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馨知道她心里有些尴尬,忙道:“依玲,以后就别姐姐妹妹的,我叫你依玲,你叫我馨儿。”
郑依玲道:“那不成,姐姐就是姐姐,以后妹妹有做得不是的,你但说无妨。我娘可是再三交代过,以后凡事听姐姐的。”
周可馨道:“委屈妹妹了。”
郑依玲道:“我心甘情愿呢,想不到,集庆三号的缘分,原来是一早就注定好的。”
连生在一旁傻笑,心道:“双姝见面原来并不掐架,还这般亲密,实在是齐人美事。”
周可馨见连生笑容,气道:“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会通知连生和我们一道的,如今他得了天大的便宜,将来我们且多给他些活罪受。”
“那是他自找的,看他敢不乐意?”
连生忙陪笑道:“乐意乐意,死了都愿意。”
周可馨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正是当日婚宴上郑如琪掐中的旧伤处,连生“哎呦”吃痛,郑依玲看得心里一阵紧张,忙道:“姐姐,饶过他吧。我是完璧将他带回和州的,晚上验出什么伤来,可不能算我的。”
周可馨羞红了脸道:“谁要验他的伤?我这几个月睡得不知道多踏实,都不习惯有旁人了。”
郑依玲想起连生蜜月里的各种折腾来,心里也有些害怕,忙推着连生去周可馨身边,自己抱着郑岐梅要走。周可馨好奇道:“谁家的孩子?怎么妹妹一直抱着?”
“是郑利民叔的儿子郑岐梅。郑叔叔和曹婶儿攻亳州时殉身了,岐梅成了孤儿,已得连生收他为义子,赐姓连呢。”
周可馨听得眼泪儿哗哗直流,忙上前去抱郑岐梅。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日是和连生、乐斋一道替曹婶接的生,自己给他取的名儿。现在郑岐梅已两岁了,正是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时候。周可馨捏捏郑岐梅的脸蛋,说道:“孩子,叫娘。”
郑岐梅看了周可馨一眼,便笑着叫了一声“娘”,周可馨乐得欢呼,将孩子高高举起来玩飞人,郑岐梅更是咯咯大笑。
周可馨道:“既然连生已赐岐梅姓连,今后这孩子便跟着我了,妹妹不必担心,想孩子的时候过来瞧便是。我房里还有翠儿在,照顾得妥帖些。”
郑依玲看看连生,连生点点头。周可馨便带郑依玲张去她的新住处,里面日用一应俱全,都是新买的物品,考虑的十分周到。郑依玲忍不住搀着周可馨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道:“馨儿姐姐真好!”
周可馨见连生在门外,便轻声回道:“日后我们好好照顾连生,别乱他的方寸就好。”
郑依玲红着脸点点头。
连生见郑依玲和郑岐梅已安排妥当,忙赶去府衙和王可义、宋达他们议事。
宋达道:“金永寿失了汉阳、圻水,都城尽毁,已逃入黄梅一带山中整顿,只怕靖兵大部见汉阳事定,回身就向和州反扑。如今已是四月份,我们须尽早谋划夺取太平,使太平附近的多股靖兵难以集结才行。”
连生问道:“水军招募、训练得怎样了?”
宋达道:“水军招募不足万人,船只征集、新造的一共有三百艘。”
连生摇摇头:“这个兵力,如何能突破采石?更遑论攻打太平了,三百艘小船,光运兵都不够啊。”
白玉荷道:“我听说孔有亮陆军虽然溃败,但张定边、康茂才率领的水军,向北突破重围,与孔有亮大部失去联系,只好北上在巢湖一带休整。可以的话,能否向张定边借船运兵?”
连生听得心中大喜,说道:“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去。”
这时何归心进来禀报:“短松寨林茂生领两千人马来投。”
连生看着连大洪,两人哈哈大笑:“开门去迎!”转身连生又名王可义安排酒宴,晚上要为林茂生、焦六发接风。
连生与林茂生、焦六发等人在府衙大厅饮酒,谈笑燕燕。
翠儿寻思连生去亳州已有数月,新娶了郑依玲,再怎么郎情妾意都好,如今回了和州总该陪着馨儿吧。她得空便往大厅观望一回,若是连生酒宴喝得差不多了,好去禀报周可馨准备停当,自己带郑岐梅去别屋歇息。
她见连生说道:“数年前,你、焦六发和大洪叔、大海叔六人,夜入来仪寺结拜,我当时就在侧院厢房藏着。师父闭关,严令我不得出厢房,以策安全,但当夜你们说话我却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还在佛菩萨面前撒了泡尿,是也不是?”
焦六发哈哈笑道:“你这小鬼,幸好当时没出来,不然我们要羞臊死。”
林茂生道:“老三,不得无礼,我们既投了连元帅,以后就当以元帅或大人相称。”
连生端起酒杯道:“无妨,在我军中,只需待百姓厚道,作战勇敢即可。焦大哥是叔叔辈,叫我小鬼又有何妨?来,再干一杯。”
焦六发见连生并不怪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酒一饮而尽。
翠儿在门外瞧得生气,暗中责怪连生是怎么搞的,光顾和一帮山贼说些不着边际的混话,却不念及周小姐苦苦思念他数月,如今在房里等得辛苦,她想冲进去暗示连生,又怕连生怪罪。就在门外徘徊之时,郑依玲从远处过来,笑道:“姐姐不急,丫头倒这么坐立不安呢?”
翠儿撅着嘴道:“你不也是来看连生宴席散了没有的?”
郑依玲咯咯笑道:“算你猜对了,他要是喝好了,我便催他去姐姐那里,没喝好,我就回房吹灯落闩去睡觉了。翠儿,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翠儿道:“我哪敢胡乱想象你是什么样人啊?郑姑娘可折煞小的了。”
“你急什么呀,”郑依玲笑道:“你不信连生的眼光,总得相信馨儿姐姐的眼光吧。来日方长,我定然不会与姐姐不合的。”
翠儿见郑依玲不藏着掖着,说话倒是直心肠的,便道:“这么晚了,你说我家小姐是等还是不等,瞧大人喝酒的得意劲儿,真想让他睡在府衙里算了,气死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