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铜堡在云河时代是大陆东南方着名的要塞城市,用来防备南方草原的熊鲁人以及后来的麻革利、托古斯人。但自从光明历1273年轩铜堡被麻革利人攻陷后,城内遭到血腥的屠杀和焚烧后被遗弃,后来诸夏赛里斯人起义时,才重新被修建起来,作为琴夏王国防御南方麻革利人和托古斯人的要塞。
艾恩带着小猪来到轩铜堡北门,自称是来收购毛皮的商人,面对卫兵的刁难,付了30个铜币,才被允许牵马进城。他找了一家小巷道内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来。
一路上,小猪强忍着成主孤儿的悲痛,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努力学习着做一个好仆童。艾恩几次告诉他不必这样做,可是在小猪听来,这是艾恩不想要自己跟着的意思,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委曲,小心翼翼地问艾恩自己哪做的不好。经过两次,艾恩明白过来,任小猪跑前跑后,不再干涉他。
进了客栈,小猪接过艾恩给他的10个铜币,拉着两匹马随客栈小厮去了后面的马厩。
艾恩进了客栈大堂,见大堂内只有三两个人在喝酒。客栈老板是一对40多岁的夫妇。
“老板,请给我一间两张床的房间”艾恩向那男人说。
“好的,我们这店小,可房间很舒适,会让你觉得在家时一样”,那妇女先接过了话头,“一晚只要30个铜币”。
艾恩一听不贵,经过这些天在诸夏大路上的旅途,他发现比起在亚梅利亚大陆和沃罗王国殖民地,琴夏王国的银币很值钱,可能是诸夏大陆缺少银矿但铜矿相对较多的缘故。在亚梅利亚大陆各王国,1个银币一般值10至25个铜币之间,而在诸夏大陆,1个银币可以兑换50至60个铜币。琴夏王国地处内陆,1个银币可兑换60个铜币。
艾恩数了30个铜币递给客栈老板娘,又花了10个铜币买了几个大麦饼和两碗菜汤。等小猪把他不多的行李放进房间后,两人在大堂角落的吃起来。
小猪狼吞虎咽地吃完一个麦饼,喝完菜汤后,小声说:“先生我吃饱了,您慢用”。
艾恩知道他没吃饱,只是想表现出自己的吃得少好养活,不至于当不了自己的仆童。艾恩盯着小猪的眼睛说:“我要的待从是能上战场搏斗的,你吃这么少,长大肯定又瘦又弱,还怎么跟着我?”
小猪吓得面色苍白,艾恩把一个大麦面饼递给他,说:“吃得少了长大连兵器都拿不起,还怎么跟我学习格斗,还怎么为你亲人报仇?放心,你的小肚子还吃不垮我”,艾恩笑了起来。
小猪明白这是艾恩照顾他,想让自己多吃东西,于是接过面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赶快低下头啃起面饼。
“听说草原上今年遭了旱灾,那些该死的草原强盗保不准又要大规模地来抢掠了,这些喂不饱的狼,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要丧命于屠刀之下,多少妇女和孩子又要被掳掠而去,唉”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说。
“万塞尔老弟,还好我变卖了在村庄的田产,想法在城内买了间小房,稍能安全点,可是城内的房价之贵,加上给城市上缴的安居税,给月神庙交的捐献,也足让我快破产了,现在百业凋零,没多少挣钱的营生,我一个教书人,坐吃山空,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坐在那桌上的一个模样清瘦的人说。
那商人模样的人说:“宗西斯老兄,我也一样,现在强盗、马贼四起,通关税高昂,风险极大利润极低,住在这城内房价奇高不说,还要每月交安居税和月神捐献,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听说前几天有一批交不起安居税的住户被驱逐出到城外,在树林里搭了些草棚渡日,房子也被斯桂·巴法齐城主收缴抵税。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哪天我们也会落到如此地步,在云河的时代有谁听过安居税这种东西,除了王都,谁见过如此之贵的房价,唉”。
艾恩在一旁听着,没说话,他的计划很简单,设法打听到雅莱尔的所在,想法救出她,带她逃跑,就这么简单。可周围没有认识的人,贸然去打听,恐怕会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因为雅莱尔的事涉及到现在的城主巴法齐,听桑切大叔说,这个巴法齐作为家族长子继承男爵爵位后,在琴夏与索明王国的战争中立下战功,并因长年防御麻革利人,被加索米国王加封为伯爵。此人绝不是无能之辈,而且十分残忍狡诈,掌控轩铜堡10多年来,垄断了城内的毛皮和矿产生意,掌握了细毛绒布的专卖权和与麻革利人马市专卖权,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王国内很有影响力,深得国王加索米信任。因为发色经常霸占看上的女孩,领地内敢于反抗的人,都被强加以强盗、叛国等名义处死,财产被他收为已有。
面对这样的人,艾恩不得不小心翼翼。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与邻桌的商人、教书人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闲聊一阵,那中年男人说的事却立即引起了艾恩的注意:“听说佐平?郎育男爵的税吏在领地内税时遭到反抗,死了几个税吏和士兵,结果佐平?郎育男爵请示巴法齐伯爵同意后,带兵把那个反抗的村庄的人全都杀了,连老人和孩子都没庭,将村庄烧为灰烬,真是惨啊!那些村庄秋天时被麻革利人和马贼轮番抢劫,哪还交得起税,这不是把农夫们往绝路上逼吗?”。
小猪听到这些,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全死了,村里的人,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死了,那些老人孩子也没幸免,那些在山林里躲过麻革利人屠杀的村民,却没躲过自己领主的残杀。艾恩怕小猪的异常引起别人的注意,忙让他回房间里休息。
“这些贵族们在麻革利人来时吓得一个个躲在城堡里不敢迈出城门半步,等草原强盗们走了,鱼肉百姓却一个个不手软,真让人恶心,巴法齐伯爵也没了当年的勇敢,与麻革利人战了一场,怕损失大了赶紧撤回了城内坚守不出。现在的王****各自拥兵自重,兵力就是本钱。王国里也就夏洛什伯爵的虎烈军还在勇猛地抗击外敌了”那教书人说。
商人模样的人喝了口酒说:“在这实在过不下去干脆不呆了,不行就迁到夏什洛伯爵的达米堡去,听说强盗都离他的领地远远的,他的虎烈军甚至到附近的其他领主领地内剿杀匪徒,达米堡城内也没什么安居税之类的苛税”。
几个人坐了会散去后,艾恩也跟着出了门。向路上的行人打听了城主府的位置,一路走过去。发现巴法齐的府邸是个城中城,是一坐建在城内的要塞,周围士兵禁卫森严,看着让艾恩一阵头疼,他想要是雅莱尔还在要塞里,自己该怎样混进去把她救出来。
等他回到客栈房间时,小猪已经睡着了,满脸的泪痕,艾恩取过被子给他盖上,想着这只是个14岁的孩子啊,为什么也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
晚上再出去吃饭时,艾恩见客栈老板娘口齿伶俐地与每个客人到着交道,不时的打趣引得邻桌几个大汉哈哈笑起来。
这时,一个官吏模样的人走进来,那女人忙迎了上去:“马茨老爷,您今天怎么有空到小店来了,坐下喝杯好酒吧,免费”。
叫马茨的官吏板着脸说:“莫莉,我公务在身,没时间喝酒,马上把你的税金交上”。
那妇人吃惊地说:“马茨老爷,我前几天不是交过税了吗,怎么这个月还要交钱?”。
“嗨,你这妇人,前几天交的是商税和安居税,城主巴法齐伯爵这个月过寿,根据王国法律,他这个月可以再征一次税,你少废话,快把钱交上,不然封了你的破店,把你赶出城,外面可有不少人要抢着进城来住呢,现在外面到处是麻革利人和强盗,你自己看着办”。
客栈老板马上赶过来,拉开妻子说:“马茨老爷别动气,我老婆莫莉没什么见识,快给马茨老爷道歉”,然后点头哈腰地救马茨少收点。
“哼,波索罗,看你识相,本来收15个银币,现在收10个就行了”马茨鼓眼睛,斜视着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波索罗立即跑去拿了10个银币给了税吏马茨。
待那税吏走后,艾恩见老板娘没了刚才的伶俐劲,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靠柜台的桌子上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艾恩走到她身边问:“大婶,这里的税很重吗?”。
莫莉仿佛被打开了话闸:“现在什么都要交税,旅店要交营业税,酒要交税,麦子面要交税,还要交人头税、安居税、兵役税、剿匪税、战争临时税,还要给月神庙交捐献,都说不清要多少税,我们快干不下了”,莫莉越说越气愤。
“那为什么不到别的地方做生意?”艾恩问。
“这片大陆哪有平静的地方,战争、苛税、外敌、强盗、贪婪的领主,残酷的官吏,生活看不到希望”,莫莉越说越激动。
艾恩听完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枚银币说:“大婶,这枚银币您拿着,我想打听件事,城里有个叫雅莱尔的人吗?大概25、6岁,她的父亲叫桑切,曾经是这的一个商人”。
莫莉接过银币,立马来了点精神:“哎,以前是有个叫雅莱尔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们全家都被巴法齐投入监狱,被抄了家,财产充公,她也被变为奴隶,关进了巴法齐伯爵的内堡,城里不少人都知道,可是谁敢惹巴法齐伯爵?”,莫莉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怕有人告密。
“那你知道雅莱尔现在在哪吗,怎样能联系到她?如果你有办法,我可以给你钱,我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艾恩兴奋地问。
“她早死了”莫莉突然对艾恩说。
“什么?雅莱尔死了,是怎么回事?”艾恩吼叫了声站了起来。
莫莉也吓了一跳,站起来说:“我说的是真话,那可怜的孩子听说自己家人都死了,家也被抄了,忍受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在巴法齐伯爵内堡没活多久,就上吊自杀了”,莫莉怕艾恩不信,“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对面粮店的老板娘。雅莱尔死后,巴法齐伯爵派人用破布包了她,抬到城外埋葬时,我还和粮店的老板娘一起去城门口看过那女孩的尸体。那可怜的姑娘尸体上满是伤痕,听一个内堡的守卫说,那姑娘不顺从巴法齐伯爵,甚至咬伤了伯爵的脸,被愤怒的伯爵赏赐给军营的士兵,受尽了侮辱才自杀的”。
艾恩听完木然转身,头脑一片空白,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他一路上做了很多打算,做了很多谋划,甚至想用钱向巴法齐赎买雅莱尔。可现在居然是这种结果,居然听到了雅莱尔死去的消息。要知道雅莱尔是老桑切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啊,之所以在马拉齐亚家为奴还能坚强的靠一只手活下去,没有女儿做他的精神支柱,只怕是半分钟都活不下去了。
艾恩紧握双拳,浑身颤抖着,吓得小猪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怯生生从外面端了碗热水给艾恩。
艾恩看着面前的水,才从木然中恢复过来,但心中立即被无边的愤怒占据了。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想,我以父母祖宗的名义向桑切大叔立下誓言,要救出雅莱尔,可现在雅莱尔已经死了,自己立下誓言,居然是根本无法的完成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