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师傅吃醋了?(1 / 1)

螃蟹浸在花雕里,接着将葱姜香料和调味的放进去,隔着凉水静置着就好。

孙妙儿怕他们等着无聊,索性先炒了个蒜薹咸肉,拍了两根黄瓜,将蒸好的蟹也一并端了上去。

进屋里的时候,梁老二正和符玉迟聊着谁家养的猪好,膘肥肉多。

魏景年是个有眼力的,他见孙妙儿端着两个盘子,三两步走到门边儿,笑道:“孙姑娘,我来帮你吧。”

孙妙儿径直绕开她,把盘子摆上了桌,“魏公子,来者是客,哪能让你动手,我来就好。”

“你们饿了便先吃,我再去厨房准备些。”孙妙儿擦了擦手,要是这什么魏公子不来,还给她省事些,这下忙得一个人当两个用。

她转身走到门楹,身后传来男子温声细语,“妙儿,为师帮你打些下手。”

孙妙儿猝然回头,她刚想开口拒绝,对上师傅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面仿佛写着“你大可试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我的面子”,她一想到此处,胆寒地耸了耸肩。

摆出个笑容,“麻烦师傅了。”

魏小公子的脸色可不咋好看,方才自己不过是想帮她端个菜,人家姑娘都躲得远远的。

这符郎中都要跟去厨房打下手了,人家都没拒绝,自己不显然被比下去了吗?

魏景年揣着一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待符玉迟跟着出了屋,才压低声音问道:“姑姑,我看着符兄和孙姑娘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虽说君子之心坦荡荡,但魏景年从来没觉的能如此轻易就被人比下去,无论是长相、谈吐还是其他,他心里总觉得矮了符玉迟半截。

魏淑华都没正眼看自家侄子,她怎么会不知道魏景年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才见了一面就对人家姑娘动了歪心思不成?

只笑道:“景年,你哪只眼睛瞧出他们不简单了?符郎中和孙家已故的老爷子是故交,关系亲近也无可厚非,不然怎么会收了妙儿做徒弟?”

“哎!”魏景年只得扼腕叹息,“姑姑你说孙姑娘是个好相与的,我怎么不觉得?”

梁槐安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粗人一个,除了疼媳妇没别的本事,听着几个人在这话里绕弯子,犯起迷糊,“媳妇,你和侄子这嘀咕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符兄和大侄女的?大侄子,你不会把他们两人都扯到一块儿吧?都差了十几岁嘞!”

魏景年神色一滞,“符兄竟已至而立之年?还真是看不出来……”

他局促地端起水杯,连着抿了几口,掩饰着内心的尴尬,自己确实唐突了,这两人年岁相差不小,看来是多虑了。

厨房里头。

符玉迟跟着进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锅里的螃蟹,“螃蟹倒是不错,肥得很。”

孙妙儿乍一听觉得师傅是在夸这蟹,下一瞬却觉得这语气里是带着刺的,“师傅还没尝过,怎么就知道肥了?”

“不用尝,为师看看就知道:况且,我不爱吃蟹。”符玉迟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给好脸了,面色冷下来,恨不得要用眼神把那螃蟹给千刀万剐了。

孙妙儿手里剥着蟹壳,拿竹签剔着蟹肉,没敢睁眼看他,“这样啊,我还备了些别的菜,师傅等下可以尝尝。”

她的态度越是这样散漫无意,符玉迟的脸色便愈冷一分。

他见她连应付自己的意思都没有,疾步走到她身后,捏住她皓白如脂玉般的细腕,“孙妙儿!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他屡次三番的向她表露自己的心迹,她却装聋作哑,充耳不闻,要知道让他说出“相思无处抛”这样的语句,也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的,何至于此啊!

孙妙儿手上生疼,缓缓抬手,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少女的音色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怎么,师傅这是,吃醋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本正经的师傅真的动怒竟是这番模样,实属罕见,外面都传符郎中是个彻头彻尾的没脾气,还是村里的大善人,她看着,可不像。

“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符玉迟甩开她的手腕,那双勾人的瞳因气急而泛了红。

孙妙儿知道自己是装不下去了,她并非初尝情滋味,只是于情爱而言,又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她看男人的时候,需要抬着头仰视,气势却不怯懦,“我和师傅,并非一路人,师傅比我清楚,不是吗?”

自始至终,孙妙儿一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谈情说爱只能是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至于那块地,我会赚钱还给师傅的,还是师傅觉得,只靠一块地就能收买了我?”

男子的薄唇上下翕动,气得没了先前红润的血色,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了。

符玉迟是初尝受挫之感,符家尚在的时候,他也曾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少年,约莫比魏景年还小几岁,却已名动上京。

谁人不知符家的二公子,不光生得如珠似玉的妙人儿,更是文武双绝——七岁作赋,十岁皇家秋猎场上,骑射拔得头筹,举世无二。

风头正盛时,连宫中的皇子在他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符家获罪,他从云顶跌落泥潭,但那份与生俱来的骄纵,却从未湮灭过。

面上不说,心气还是高的,这么多年,就算磨练了些,也还剩下七八分。

哪里吃过这样的瘪?

虽说年长些,还不至于被十几岁的姑娘给拒了。

早个十几年,上京什么样的姑娘他求不到,可惜那时他情窦不开,饶是上京的闺阁女子们望穿秋水地巴结他,他都没动摇半分。

奈何偏在这个年岁对一个乡野丫头动了心思。

“好!好!好!”符玉迟怒不可遏,一掌拍在灶台上,“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那块地,你能连本带利地还给为师最好不过!”

他连说了三个好,已到了无法压制情绪的地步。

于平日而言,他是个多么克制的人,孙妙儿比谁都清楚。

孙妙儿面上笑着心里也跟刀子扎着一般,生生作疼,自己前路未知,背负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孙家,那两个弟弟,不靠自己养着,难道指望孙老太养着,还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倘若真应了师傅,只怕到头来还是拖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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