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给他们解释完了这一画像,就要向他们告辞。
而康文觉得既然对方不厌其烦地为他们解释了这么多,作为礼貌,起码也要请教一下名字,而且对方给了他一个深刻的印象,他先介绍了他自己。
他稍犹豫一下,原先并没有意思要告诉他们名字,但是眼前的几人,除了华理这个比较粗神经的之外,其他人都似乎想要知道他的名字。“瓦朗丹弗尔·罗杰逊。”最后他带着浅笑说了他的名字。然后,他离开陈列室,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其他人的名字有何兴趣。
他走到门口,胖子正在门口无聊地踢着门柱。
他们一起离开。
“怎么样?什么都没有吧?”
“唉——,”胖子叹气,“这个主教有够寒颤的,居然连密室都没一个,完全没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可看。我说头儿,你看那幅画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名堂没?”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他们借住的小屋,瓦尔一边推开门一边说。“嘿!那幅画是仿造品,虽然布置得巧妙,想让人以为它已经在那儿挂了几十年,不过应该是两个月前挂上的。”
被他们称为智者的瘦高个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的样子,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痴笑。
“什么什么!”胖子大叫,他不怕有其他人听见,因为这里已经事先布好音障,防偷听,“我们白白来这一趟!放下去教庭老头儿那儿画新壁画的有趣差事儿,却来这里给人耍!”
胖子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最后自我安慰地说:“算了,总比傻乎乎跟着去了的珠儿好。”
珠儿是他们对某一同僚的昵称,他是个小个子的独眼龙,像其他的独眼龙那样,在空掉的眶里装上个玻璃眼珠,让自己的脸不会看上去怪异。这三人组刚开始叫他独眼玻璃,然后又叫玻璃珠儿,近来简化为珠儿。被称为珠儿的这一位,对这一称呼总是表现出不满却又容忍的神情,他越是不高兴,这三人就越是叫得起劲。
“怎么?珠儿也来了?”
“是啊——我没告诉你么?”胖子想起,他确实忘记告诉他,像犯了错的小孩那样不敢高声说。
瓦朗丹弗尔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仅是沉默不语地坐下。
这时候,智者睁开眼,看着瓦尔,呵呵傻笑着:“头儿——你说了——名字——”
“没关系,只是说了真名而已,没说真姓。”他的真名就是瓦朗丹弗尔,瓦尔是朋友间的称呼。“没什么大不了。”
“阿智,你在这儿听到什么有用的没?”头儿没见怪,胖子又活跃起来。
“……串通。”智者憋出两字。
“串通?谁跟谁?”
“……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阿智!不要老是吊我胃口!”
智者开心地笑了一下,摸一下身上的一个扣子,然后他们就听到了费德他们关于哈巴狗的那段话回荡在窒内。
他不是在那里整天睡觉,而是窃听当地的各式各样的对话,然后将有用的言语保存在他制作的一个小玩意儿里,为他的伙伴们提供有用的信息。在同一时间说话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不明白,这个可爱的伙计怎么就总是能把有用的东西提供给他们。
回到那些被瓦朗丹弗尔丢下的人们那边。
他们没有瓦朗丹弗尔那样的鉴赏力,看不出画是仿作品,但他们看出了这幅画像在这里悬挂的时间并不像它看起来那样久远。
“毫无疑问!”阿卡斯说,“某些人正在耍把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把那些一心想要发横财的白痴们耍得团团转!”
“哎哟,是啊,这会成为冒险界的一大笑话的。”华理说。
“不过那首诗应该是真的。”康文没有放弃思索。
“只不过是把戏的一部分,被拿来牵强附会。”阿卡斯回答他。
“也不是就这样无事可做,”费德说,“这不会是某人一时无聊而搞出来的恶作剧,我们可以探究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设计了这么一个小诡计。”
“亲爱的小师弟,我们已经看到,一个可能是神职人员的哈巴狗儿正在主导这件事,那这一切就可能牵涉到政治,我们并不打算搞政治,是谁,为什么,这种东西,在日后我们都会知道的。”
“是,没错,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之后。但你想过没,你不搞政治,政治却可以来搞你。”
“搞我?我云游各地,四海为家,没有哪个国家能约束我,政治能搞我什么?”
费德一时想不出来,但奥莱想出一个答案:“如果这个政治阴谋让国家间陷入战火,你阿卡斯这样的人到哪儿都会被当成奸细,背运时,地牢就是你的家。”
“真到那时,我会让他们修缮地牢的经费提高一百二十倍。”阿卡斯瞪着眼说。
华理被这话给逗乐了。
这一话头到此打住。
“我总觉得这幅画有些眼熟,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奥莱再一次看了眼画像。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阴谋还是留给政治家们。”他们离开主教尘封的旧居。
失望过去之后,他们又恢复活力。
“佛仑司的画。”奥莱突然冒出一句。
“他怎么了?”费德奇怪地问。
“就是在那里,我看到过一张草图,画的就是主教夫人那张侧身像。”
“你确定?”费德不太记得了,佛仑司展示他的画的时候,他看得不是很仔细。
“不是很确定,去看看就知道了。”
“哎,打扰一下,你们说的是哪门子事?”阿卡斯打岔子。
“我们要去看一个朋友,”也许是对主教的宝藏仍未息心,使得费德觉得,或许佛仑司那里会有一线希望。“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别走远。”
“很快就会回来。”他们两向佛仑司的家走去。
“他们这么一闹,让我觉得这事好像还没完似的。”
“同感。”阿卡斯搭着华理的肩说说。“不管了,就像他们说的,我们自个儿去找乐子去。”
“不过要先注意了,先生们,我们的钱袋已基本上空了。”康文郑重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