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另有计划。
他们从京都撤出的同时就传信给濮洲的军队,现在濮洲的镇西军已经在去京都的路上了。
裴珠月:“盯好他们,京都若有异状,立刻回禀。”
“是。”
两日过后,裴珠月带领军队入了濮洲,跟踪的探子直接撤离回去禀告消息。
但他们不会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裴珠月的监视之下,他们前脚离开,裴珠月后脚就带着军队折返。
京都,丞相府。
以司马慎为首的乱臣贼子坐在暗室里,面色沉重地等待探子来报,按照时间推算,裴珠月已经带领军队进了濮洲。
两万精兵全副武装候在京都城外,裴珠月进濮洲的消息一到,他们立刻就攻进京都城,反之就得取消这次计划。
暗室里很安静,只有沙漏流沙的声音,天色渐暗,若是在沙漏之中的沙漏完后,探子的消息还没到,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随着沙子的流动,所有人的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在太阳西落,天边只剩一片时,一个身影奔走着进了将军府,途经花园时还摔倒了一下,又很快地爬起来身。
不多时,藏匿着密报的小竹筒就到了司马慎手中,在众人紧张的视线中,司马慎打开了竹筒,他眸色渐沉,冷声道:“所有人听令,进攻皇城。”
红色的焰火在丞相府的上空升起,直冲云霄,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整个京都的人差不多都能看到。
而在京都城外几里地的平原上,裴珠月隐隐看到一抹红,她娥眉微蹙,吩咐加快行军步伐。
叛军冲破了京都的城门,有目的地往皇宫而去,街上道上的路人抛下手中的东西躲进了沿途的商店里,老百姓们也都躲进了家中,有胆大的还打开窗户透过缝往外看。
古往今来,谋权篡位总会给往君王头上扣上个罪名,有的是昏庸无能,有的是鱼肉百姓,但无论君王做没做错与否,谋权篡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司马慎是个看得长远的人,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在抢下皇位后还能在上面做的久,需得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持。
因此,此次攻打京都,他早有吩咐无论如何不得伤及百姓。
京都本没有驻军,有的只是府衙一万官兵以及两万禁军,除了皇宫六千禁军,其他都散落在京都各地,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暂且算不上兵力,并且在蔺伯苏的刻意放行下,叛军很快就攻进了皇宫。
这个时间正是小皇帝和蔺伯苏用膳的时候,按照习惯,他们会在御书房一边用膳,一边温习帝王之术。
司马慎带着一大帮人浩浩汤汤地往御书房而去。
天色暗沉,御书房内并未点灯,叔侄俩人手一本书,就着夕阳的光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而司马慎极其叛军的到来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也将唯一的光源挡住了,书房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蔺长乐的书挡了大半张脸,拿筷子的手微顿。
蔺伯苏慢条斯理地放下书,脸上神色不明,他看向司马慎,问:“天色不早了,丞相带这么些人来皇宫是何意?”
司马慎眼睛微眯,冷笑道:“蔺伯苏,你欺陛下年幼,挟持陛下以号令诸侯,本相今日来就是替天行道的。”
蔺伯苏神色淡淡,语气凉薄:“好一个替天行道,陛下就在这儿,你大可问问可否受本王挟持过?”
司马慎张口就来:“既是受你挟持,自然不会承认。”
“丞相好厉害的嘴皮子,照你这么说,左右都是本王的错。”
司马慎看了眼被书遮了整张脸的蔺长乐,见他没反应,心中有几分赞许,若是蔺长乐能够乖乖听话,留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辅佐”皇帝可比谋权篡位要来得容易多,毕竟若是今日他在这控制杀了蔺长乐,还得给朝堂之上的官员一个交代。
他可以弑君,但不能杀了满朝文武。
司马慎再次看向蔺伯苏时,目光变得阴翳,无论留不留蔺长乐,这蔺伯苏今日必须死。
他抽出腰侧的长剑,直指蔺伯苏:“本相不与你多舌,我今日便杀了你,给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刺眼的剑光反射到了蔺伯苏脸上,蔺伯苏不动分毫。
这时,蔺长乐将书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他的眼框微红,看向司马慎时已是凌厉,帝王威压蔓延开去,他声音虽稚嫩,但掷地有声。
“够了!”
他与司马慎对视着,司马慎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脸上满是阴狠与警告之色,蔺长乐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没有丝毫惧色,也不曾后退分毫。
一旁的蔺伯苏看着,嘴角噙起一抹不明显的淡笑,昭示着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