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琪知道姐姐心思,忿忿不平道:“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与人共侍一夫?要是我得了天下,第一道谕旨就禁止男人娶妾,第二道谕旨则是允许女人养汉子,那该有多痛快!”
郑依玲本就心里不是滋味,郑如琪又说三妻四妾的话,悲从中来,说道:“日后你去争夺天下,我号召姐妹们辅佐你,让你当女王,教男人像奴隶一样俯首称臣,看哪个不顺眼,便砍他脑袋。”
郑如琪噗哧笑道:“姐姐说得极是,男人有几个是不该杀的?只是,解气是解气,可惜当不得真。时逢战乱,死的多是男儿,女人们孤苦无依,能嫁给可靠的男人做妾,未必不是一种福气。太平时节,贫富不均,有钱人为所欲为,有贪慕虚荣的女人心甘情愿嫁给有钱有势的做妾,却是令人不齿的。依我看,均贫富,和天下才是替女人出头的根本。就算我当了女王,也不能光去杀男人,要不然三妻四妾更成为维系天下安危的基本国策了。”
郑依玲叹了一口气道:“妹妹,你读书多,想法就是不同。可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喜欢的男人,偏偏别的女子也喜欢。”
“只能怪你自己。别人不要的,你为什么不去喜欢?”
“去你的,别人不要的我更不想要呢。难道你愿意要?”
“那就是了,赶紧应了这门亲,日后好好侍奉连生,不能双宿双飞,还不能两情相悦么?既能陪在连生身边,自己幸福就好,何必要将连生当作私藏的物件一样,只许自己看见,不许别人触碰呢?”
郑依玲低头不语,心里却已平静不少。
郑明龙回到府衙,便找曹俊芳、郑依玲商议。
曹俊芳拉着郑依玲进房悄声道:“连生的事情,确实是你哥哥有错在先。可既然你许了心,做妾也无妨。你爹爹娶了我,后又娶了秦氏,我倒没觉着你爹爹待我便不好了。你明瑞叔叔娶了孙氏,可心里挂念的扔是黄蕙那丫头。夫妻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别人眼里看见的样儿,都不是真的。”
郑依玲点点头,靠在曹俊芳肩膀上流泪道:“娘,我就做不到像馨儿姐姐那样,能主动替连生娶妾,怂恿他向别人提亲。她是不是有点傻啊?”
“是你傻,她可一点儿都不傻。一来,向你提亲,连生便有我们郑家为他撑腰,才好做一番事业,周可馨是想成全夫君,牺牲些自己。二来,周可馨是觉着你还好相处,与其连生将来找个厉害的女人,倒不如娶你这样没心机没手段的,将来只有她欺负你,没有你欺负她。”
“她敢!娘,你女儿也不傻,您放心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周可馨已是个孤儿,固然不会与你为敌的,她要是想娶你过门去斗气,这时她与连生新婚燕尔,大可不许他提亲的事儿。”
母女俩有了主意,曹俊芳推女儿出门,要她亲口告诉父亲。郑依玲羞臊说不出口,只对郑明龙点点头,便匆匆跑了。
郑明龙笑着摇摇头。曹俊芳道:“既然允了这门亲事,有些规矩可要跟宇成说清楚,以后连生就是自家人,自家人本应当相互扶持,不能彼此拆台。你的事业,将来总是要托付宇成的,他不能容人,还有谁愿意为他卖命?可不都想逃得远远的吗!”
郑明龙道:“宇成这孩子从小优渥惯了,不知道世事艰辛,如今他偏听江湖人士的奏议行事,有失正大,将来可能会越走越偏。明日大典之后,万不可托付他要职,我想让他踏踏实实去招募训练新兵,一年攻一座城池就够了,不然更纵容他的骄横,便是害他。”
“行。这些事你拿主意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他好。”
大典当日,郑明龙受三跪九叩大礼,连生呈上金龙出海、九狮献瑞表演贺喜,群臣一片振奋。接着宣读祭天祷词,颁布建国第一道谕旨,定国号为“颂”,年号“麒麟”,郑明龙继义圣王位。按靖国国制设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和六部,地方设行省。封申坤、卢登锋为丞相,郑宇青、连生为平章,郑宇成为知枢密院事。加封郑宇青、连生为左、右副元帅。同时提拔裘士礼、郭子明、郑进东、乔建松、郑之敏、郑化强为骁骑千户,裘士礼、郭子明、郑进东辖十万兵马归于郑宇青调遣,郑化强、乔建松、郑之敏辖十万兵马归连生指挥。
郑宇成听得心中怒意大盛,不仅自己未能如愿成为丞相,反而连领兵权都被郑宇青和连生瓜分,若不是因为数件阴事一齐败露,今天笑容最得意的应该就是他。连生就凭着娶自己妹妹的烂主意,虽说官职只是平章,加封右副帅,却是大兵在握。左、右丞相是靖国降将,毫无实权,连生已是郑明龙一人之下,其他人之上的二号人物!
郑宇成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时的郑宇成充满复仇的火焰,恨不能将连生烧成灰烬。郑宇成总结前几次的失败,有试探性的出招,由投机性的出招,均以失败告终,只有下毒那次,让他在和州回滁州的路上得意万分,既对连生造成重大打击,又将目标转移至蔡诚头上。吕凡的谋略不可谓不高明,只是百密一疏,唐岱年、任天一在关键时刻露怯,才让连生虎口逃生,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导致今日事情败露的恶果。下一次,他打算从长计议,每个环节都用自己最可靠的人,务求一击全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