复的,宇文邕又好气又好笑!若是旁人他必要问个罪责了,可是伽罗……罢了罢了。是自己要她编瞎话回太后的,既能安抚太后,又不让太后怀疑,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个理由。

伽罗连续进宫两日,已经惹人侧目,很快就被告到了宇文护那里。

“第一日我知道,是为了给太后调香,第二日是为了什么?你说她带了个年轻医生进宫?”

“是,那医生名为孙思邈,曾为与太医一起研制牛痘。”

宫中的太医还不够吗?为何要请外面的医生?宇文护皱眉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吩咐门人好好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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