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棠离开客来庄,随后见他留下的小厮也出来了。
“她怎么说?”琨棠问。
“贵人稍后还有事,让小的不必跟着。”
“随她吧,二部那边出了何事?”
随从垂头,“是……是小姐在那等了您许久,不耐烦了,所以遣小的过来。”
“我知道了。”
回望一眼客来庄的楼上,琨棠眸光微眯,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
雅间门口,绿萝猛敲着房门,“小姐?”用尽力气推也推不开,“小姐!”
屋子里丁点声音都没有,小丫头的心沉到谷底,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几番折腾,终于,哐啷一声巨响,绿萝将房门踹开,半扇门板都飞进了屋子,与此同时,这丫头的一只脚也迈了进去。
当看清楚屋内情景时,猛地捂住了眼睛,“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了一句,就退回到门外把风了。
唐暖真心怀疑,自己不是那丫头的亲主子!哪儿有这样的亲丫头?!
屋子里,此时此刻,魏长煦正双手按着她的手腕,将她扣在墙角。
脸逼近她的面庞,逼视的角度,令人遐想。
唐暖刚才压根儿是蒙的,她正在走路,就感觉有人突然拉住了自己的肩膀,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吸引着,0.5秒钟之后她就已经在现在的位置了。
而面前,赫然是魏长煦那张精致俊俏、世间无二的面孔。
“你怎么会在这?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期间,绿萝一直在锤门,偏客来庄防打架是专业的,门板什么都相当的结实,若搁以往,小丫头三两下就能给踹碎了,今儿却卡壳了。
魏长煦不理门外的嘈杂,一门心思看着眼前的人,“怎么?许你私会男人,就不许我在这用饭?”
……私会?
唐暖白了他一眼,挣脱着要从墙角移开,手腕却被越束越紧,她没好气的道,“王爷言重了。我不过见个过命之交。这用不着跟您报备吧?”
这话不算说谎,她救过琨棠,算是过命之交。
只是……等等,怎么听他那“私会”二字伴着的语气,有很明显的醋味呢?
唐暖眯起眼睛,狐疑着,“到底松不松开?”语气嗔怪、不满,还带着柔柔的刁蛮。
不知怎么的,几天没见,冷不防被她这副样子弄得心痒痒,魏长煦还在极力忍着,冷下脸,“敢跟周云川打赌,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原来他早就在这儿了,还学人家偷听墙角!唐暖不答反问,“真的不松开?”手被捏的很痛,毫无动弹之力。
魏长煦沉默。他早就提醒过她了,将军府的诸多人中,只这周云川最是该小心提防。
用唐暖的总结来概括:这人像一个百变星君,除了将军府的人外,很少有人琢磨透他的性子,在朝堂中,他时而机变,时而少语,很是让人摸不透,在战场上似个恶狼,能够将敌军灭于无形,在令周边列国闻风丧胆的排行榜中,他排第三,没人敢排第二。
第一?当然是魏长煦了,没人敢抢。
早前魏长煦就特意关照过唐暖,遇到他避之远之是最好的办法,唐暖不仅没躲避,还顶风而上,跟其约着打了个什么赌,关键那赌注令魏长煦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他才不要松开,就算是惩罚,也要再握得久一点,谁让她那么不老实!总是设身陷阱,害得他半天没有其消息,就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素了解她的习性,知道唐暖一再问同一个问题,就是要用大招了,却没料到她会使这么一招。
一股亮光从眼底闪过,唐暖收起嘴角的坏笑,霎时间崛起了粉嫩的小嘴儿,以迅雷的速度凑了上去。
魏长煦还没做反应,下意识的后退,手也跟着松开。
她这招果然应验,一秒后,解放了!
嘿嘿的坏笑两声,不知怎么的,心底竟莫名闪过一抹怅然,只是这感觉太快了,快的她根本没意识到,就消失无踪。
“让你松开你不松,非逼着我用绝招。”
魏长煦收回反弹的动作,顺势又压了回来,动作极快极准极稳,“怎么,以为我会怕一个吻吗?”
他作势将唇凑了上来,这一瞬,听到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毫无意外,他没有得逞,唐暖用手背挡在了嘴前,“变态狂吗你!”一把将他推开,走到旁边的座位上去了,“堂堂王爷,学着人家偷听墙角!说吧,潜伏这么半天,有什么心得?”直入正题。
魏长煦单手撑臂,动作僵硬在原地,一抹淡笑从嘴角划过,他许久才回到唐暖对面的位置,坐下,“周云川,虽然武将出身,但却有超乎常人的言行举止,他刚刚在你面前故意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玩笑归玩笑,实则是在设陷阱。若非今日在这里碰上,此后他也会想办法主动接近,包括近来将军府在相府的动作,怕都是他的所为,至于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我会命人跟着,一有消息就告知你,还有,那个赌注?”
“赌注,我是认真的。”她一脸倨傲,很是故意气他,跟他顶风而上的节奏。
显然,那晚上他关于“做不做王妃”的试探,她现在还很介意。
魏长煦自然猜得到她的心思,“当真要赌?”
“怎么,难不成害怕我输了,真的嫁给周云川?”
魏长煦眸光疏忽变冷,语调淡淡的,仿佛在说今天我想吃烤鸭,而不想吃烤鸡一样,“若是你输了,我会废掉周云川,让他无命来娶!”
唐暖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被莫名无来由的复杂情绪席卷,“此话,是从同盟者的角度说的呢?还是从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
话一出,唐暖自己都愣了,她怎么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
本没期望他会回答,却不想,突然腰被揽住了,“你,你要干什么?”
他换了副笑脸,鲜有的露出了痞气的一面,“若是同盟者的角度,怎样?若是普通男人的角度,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