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涛眸中带着不屑,脸颊上更是染满寒意。
众人将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刚刚那件镂空大瓶,宁涛便一鸣惊人,此时再次开口,言之凿凿这画卷为赝品,众人心中皆是带着好奇。
吴穹面色阴沉,刚刚那件镂空大瓶,便已经让他颜面尽失,此时,宁涛竟然再次扬言此画为赝品,他如何能忍受?
“宁涛,不要以为走了一次狗屎运,看出来那件大瓶有问题,就真以为自己是鉴宝大师了,这幅《林涧倾瀑》乃唐代大家张萱得意之作,无数人曾经收藏过,且上面印鉴数枚,皆为帝王将相之印章,莫非此亦为假不成?”
张萱,乃是唐代著名画家,尤擅长山水画,乃不可多得的名师大家,纵然帝王将相,也是推崇至极,甚至,在盛唐之时,张萱的一幅画,纵然帝王也是千金难求。
而这幅《林涧倾瀑》,乃是张萱巅峰之作,其上乃为一处崇山峻岭,山险林茂,超过一半的山峦被茂盛的树木遮蔽。
在山峦下便是一处湖泊,波澜壮阔,浪花朵朵,鸟儿惊飞,走兽吓走,湖泊边上,怪石嶙峋,百花齐放。
名曰《林涧倾瀑》,但却不见瀑布水流,此画设计极为巧妙。
而在留白处,则是众多名家题诗与印鉴。
这幅画,单凭谁看到了,都会心生欣喜,喜爱有加的。
杨天南细细的看着这幅画,怎么看都是真迹。
便淡声言道:“此画无论金帛颜色,还是用笔,用墨,皆是恰到好处,画卷与留白处的比例,相得益彰,尤其是此画的构思,更是精妙无比,若此画为赝品,则天下无画矣。”
杨天南号称古玩界的“小泰斗”,他的话,自然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不错,此画异常精美,乃是真迹无疑。”
“错不了,这就是真的,宁涛懂个屁啊。”
“走了一次狗屎运,便目空一切,竖子矣。”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但宁涛对此,丝毫不在意,反而冷笑着言道:“一群蠢货,凭你们也配鉴赏画作?真真是可笑之极。”
宁涛的话,令那些人纷纷愤怒。
诸葛云更是怒声呵斥:“宁涛,此画为真品无疑,你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冠冕堂皇,实乃混账。”
“如此不懂装懂的废物,赶紧滚出去吧。”
诸葛云之前被宁涛羞辱,此时心中憎恨不已。
终于找到机会发泄,自然要狠狠地针对宁涛,最好能够借此机会,令其内心崩溃,则日后,少了一个宿敌。
宁涛脸色阴沉,目光冰冷,紧紧地凝着诸葛云:“你这只狗刚刚被教训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宁涛声音淡漠:“凭你这般畜生,也敢口出狂言?”
“我说此画为赝品,其必然为赝品。”
宁涛的声音越发冰冷。
甚至,钱森和李行风此时内心也是深深的震惊。
被宁涛如此呵斥,诸葛云气的脸色通红,大口的喘息着,猛然张口,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古有诸葛亮气死王朗,今有宁涛将诸葛云气的吐血不止。
众人见到此状,皆是心中震惊。
宁涛言辞犀利,仿佛无形之剑,令得众人同样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但此时,宁涛却微微转过身,看向杨天南:“杨少,杨家未来的家主,被称为古玩界的‘小泰山’,可只是这般水平,着实令人汗颜。”
言语之中,满是不屑。
杨天南沉着脸,“宁涛,我知你被赶出宁家,心中极为仇世,但此间,却不是你发泄的地方,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今日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岂能容你肆意妄为?”
杨天南的一番话,蛊惑人心之意十足。
不得不说,这杨天南作为杨家大少爷,足智多谋,令人钦佩。
饶是宁涛,此时也是多看了一眼杨天南。
心中暗道:“不愧是杨家大少爷,是个不错的劲敌。”
但虽然心生钦佩,但对于杨天南,宁涛仍旧是冷哼了一声。
“杨天南,我本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与吴穹一般,皆是蛇鼠一窝。”宁涛嘴角勾起淡笑。
这般闲言碎语,嘲讽不朽,令得吴穹大为恼怒。
“宁涛,若是你对此画作有想法,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废话羞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吴穹满脸怒意,眸中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即将宁涛千刀万剐。
只见宁涛冷笑了一声:“吴穹,你心胸如此狭隘,如何能将物价发扬光大?”
旋即,不再理会吴穹,而是面向那副《林涧倾瀑》。
此画作,作者为盛唐张萱。
张萱虽然生于盛唐,然一生仕途坎坷,穷困潦倒,抑郁不得志。
试问,如此穷困潦倒之辈,如何能有此雅兴,绘制这般奇妙之画作?
宁涛目光看向众人,脸上带着淡漠。
“何况,此画虽然构思精妙,但构思未免太过于直白了,绝非画作精品。”
宁涛对这幅画,十分不屑。
吴穹顿时皱眉,他之前令人鉴定此画,只是单纯的鉴定画作本身,却从未想过画家的事儿。
此时听到宁涛的话,顿觉有理。
可虽然如此,却也无法言明。
只得冷冷的凝着宁涛:“你怎知张萱不会有此雅兴?莫非你亲眼所见不成吗?”
说着,轰然大笑起来。
然宁涛却不屑冷哼:“在座众位,皆可查询张萱生平,看我所说是否为虚。”
很快,钱森便兴奋道:“果然如此,这张萱一生都穷困潦倒,儿子夭折,妻子病死,最后更是死在船上,可以说是异常凄凉了。”
听到钱森的话,众人纷纷点头,的确如此,这般穷困潦倒,如何能够使用如此珍贵的金帛?
要知道,金帛乃是寸金寸帛,异常珍贵,纵然那些书画名家,也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杨天南脸色沉若土灰,异常冷漠。
没想到,今日竟然被宁涛这般大出风头,而且还是踩着自己的肩膀,他心中如何能够不怒?
可纵然再怎么愤怒,也是无济于事。
这幅画为赝品,已经称为定局,任凭自己说什么话,都无法辩解。
而宁涛则是继续笑道:“张萱作画,皆为浓墨重彩,然此画,却是淡妆浅色,与张萱画作相差甚远。”
宁涛脸上带着冷笑,这一刻,身上寒意骤然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