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曼能说什么,不就是说他快要死了吗,我虽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忍住了。
我在他的折腾下,比死了还惨,他若是生命上有危险,又算什么?
我的想法如此歹毒,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怕。
然而,我知道原因,那是因为我常常觉得命运不公,他能安稳于世,我却要备受煎熬。
我身体里面,好似住着两个唐雅,一个爱阎沥北的,一个恨他的。
“你招惹的女人,除了威胁我,也没别的话可说。”我如此回答阎沥北。
而他也信了,阎沥北的视线转移到我的脚上,之前,瞧见他和许若笙亲近的态度,我狼狈逃离,崴到了脚。
以至于,到现在还带有清晰的疼痛感,他扶着我起来,问了一声:“还能走吗?”
我疼是没错,可能走也是事实,我却摇摇头,对他说:“不能。”
我倒是想看看,我不能走他要怎么办,其实我觉得自己会像一个没有用处的垃圾一样被他扔下。
但阎沥北并没有这么做,他一声不吭地将我打横抱起,我的耳朵紧贴在他的心房处,听着他那心脏一下一下苍劲有力地跳动声响。
小时候,我摔伤,他也是这么抱着我的,但那个时候的阎沥北会关心我,会说很多冷笑话逗我开心,让我忘记疼痛。
现如今的他,没有往昔的幽默感,有的只是年岁增长后的稳沉还有冷漠。
“其实……我能走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开始坦陈起来。
阎沥北并未因此放下我,他抱着我来到宴会场地,不过是将我放到休息室。
他对着宴会场的服务员说了些什么,接着服务员对着他点点头,服务员离开了,阎沥北才朝我走过来。
紧接着,阎沥北坐在了我的身边,将我的腿架在他的腿上,将我的高跟下脱掉。
他仔细地检查我的脚伤,脚踝处早已经肿了,难怪原本合脚的高跟鞋都开始让我觉得穿着硌脚。
休息室外头的欢闹和里面的安静,形成强烈的对比,这里如此近,近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没多久,服务员从外面推开门,拿着药膏走进来,递给了阎沥北。
这时候的门并未关上,外面优美的歌喉传了进来,我的视力很好,朝外面看过去,却没有想到带着醉意的许若笙站在台上唱着歌。
虽然我英文不好,但我听过‘lost-in-paradise’,带着古典欢快的节奏,从许若笙的口中唱出来,却带着点点忧伤的味道。
许若笙站着的位置太高,她穿着的高跟鞋也不矮,加上她有些醉,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替她担心起来。
若是她摔跤了,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危险,不过我又想起了阎沥北的话,看样子,许若笙肚子里来落不明的孩子不会留下。
既然如此,我不必操那样的闲心。
我的脚被阎沥北重重一按,我疼得叫了起来,脚也往他身上一蹬,不是我反应夸张,是这个男人实在没轻没重。
他帮我处理伤口,可能这样的行为让我开始有些得寸进尺,于是,我怪嗔他:“你不会轻点?”
阎沥北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道:“轻的话,又怎么能深入你……的心。”
若不是最后两个从他的口中冒出来,我真的听得面红耳赤,他是老司机,我在他的调教下,也算个‘开车新手’。
正因如此,我听得懂他的意思。
在床上,和他每一次的欢爱,这个男人都重重地给我致命一击,他说,如此一来,就能接触最深。
甚至,他还咬着我的耳背,轻悄悄地告诉我,他喜欢后入。
那样才能深到我的骨髓中,那一刹那我仿佛几近巅峰,总是对他的技巧表现地无法自拔。
我的脸蛋发烫,他那只干净的手碰了碰我的脸颊,道:“你在害羞什么?”
我别过头,避开他的手,见他给我上好了药,便将脚收了回来。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不容分说,阎沥北便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司机的电话。
即便他打算让我回去,他甚至连送我去车上的意思都没有,还打算让司机过来将我扶走。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车。”说着,我便站直,就要往外头走。
他并没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拉住我,阎沥北面对我离开,无动于衷,仿佛刚才给我上药的男人压根不是他。
然而,我刚走到外面,就听见宴会场地一阵阵的尖叫声,我朝声源看过去。
台上唱歌的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但人们都围着台下不知道在议论什么,有人尖叫着:“天啊,流血了,叫医生,快,打120.”
我之前在休息室里面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许若笙从台上掉了下来。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那一刻,有些懵片的人是我。
等我反应过来,瞧见阎沥北从休息室里面冲出来,朝人群中跑去。
他脸上担心的表情那么明显,好似生怕跑慢了一点点,就会后悔终生似的。
原本想要跑过去看看情况的我,收住了脚步,我的眼前,脑海中血红一片,我死死的紧闭双眼。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阎沥北已经将许若笙从人群中抱了出来,许若笙衣服上的血迹那样鲜艳。
一个还未出生的生命正在因为这场意外悄然流逝着,我觉得很残忍,真的,即便我没那么喜欢许若笙,可我觉得一个女人经受这样的事情,有些可怜。
哪怕,许若笙不要这个孩子,哪怕,这种意外正好如了许若笙和阎沥北的意,我还是觉得很闷,整个人都不舒服。
阎沥北抱着许若笙从我的身边走过,他压根不顾及任何人的眼光。
虽然没有人敢当着阎沥北的面议论他,但众所周知阎沥北和许若笙配一对,就差对外宣布两个人订婚的事情,今日阎沥北抱着流产的许若笙,等于间接承认许若笙怀了阎沥北的孩子。
可孩子并不是阎沥北的,我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情。
今日发生这样的状况,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要么就是许若笙太有心计,算准了阎沥北会当着众人的面抱走流产的她。
这样容易造成了众人的误会,可以杜绝别人知晓她给阎沥北戴绿帽子,也能利用众人的误会,逼着阎沥北非和她订婚甚至结婚不可。
但也有可能是阎沥北和许若笙之间商量好的一场闹剧,我仔细观察了阎沥北瞧见外面发生状况的表情,他面色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说明,阎沥北的心里面真的有许若笙的位置。
这个男人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从来不吃哑巴亏,那么精明的阎沥北,竟然真的会顺着许若笙的心,抱着她离开,除了有心上的位置,我无法理解。
我的视线从未有一刻离开过阎沥北和许若笙,但阎沥北从抱着许若笙出来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从未在我的身上停留一秒。
我的心拔凉,我望着众人一窝蜂跑出去看状况,等我反头,却瞧见顾云深的经纪人正费力地拉住顾云深。
这个时候会场竟然只剩下我、顾云深、顾云深经纪人三个不看热闹的,于是,经纪人的声音也大了些许。
我站在原地,恰好能将顾云深和经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可不是你的孩子,怎么,阎王爷很乐意接受那顶绿帽子,你脑瓜子进水也要戴绿帽子?”经纪人的语气不太好,看样子是真的不太高兴。
顾云深却沉脸,紧接着,甩开了经纪人,道:“你没看见她受伤了吗?”
意思很明显,现在不是讨论许若笙怀谁孩子的时候。
经纪人回答顾云深:“我看见了,我有眼睛,可她哪怕是一副破败的身体,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想而知,你在她心里压根没地位。”
我听着倒觉得有几分道理,若是许若笙的心里真的有顾云深,那个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为了遮住这样的丑闻,早就嫁给顾云深了,怎么会花大把时间去套牢阎沥北。
我瞧着顾云深,摇了摇头,又是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傻瓜,和我当初一样,不是么。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顾云深发现了我,他挣脱了经纪人的控制,朝我大步流星而来。
我来不及离开,就被他一把抓住。
“顾大明星,我又怎么招你惹你了,抓我干什么?”我好气又好笑地问他。
顾云深却对我说:“你明明瞧见许若笙和阎沥北在一起,你也愿意和一个女人同时伺候一个男人?”
我哑言,我当然不愿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会愿意和别人分享同一个正在相处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现在你恨着,也不愿意。
所以她正盘算着离开,而这种离开,必须让阎沥北抓不住把柄,同样,他也不能将我遣送到国外。
“所以呢?”我反问他。
“来我身边,做我女朋友,我也够红了,我有钱足够养你。”顾云深严肃地说,并不像在开玩笑。
我怔怔地看着他,那天我不过开玩笑说让他养我,他却当真了。
但我知道,他不是真正喜欢我,希望我做他的女友。
顾云深这么做,只是希望许若笙安安稳稳待在阎沥北身边,从而没有任何女人和许若笙争阎沥北。
“我觉得你该跟着你的经纪人回去吃点药。”我推开了顾云深,拒绝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