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出去寻找谈飞雨的人,几乎已经跑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连守城门的小兵都受到了调查,可是却没有任何人看到谈飞雨的哪怕半个身影,最后还是在家的谈家哥哥忽然想到,飞雨会不会去了谢永那里。
得到这点提示的暗卫顿时觉得先前她们都忙昏了头,竟然连这么关键的消息都忽略掉了。
领头的当即派了五个人去了谢永的家,大声敲了半天的门,见一直没有人应声,地上还有碎裂的酒壶碎片,酒味在空气宗弥漫,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番,出于任务的重要性,一致决定翻墙进去看。
全部进去后,她们发现院子里很明显放着不少喝空了的酒壶,分头开始寻找谢永家所有的房间,其中一个暗卫子在寻找的时候,无意间碰掉了一幅画,原本她想将画好生的收起放回原地,结果抬眼一看,画上的人让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外面忽然传来其她同伴的声音:“找到了!谈大人在这里!”
找到画的暗卫纠结了一番,听到外面的催促,便决定将画收起来带走,并迅速将这里恢复原样,赶去了发现谈大人的房间。
才一进到卧房,就感受到了两人身上传来的浓烈的酒味,想来昨夜两人喝了不少酒。
其中一个上去轻轻推了推谈飞雨的身体:“谈大人?谈大人,醒一醒……喂,谈大人的脸色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她一发声,另一个人便上来摸了一下谈飞雨的额头,同时顺手也摸了谢永的,随后下了结论:“这两位都生病了,怎么办?”
领头的当即决定道:“一个先回宫报告陛下,一个去谈家说明情况,再去一个请大夫,剩下的两人在这里照顾这两位。”
找到画的暗卫捏了捏自己手上的画,主动站出来说道:“我进宫去禀告陛下,其余的便交给你们了。”
有人看到她身后的话,多问了一句,她回答道:“这是必须要呈送给陛下的东西。”
听到这样的话后其余人就没有再多问。
拿画的暗卫说完,便出去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向皇宫,其她的几个人也各自选定了自己的任务去开展行动。
皇宫中等待已久的沈泽只觉得时间的每分每秒都便得无比难熬,孩子不时会哭泣,哭得久了,嗓子便有些哑,哭的让人心疼,沈泽只好抱着哭泣的瑞儿,不断地来回走动拍哄,效果却不大,她就像是知道了自己母亲与爹爹吵架了般。
原本就不平静的沈泽又在孩子的影响下便得更加焦急,几乎每隔一会儿,就会向邵常侍询问有消息传来了吗。
或许若不是他陛下的身份摆在这里,恐怕此时他自己都想亲自去出宫去跟着找人了。
不知是第几次询问,邵常侍终于给了一个没有让他失望的消息:“陛下,暗卫来消息了!”
沈泽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快,快让人进来。”
那位拿着画的暗卫,才踏入这里两步,里面便传来了陛下压制不住的急切的声音:“谈大人可有消息了?”
暗卫回禀道:“陛下,谈大人现在正在谢永的家里,两人喝了不少酒,此时正昏迷不醒,似乎有发热的迹象,此时已经分别派人去通知了大人的家里,也已经去请了大夫?”
“病了?”沈泽将孩子递给旁边的奶爹,亲自走出了屏风后面。“说清楚一点,病得怎么样?”
暗卫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天颜:“陛下,谈大人应该只是普通的风寒,等稍后大夫看过后,属下来回禀消息的时候,已经安排了人去请大夫了,相信大夫过去之后,大人一定就会没事了。”
沈泽心里有有些责备自己的大意,为什么当时没
有派人跟着谈飞雨,明明她那时的情绪本就不好,会出现意外,是理所当然的,此时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心来。
他转过头,对邵常侍吩咐道:“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陛下,这……您出去了,孩子怎么办?她可离不得人啊。”
“只是出去一会儿,不亲自去看看,朕不放心,孩子就交给你了,好好看着,朕只放心你。”
暗卫面色纠结了一瞬,看到已经打算准备离开的陛下,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陛下,属下在谢永的家里无意间看到了一样东西,觉得有必要拿给陛下看。”说完他便将画给双手呈了上去。
沈泽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邵常侍,邵常侍便将画给拿了过去,正要打开,暗卫便提醒道:“这画,最好还是只陛下看为好。”
邵常侍闻言与陛下对视了一眼,便将画的背面正对着自己,打开了画,确定没有暗器后,才将画面向陛下。
而暗卫再次将头低下,就连余光也不敢往上多瞟一眼。里屋从进屋开始就不断传来小皇女的啼哭。
沈泽在看到画的那一瞬间,先是一愣,随后震惊地瞪大了瞳孔,嘴巴也因为过度意外而微微张开,随后他迅速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快步走到邵常侍面前,将画拿到了自己的手里,三两下将画折起来,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心情复杂地将画重新卷好,放到了柜子里锁了起来,出去后,冷酷地对所有人道:“里面我锁上的东西,谁也不许动,若是动了,就不要怪朕无情。”
他说这话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国家的最高机密一般。
下面跪着的暗卫也赶忙表明自己的立场:“属下会将看到的东西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出宫的事情安排的迅速而秘密,沈泽乘坐着飞快的马车,向谢永的小宅子疾驰而去。
谢宅。
在大夫来之前,谈飞雨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觉得行动困难,手脚似乎比早上醒来的时候又重了数倍。
看到面几个伺候的女人,观察了一会儿,她有几分虚弱地开口问道:“你们是暗卫?派来监视我的?”
其中一个赶忙解释道:“谈大人,您误会了,我们是奉陛下之命来找您的,您都失踪一整天了,陛下和您的家里都十分担心。”
谈飞雨淡淡地“哦”了一声后,便转过了脸,她不久前才因为暗卫的事情和陛下吵过,所以此时她也并不是很想见到这些人,转过脸,便发现身侧应该在的谢永不见了,眉间皱起,旁边的暗卫看到她脸色的,猜到了她在寻找的人,便立刻开口。
“大人,您是在找您的好友吗,因为一张床太挤了,也不利于二位养病,我们便自作主张将您的朋友移到了另一个房间。”
“嗯。”应了一声吼,谈飞雨便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睡觉还是在闭目养神,旁边围着的几人见状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这时,大夫来了,她们先请示了谈飞雨,得到她允许才将大夫请进来给她把脉。
她们对谈飞雨这般小心翼翼,并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所有的暗卫都知道,谈飞雨对于陛下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人,再加上她立下的赫赫战功,不知成为了多少暗卫崇拜的偶像,所以自然而然就没有人敢轻待谈飞雨。
大夫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只当她们是普通人家,淡定地看过后道:“只是普通的风寒,开几服药早晚煎了喝下去,三日后就起效了,若三日后还不好,重新来找我看。”大夫说完,转身到一边的桌子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药方。
当大夫要离开时,谈飞雨道:“还有一个人,也
麻烦大夫去给她看看,大概是和我一样的症状。”
几个暗卫也忽然意识到还忘了一个人,便连忙带着大夫去看谢永。悄悄地掩上门,小心翼翼地让谈飞雨好好休息。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马车碾过路面还有马蹄停在门口的声音,谈飞雨能够感受到不少人进来的脚步声,她想,应该是自己的哥哥或者爹爹听到消息赶来了吧。
结果等来人推门进来,从脚步声判断出,这绝不是自己哥哥或者是爹爹的脚步声,倒像是……
她睁开眼睛,扭头看过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
沈泽胸口微微起伏着,眼中盛满了担忧,走到谈飞雨三米左右的地方,就见到躺在床上的谈飞雨向自己看来,那淡漠的眼神叫他立刻止住了脚步,他茫然无措地站着,一只手握紧了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视线撇开了一瞬,又重新看向她:“你……没事吧。”
谈飞雨收回自己的视线,翻过身背对着他的同时拽起被子将自己全身上下都盖住,从被子里闷声道:“不要你管。”
“你……”沈泽在听到她这样说话的时候,竟然感到有几分庆幸:她还在生气,她话说的语气里还有负气的意思,不是冷冰冰的唤他陛下,也不是继续与他对视,用无比冰冷淡漠的眼神将他逼走,她选择拒绝正面自己,这证明,她不是在一夜之间就将自己割舍掉了。她还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会割舍不掉情绪。
沈泽这么想着,便又试探着走进了几步。
缩在被子里的谈飞雨忽然动了动,低声吼道:“不要靠近我!”随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泽脚步兀地停滞,某种闪过受伤,双手僵硬地握成拳,强按住内心翻涌的酸涩与刺痛,也忍住了想哭的欲望,最后微弱地开口道:“瑞儿……在你走后,便哭闹个不停,若是你有空,便去看看她。”
他用孩子,也是在委婉地表示,就算自己做错了,但是孩子没有错,希望她不要离开。
谈飞雨没回话,沈泽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最后看了她在被子里的身形一眼,落寂地转身离开。
踏上马车前,他发狠对暗卫命令道:“传令下去,没有朕的允许,决不许谈和她的家人大人离开京城半步。”
谈飞雨没有回答,便是有离开的意思,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是真的要到了那一步,他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也绝对不会让谈飞雨离开自己的。
这个命令谈飞雨还是在几日后后听到哥哥的不经意间吐槽才知道,听到后,她扯着嘴角嘲弄地笑了笑,不置可否,但在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陷入了更加冷漠严峻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