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我忙着帮仙女姐姐去取药呢,她急用的。等会你再问吧。”青芒以为常德又要揪住她长话连篇地数落,吐吐舌头,准备机灵开溜。
“不行。”常德义正言辞,却又神秘兮兮,低声问道,“你的事能有我的事情重要嘛,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青芒一下子怔住了,嗫诺道,“什么事情啊老大人?怎么还要掉脑袋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过灵帝去打扫内殿?”常德问道。
青芒摸摸脑袋,好一通冥思苦想,最后好歹点了点头,模糊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不过我后来吃玉米卡到喉咙了,老大人你给准了几天的假,然后就给忘了,我还以为早就找好仙子了呢。”
“别,不是我给你准的假,是你自己卡的那么难受主动要求我给你准的假,千万不能记错了!”常德慌忙嘱咐道。
“可是,我就得就是老大人给准的假啊。”青芒挠头不解,“难道是我记错了吗?我记得当时可感谢老大人了呢。”
“别,我可担不起这罪名。”常德低声而严肃道,“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知道不,灵帝今天还记得这事呢,今天都跟我提了,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老大人不是说他日理万机吗?怎么记性这么好啊。”青芒不解,被常德用拂尘重重点点头,“你以为灵帝和你一个脑子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去长灵殿内殿谢罪,快去,晚一步都要等死。”
“哦哦,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青芒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急忙忙地要往内殿冲,又被常德拦下了,他严肃嘱咐道,“小仙我可求求你,千万别说是我给你准的假,不然我这条老命就难保了。还有我让你每天早晨偷偷看灵帝事情,千万别说出来,不然我们俩的小命就没了。”
青芒张张嘴,“可他已经知道了啊,就是他发现我偷看,才让我去扫大殿的。”
“哈?”常德错愕,心想这灵帝的心思真是难捉摸,嘱咐了青芒半晌还是让她忐忑不安地去谢罪了,生怕她一个口风不严自己就挂了,看着她一脸迷糊样,恨不能自己把话替她说,可实际情况偏偏不允许,方才灵帝有意无意间提到了这件事情,吓得他魂飞魄散,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可没想到居然是青芒这小丫头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青芒诚恳而一头雾水地点点头,“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老大人,对吗?”
常德扶额,手心直冒冷汗,终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暗中为她的之上捉急,“你就这样说罢。”
青芒应下,慌慌张张赶到内殿,一路的侍卫竟然没有阻拦,她心情逐渐忐忑不安起来,看到内殿这么多房间,富丽堂皇让人晕眩,一时间迷了路,问了问旁边的侍卫才知道灵帝现在在御书房处理公务,便在房外站着等着,等了一会儿便累了,倚在门口的柱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起来。
凤栖梧出门时恰巧碰到这一幕,他迟迟等不到青芒来谢罪,正一脸火气要发作处置,却不料出门时正碰见她睡得迷迷糊糊,混沌不醒,便不轻不重咳嗽一声,殿内的守卫顿时被气焰震住,身子不由得抖三抖,却没想到青芒依旧无动于衷,睡得一脸安详。
凤栖梧心里恼火,正要发作时她又忽然睁开了眼,似是自然而醒,刚睁开眼宛如一个精灵,长长的睫毛垂在无暇的肌肤上,天真无邪,迷迷瞪瞪眼角开了一条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黄金边的绣带,而后是不落一分尘垢的华服,最后是长长的墨发和一张毁神销骨的俊脸,她揉揉眼,以为自己做梦,又要闭上眼睡去时,却见面前美轮美奂的面容有几分不悦。
几乎是一瞬间,青芒迅速从梦境中惊醒,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凤栖梧挑挑眉,冷声道,“你睡得倒是不错啊,斗胆在本尊的御书房外睡觉,你还是第一个。”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找你请罪的,可你一直不出来,就不知怎么睡着了。”青芒低下头,小声嗫诺道。
“大胆,依你说来,倒是本尊的不是了!”凤栖梧冷声道。
局面异常凶险,内殿的护卫都不约而同察觉到了深深的肃杀气息,唯独青芒像蔫儿的黄瓜一样,耷拉着脑袋,想着说话也不是,闭嘴也不是,小嘴张合了几下,终于还是眼一横给闭上了。
侍卫们都在想这小丫头必死无疑时,凤栖梧却甩甩袖子,冷淡道,“随本尊来。”
几经交手,他早已习惯了青芒的呆傻性子,眼下虽然愤怒,却也能够克制,细细一想这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也不足为奇,不知怎么就熄了怒火,薄薄的唇瓣一张开,没了火气冲天的论罪处置,反倒能冷静地说两句话。
青芒跟在他后面,一脸茫然地进了内殿,不同于外界的金光闪烁,御书房却是难得的朴素纯真,几根万年古木,几扇螺钿屏风,天然去雕饰,胜在松风水月的韵味和气派。
凤栖梧着了一身宽大的白色长衫,走起路来翩翩生风,愈发显得身躯高大迷离,衣角的云纹随着光线的转变若隐若现,空灵简约宛若飞动飘舞的符咒,青芒一路好奇张望着殿内的各色摆设,觉得林林总总奇奇怪怪,各色奇花异草都是她不曾听过看过的,仿佛传说神话中的灵器都活了过来。
走过花瓣堆叠的地毯时,她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株绿油油的仙草,甚是奇妙的是那仙草竟然对她张开了叶子,像绽开纹路的手掌一般,随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包拢住了她的胳膊,一股有形的巨力正把青芒往仙草内拽,她皱着眉头毫无办法,凤栖梧听到了声响,淡淡拂了拂袖,霎时仙草安安分分地松开了张牙舞爪的枝干,本分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