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同盟者角度,我很庆幸找了你这么可靠的伙伴,若是普通男人,你该对此时此刻的动机和此话对我的影响解释一二。”
闻言,松开了她的腰,魏长煦回到座位上,“我最讨厌麻烦,既如此,还是做个好伙伴吧。”
“如此最好,我生怕自己太有魅力了,害得你为我着迷。”她的笑容很甜,甜的能酿出蜜来,仿佛这话没有丝毫的掺假。
魏长煦则颇有深意的眨了眨眸子。
这时有饭庄的小二送来茶水,被绿萝挡在门外。
见雅间的一道门被踢飞到屋子里,小二一脸蒙噔,绿萝很是尴尬,连忙给人家赔不是,一边从袖筒中拿出银两照价赔偿,待这一番忙碌完后,回过头,屋子里已经空了。
早没有唐暖和魏长煦的身影。
马背上,唐暖仍旧坐在他的前面,虽然女扮男装相,但因个子太小,所以像是大哥哥带着弟弟。
唐暖一路很自然,偶尔还将手带到缰绳上,收放自如。
早前跟八公主的学习还是有用的。
喋喋哒哒的马蹄声飘过,小摊菜贩的旁边,一个普通打扮的女子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马儿,久久移不开。
小贩看着那女子手中的白菜,想开口又怕打扰的样子,“这位姑娘,白菜,您要还是不要了?”
卓婷玉收回心神,看着手里被扣出指甲印的白菜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的,要的。”身旁丫头忙付了碎银子,“小姐,咱们还买些什么吗?”
卓婷玉失望摇头,“走吧,回府。”
城郊的小河边,唐暖蹲在岸上净手,这里他们曾经来过,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个大胆的贼人,才数月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唐暖说道,“周云川不是戍守北境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是周老将军以到了岁数该议亲的由头请示陛下,陛下特旨传召回来的。”
“议亲?”这倒跟他在客来庄里说的话沾边,“这么说,将军府是要有大动作了?”
“更确切的说,是周老太太有大动作了。”魏长煦补充。
将军府,在唐暖看来,是个神奇的存在。在北宣这么个讲究礼仪尊卑的国度,完全反其道而行之。
周老夫人跟周老将军多年夫妻,他们的关系一直是个谜。大多数人认为,两位老人夫妻恩爱,只有少数人深谙其中缘由。
朝中,乃至后宅,人都尊敬的称呼周老太太(二姨娘的娘亲)一声“老夫人”,却知道她就是个多年沾不上主母位置的姨娘。
没错,周老太太顶着个“老夫人”的名头,却是个庶的。
而她的子女,二姨娘周氏,明显也是步了后尘的。若非她自己乱折腾,凭借着在唐延平面前的宠爱,捱到大夫人刘氏先死,还是很有机会被扶正的,偏偏她无事生非找唐暖的麻烦,算是自掘坟墓了。
至于周海,周云川的父亲,在将军府跟嫡子周江的地位差不多。
所以,唐暖才会觉得,将军府是个反其道而行之的地方。完全不分什么嫡庶,当然,这也跟执掌中馈的是周老太太有很大关系。
说到底,那家里的人都很怪。
将军府一应人物的资料,早前魏长煦都是给过唐暖的,所以在跟周云川对话的时候,她才会精准的拿捏,以一个“娘”字,就让他变脸。
想到这里,唐暖顿了顿……魏长煦给她的资料里,关于将军府嫡女,只有一个名字而已。
据之前二姨娘透露,将军府嫡女,正是老景王妃,魏长煦的母亲。
他七岁被老景王找回来,错失了跟母亲7年的童年时光,现下该好好珍惜才对,怎么唐暖总觉得,魏长煦像是个没有母爱的孩子呢。
“你打算这样巴巴的,看我多久?”魏长煦不知何时蹲在了唐暖的身边。位置刚好在她沉思前定睛之处。
吓了唐暖一跳,“你不是去拴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是去拴马,又不是让马拴我,有什么费劲的?当然很快!”
“哟呵,功力见长,什么时候偷师学艺的?束脩拿来!”
她作势就要起身,但脚下刚好踩着的是青苔石头,狠狠一滑,差点儿跌到河里。
魏长煦拉过她挣扎的手,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味道,“故意的?”他问道。
唐暖推开,“跟你我干嘛故意?想要揩油直接上手就好啊,跟琨公子那样的暖男,才有必要故意呢。”
“哦?你似乎很中意他嘛。”
“算是吧。”
她站开一步距离,掏出手帕擦手。刚刚那一会儿,手心都冒汗了。今儿又不热,无缘无故怎么冒这么多汗?
擦手的动作被魏长煦收在眼里,他很是认真的沉下了眸子: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吗?
唐暖此刻还不知,一个“幼小”的心灵,已经被伤了。
她只是好奇,魏长煦为什么突然恢复了冰块脸,还没说几句话就将拴好的马儿拉回来,提前言语的步骤都省了,一把将她拎到马上,扬鞭朝回程的路上赶。
路过道边的临时茶舍,唐暖口渴,勒令某人将马停下来。
魏长煦似乎并不渴,拴好马就走到茶舍外坐着放风了。剩下唐暖一人在茶舍里等茶。
这里是出入京都城门的必经之路,来往客商行人多在此歇脚,所以还是相当热闹的。
两个小二忙来忙去张罗着,按照唐暖的指示,将茶水端来。
魏长煦眸光若有似无的在唐暖接茶杯的手上,很快又收了回来。从到这儿他们就没交谈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偏唐暖容貌太过出众,打扮成男子装束也是个粉嫩小生,于是不多时,就有人提出要拼桌,来人是两个皮肤黝黑的壮汉,一脸坏笑的坐在她身边,问候语都是伴着笑声说出来的,“这位小兄弟,不介意一同饮茶吧?”
唐暖被那笑容刺激的后背发凉,话都没回一个,就看向魏长煦。
那厮正依在外面的桌子旁边把玩着剑柄,好像某处特别的脏,正在考虑怎么下手擦干净,这明显是装作看不见啊!
就在唐暖回过身之际,其中一个壮汉已按捺不住,直接按住唐暖细白的手,“小兄弟,长得这样细嫩,竟十足十像个女子呢!”
好巧不巧,壮汉握着的赫然唐暖用帕子擦过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