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沥北说过,来宴会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娱乐圈里的人也不少,很多人私下都喜欢在男女之事上面玩花样。
我瞧着顾云深的脸色刷地白了,我想,这个男人一定知道此时此刻的我,身体中塞着什么东西。
难堪两个字,我不会挂在脸上,却在吞噬着我的心。
“不好意思,我先进去了。”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对顾云深说道。
顾云深没有说话,用沉默来面对我,第一次,面对着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我竟然有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我近乎逃离进了洗手间,有些不道德地将公共场所当做私人的地盘,砰的一声,我从里面反锁了洗手间。
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站稳,双腿极致瘫软,我倒在地上。
我并不想被来洗手间的人瞧见一个女人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饥渴到变态的地步。
我伸手将东西拿出来之后,恨恨地扔进了垃圾桶,抽了好几张纸盖在上面,眼不见为净。
“阎沥北,我恨你!”我碎碎念,从地上的爬起来,双手撑在洗手池的边缘。
我是真的很恨他,可我明白,没有爱,哪里来的恨,而且,有多爱就会有多恨。
镜子里面的我,面色绯红,那是高.潮之后的表现,我痛恨拿阎沥北没有办法的自己。
我掬起一捧水,猛地浇在脸上,冰凉的水,让脸上的热潮消退了很多。
低眉的一瞬间,我瞧见自己手背上的痕迹,并不深,甚至快要淡化地看不见。
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在美国的时候,我曾面对着镜子,一拳砸过去。
那时,我歇斯底里,哭喊着阎沥北,也可怜巴巴地叫着哥哥,他却从未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天到黑夜都被绝望笼罩着的我,没自杀,真是万幸。
当然,我也不知道阎沥北晓不晓得我如此自残过。
因为看管我的人,当时除了请医生过来包扎只说了一句话:“你疯了也不会有人来,何必呢。”
现在的我,不会这么做,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那样的场景,都会觉得自己很傻。
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生命只有一次,这世界,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更没人会疼你。
所以,我从此以后的日子都过得很潇洒。
当然我命运的转变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阎沥北断掉我的经济来源。
我反身,靠在洗手池的边缘,双手也反撑在边缘处,我望着洗手间的门,一下又一下被人从外面敲响。
“谁在里面啊,这又不是你家,怎么还从里面反锁了?”外面的女人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我用无声面对着那焦急不悦的声音,那一刹那,我的脑子里面都是空的。
就当我调整好心情,准备上前开门并且对她道歉的时候,外面又多了一记声音。
这声音是顾云深的:“不好意思,我朋友在里面,她马上就会出来。”
那女人许是见了娱乐圈的大帅哥顾云深,激动地尖叫起来:“给我签个名好嘛?”
“可以!”顾云深谦和的态度,让在里面听到所有对话的我心猛然一颤。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阎沥北也是如此对我的,我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给,当然我也不会提无理的要求。
阎沥北那时对我百依百顺,我觉得有哥哥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的心,很疼,比起身体上受的,疼了千百倍。
望着紧闭的门,我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视线模糊起来。
顾云深,我们是朋友吗?我从来不记得,我还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想着顾云深之前说的话,自顾地失笑起来。
外面变得极其安静,我打开门走出去,没想到顾云深还等在外面。
他瞧了一眼脸上还带着水珠的我,默默地从兜里拿出了男士方巾,递给了我,对我说:“擦擦吧,会场有记者,就算不会拍你,看到私下也会议论。”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接过,我随意地擦了两下,便将东西还给了顾云深。
我道了一声谢,就要绕过他离开,我总觉得,他不该对我这么好。
没理由的好,会令没有安全感的我,感到恐惧。
每一次有这样的感受,我都很清楚,源头来自阎沥北。
我才朝旁边迈开一步,顾云深伸手拉住我的手,力道将我拉拽回来,他的手抬起,开始给我细细地擦拭着。
“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注重仪容仪表的女人。”顾云深严肃的说。
我望着他,有些出神,可我脑子里,都是阎沥北。
“雅雅,把头发梳起来,精神一点……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不注意打扮……”阎沥北的声音环绕着我,仿佛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就在昨天。
也是因为阎沥北的话,我很少披着头发,有的时候周末,我还会缠着阎沥北给我扎头发。
刚开始,阎沥北扎得并不好,熟能生巧,后来却有模有样。
我的心从在洗手间里开始就不怎么舒服,现在更难受,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于是,我问顾云深:“你有什么目的?”
顾云深手里的动作一顿,接着,他脸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你这女人还真是多心呐!”
“我和你没那么熟。”言外之意,不得不防,我耸耸肩。
或许是为了逗我笑,又或者是故意逗我,他开玩笑地对我说:“男人对女人好还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对方爱上自己。”
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好笑,因为我的视线越过顾云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阎沥北。
我条件反射地推开顾云深,顾云深茫然地看着我,还问我:“怎么了?”
顾云深反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见到阎沥北一点都不紧张。
不过,我想想,为什么要紧张,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所以,我一下子变得坦然多了。
阎沥北朝我招了招手,脸色黑沉地命令道:“过来!”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我像一只听话的宠物,主人一招手,我就屁颠地往阎沥北的方向走了。
阎沥北宣誓主权一般,当即搂住了我的腰肢,我和阎沥北的胸膛紧贴,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动作如此轻。
可我近距离和这个男人接触,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戾气。
阎沥北的大掌,将我的手裹在掌心,这样的碰触,让我更加抵触,比他压在我的身上还要抵触几分。
太过亲昵了,不是么。
我以为阎沥北会带着我直接离开,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阎沥北和顾云深好似针锋相对地站着。
这两个人算起来是上下级的关系,顾云深是gm旗下栽培得最好的明星,可这两个人关系并不好。
“云深,不要得寸进尺。”阎沥北叫顾云深的名字,比较和气,但这是警告。
顾云深却笑了:“我怎么得寸进尺了?”
“我能将你推到令人瞩目的位置,也能让你跌入谷底,有的时候,规矩一点总没坏处。”阎沥北这一次的语气,俨然要和气许多。
这话,同时也进入了我的耳朵,我总觉得,阎沥北有画外音。
也许,阎沥北并不是说给顾云深一个人听的,这样的警告同样也适合我。
然而,我再看顾云深,依旧是放浪不羁的态度,他似乎,并不在乎。
阎沥北拉着我离开,身后却响起了顾云深疑问的嗓音:“因为她?”
不论是阎沥北,还是我,都停了下来。
我也看了一眼阎沥北,淡漠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我去警告顾云深。
“因为你身边的女人,所以终于要忍不住要对我进行警告?”顾云深再次开口,却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顾云深和我猜想的其实差不多,阎沥北脸上却挂上了失笑的表情,他的回答和我、顾云深猜想的完全不一样。
阎沥北说:“我是不想看大好年华的你,好端端地作死毁了自己的前途。”
紧接着,阎沥北反过头去,对着顾云深说:“你现在前途无量,带来的金钱和地位,别人可望不可即,可是中国有句俗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人,要懂得忆苦思甜,曾经你的生活是怎样的你还记得吗?如果你愿意回到从前过那样的生活,我不会干涉。”阎沥北语气平平,和他淡然的态度一致。
顾云深脸上即刻有了愤愤不平的情绪,其实不用徐悠说,我也能从网上得知顾云深的背景。
顾云深有一个称谓,就是国民王子,不就是爆红之前的背景太过平庸还特别凄惨么。
他是个孤儿,能有现在的一切,除了他自身的条件优越,真的和阎沥北分不开关系。
“我亲爱的大boss,你真以为我喜欢现在的生活。”顾云深失笑着说完,将手里的方巾往地上一甩,离开。
我和阎沥北瞧着顾云深的背影,阎沥北暗沉的声音传来:“人都走了,还看。”
我还没来得及抬头,阎沥北就扣着我,视线紧逼我,道:“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少和顾云深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