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个好日子?再议?依照她的性子怎能将此事以后留着再议?
那些前尘旧事先可按下不表,不过对于从我出生直至今朝,他那三清殿的贼人可是频频出招,恶意迫害。如今却还要我隐忍度日,既是有五灵伴身,加之神力附体,如今又有谁人能奈我何?
这天大夜里趁驸马熟睡之际,悄然离开寝殿,出门时随手抓了件流云海棠大氅披裹,独自坐在树下的那块卧石之上,从衣袖中取出八宝璎珞,唤出青萤:“你可知我生母现下葬身何处?”
青萤面有难色:“这,我并不知晓多半魂魄再入轮回,现今该是转生为人罢。”
见她吞吐,接连追问:“若连你都不曾知晓,想必其中定是有歹人作祟!”
青萤虽不想让她多生事端,却也得老实交代:“我隐隐觉察出是有人设下了太阴星君惯用的九重天劫咒封印了墓室,隐藏在这人间界去,哪里是能说寻就能寻到的?”
好呀!真是好呀!既然为了防我还设下个什么九重天劫咒!
“可有破咒之法?即是太阴星君不如请太阳星君来破解?”
青萤诧异:“你我如今是何等身份?哪里请得到他?不过我有一法,即便是九重天劫咒也会有些破绽,我需要些时日。”说罢青萤便离开了府邸。而李昭她并没回到寝殿当中,而是一个人坐在树下摩挲着璎珞圈叹息语。
“皓月光辉洒大地,唯独吾身布阴霾。半潭秋水添萧瑟,一段过往若霜雷。”
七月三十日青萤才回到府上,同她言语:“我已经寻得此地有一处咒门,如想找到墓室之位,必定要先打破太极宫外,承天门的那处结界。”
她思来想去,犹豫再三:“承天门!那可不是寻常地界啊!”
青萤看出她的心思:“你自放宽心来,披上火鼠裘遮住面容,自是无人知晓。”
夜里,灵仙儿从大柜中取来霄瓘赠与她的火鼠裘:“可想好了?不要我陪着?”灵仙儿知道她现在想要做些什么,多少还是会不放心。
她叮嘱灵仙儿道:“不到天明不许开楼门,更不许让玥娘或者其他人知晓。”
灵仙儿退后一步:“玥娘见公主今日神情紧张,许是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因怕多言反而不好,故才嘱咐我跟在身旁,这是刚做好的透花糍,吃完再走吧。”
也才吃了两口,急忙忙披好火鼠裘,围着面纱,骑雪引鹤来到承天门外却迟迟不肯落地:“此地金吾卫众多,又不敢惊扰,需快些想个法子。”
只见青萤飞身空中,口里念十二字定神诀,神情爽朗清丽而笑:“目之所及处,人畜元灵尽封,无碍无碍。”
确认无人知晓才肯缓缓落地:“咒门何处?”
青萤起手一指:“承天门下有环形玄兔封印。”
她们两个行至门下,果真瞧见了那封印咒门,散发出微亮月光,可那封印,手擦不掉,石凿不坏。
“青萤还不快想想办法!”
“既然如此,不如用血污。”
听完她的话,即刻从腰间抽出匕首割破手腕以血滴污其咒门。那刻印在地上的玄兔见血挣扎如生,吓得她一个趔趄!眼瞅那玄兔要脱离封印逃走之时,她双手握紧匕首猛然刺去,便将那玄兔生生钉死在地,随即化为一阵金光,往南天飞去。这边封印刚解,那边提早飘在空中的青萤转头张望,唰的一下子也不见了踪影,独留她一人站在承天门下,满手是血。
青萤这边才刚飞走,她设下的定神诀也随即失效,金吾卫各个如梦初醒,见楼下有异动,急忙大吼,以便唤醒众人齐力抓贼。来不及处理手上的伤口了,赶忙骑上雪引鹤追青萤往南天而去。没一会儿迎头碰见折返回来的青萤,没等她询问,青莹搭着她的肩膀:“回去说。”
“嗯。”
她两个回到府邸内,此刻灵仙儿还没敢睡下,直在寝殿门口等着,瞧她回来急忙帮她解下火鼠裘摘了面纱:“呦!这手怎么又伤了?快拿帕子按住,我去找岳安过来。”
灵仙儿转身出门,青萤把她所见之事讲给她听:“城郭往南五十里外就能清楚瞧见九重天劫咒,而里面必定镇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看这手法定然是那人所为。”
她满脸写着疼痛问道:“不管有什么都得去查看一二,可有破解之法?”
“太阴九天封印乃是至阴至寒的封印咒术,不仅可封山鬼精魅,邪魔浊祟,连同活人可,散仙可,地仙可,甚至天仙的元灵亦可。若想破解需得用至阳至纯的宝器由外间打破。”
“至阳至纯?现在手边能寻到的不过是蓝火破刀一口,和哭丧棒一根。究其根本,哪个都不算是至阳至纯的。”
青莹仔细思量:“有……还真有!”
“在哪?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可还记得那‘金泽印’吗?霄道人之物,那金泽为至纯,加之灵璧手中至阳的彼岸火至阳,刚好能够打破太阴封印。”
“可这霄瓘离京日久,再来他乘火眼鹿,速度之快,早该出了四海五洋,踪迹难寻……哎?对了,我有办法!”
檀岳安随灵仙儿一同进入寝殿之内,再次替她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他甚是不解:“你说说你,怎地是跟这手就过不去了?撅折了指甲弄破了手指,如今还割伤了手腕,如若再伤,是不是要把这手臂一同斩掉?”
她示意岳安附耳过来:“才已查到墓室位置所在之处了,你可想与我同去?”
檀岳安略有吃惊:“愿同往!”
她唤灵璧驾鹤寻找霄瓘落脚处,同时带着独她一人独有的风花纸,上面写有近来发生种种,并且哀求他一定回来,若是不能回来也务必将金泽印借来使用,恐还无望。顺便将火枣还他。
足七日,见唯灵璧一人回,并不见得霄瓘。
“他还是不肯回来?这个无情的家伙。”
公主有些恼怒,一来是自己处于危难困顿,二来是因他心里只重视韩奴一人,三是最至关重要的,生怕霄瓘寿数到了,自己无法见他最后一面。
灵璧将金泽印交给她:“霄道人说这金泽印是他还在昊天观时师父赠与之宝,当年他师父还在昆仑山时偶然得白泽一点精魄制作而成,金确为至纯,只不想你去破那结界。”
“再没别的话了?”她甚觉得不可思议。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