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透过窗纸泄了进来,照得满屋子昏黄,显得格外的温馨写意。
两人其实只有二天未见,却都感觉好似有一生一世那么长。那么多的思念,那么多的……
这吻先是有些霸道……后又缠木绵……温柔……
只带着思念,未有丝毫其它欲念。
良久,俯在上面的宁少卿才微喘的将软唇移离那抺朱红的柔木软,移至额头纱布裹着的伤处,头一低,唇便在上面轻轻一点,犹如蜻蜓点水般,内里却是充满了怜惜之意。
“这里还疼么?”
“疼……”陌千雪的声音本就极其好听,此时两人刚刚热切完,心中自有一股娇意,“好疼……”
故意撒娇中又放柔了几分,更让宁少卿不由自主的心生疼惜和怜爱。
宁少卿肘部支着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唇又轻轻的在轻纱上厮磨,“怎么那么傻,不知道躲开么?下次不许这样。”霸道的语中虽是责备和命令,更多的是心疼。
“嗯。”陌千雪轻轻的哼了一声,有人关心自己心中总是甜蜜的。其实那伤口当时看着很狰狞也流了不少血,但回府后,嬷嬷及时为她好好清理后,再敷上碧凝膏,早就不疼了。
刚才说疼,只是为了撒娇,故意让他心急。
谁叫他一声不响的玩失踪骗自己,让自己那般伤心的找了一夜,虽然知道他一定有缘由,可心中的那口气一时难消啊……
纵然最伤心之时,她心中暗想,只要他安好,不管是何原因,她都会原谅他。
可,想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
陌千雪的额头被宁少卿的唇轻轻厮磨,和口中喘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心也一下子酥酥的,又恨恨的。
咬咬牙,抬起脚就要把宁少卿踢下床去。
可是,这次却没有得逞。
她腿一抬,宁少卿的右手便离了她的脸庞,含笑着抓住了她的足祼,调笑的看着她。还真是一只小野猫,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刚给了点甜头,就想把他踢下床。
陌千雪脚裸被困,腿微一挣扎,宁少卿的禁锢,哪里是她能挣得开的。挣扎无果!陌千雪便有些娇恼,这只腿不行?那就用另一只。
他一只手抓着这边的腿,另一只手要支撑身体,难道还能变出第三只手来不成……
哪知另一条腿还只是刚刚抬起,宁少卿微侧身逼过后,身子便陷入了她两腿之间。
一只腿叉开,一只腿被他高高抬起,这姿式不是一般的尴尬。
陌千雪面色有些红,清咳娇道,“少卿……你抓得人家脚好痛……”
宁少卿当然也发现了此时姿式尴尬,他的身体早已经有了反应。
真要命,现在还不是要她的时候。更何况她头上还有伤,该死的皇上,明知陌千雪是他的女人,还下那么重的手,将来他一定会找回这一报。
不得已放下她的腿,宁少卿狭眸中乌光一闪,完美唇形微扬,带着一丝戏谑,毫不掩饰心中欲念,“这次放过你,下次若你再敢踢为夫下床,一定……吃了你……”
语毕,翻身坐起。他不敢再压在她的身上,怕一个不好控制不住。现在不比从前了,面对她,他的自控能力是越来越低了。
宁少卿坐起身子后,很自然的伸手为她揉了揉刚才被他的捏住的脚裸,“还疼吗?”
手虽是在揉脚裸,满脑子想的却是,此姿式不错,日后一定要试一试。
只是,现在还真不是要她的时候,看来他要加紧脚步了。
手中揉着脚裸,眼却又瞄到陌千雪脸上,看着那纱布心口又是一刺,“他若是砸你,你躲开便是,天大的事,自然有我在后面为你撑着。”
天大的事,我来给你撑!只这一句,陌千雪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怨怪之意都消散不见,解释道,“当时皇上太怒了,若是不被他砸中只怕他怒火更甚,整个场面不好控制。”
宁少卿眼微眯,露出危险信号,“你是不信我么?”
不是不信,而是……好吧,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想起他来,她想的是如何靠自己的实力来化解眼前的危机,而不是把性命放在别人手中。
与信不信他能在大殿之上保住她的性命无关。
或许,他是高大的乔木,但她却并不是一颗依着乔木而生的藤曼,假以时日,她也会成长为一颗乔木,也能为身边的乔木遮风挡雨。
自己丢下她,还好意思回来威胁她?陌千雪见他脸色不好,也堵气道,“当时,我以为你死了……”
宁少卿面色一愕,被呛得哑口无言,一个小小的涧水就真能冲走他?
“……对不起!”想起她那一夜的找寻,宁少卿诚心的道了歉,心中想的却是:我便是死了,也会把你的下半辈子安排得无忧无虑……
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又道,“其实我之前给过你暗示,后来你出了涧水我又为你安排了马车和行装,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
她本是个聪明人,脑子也转得急快。他以为她看到他失去踪迹后的第一反应是伤心,第二反应该是想起他给她的暗示,哪里会想到她会找上一夜……
陌千雪想起当时那一幕,心没来由的又是一抽,“关心则乱,没有亲眼见到你是安全的,心中始终放不下……”
宁少卿见她的神色中又染了丝伤痛,于是放开她的足裸,人往前移了些,很认真的道,“你夫君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陌千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一个涧水就能把我冲走?”宁少卿抚了抚她的面颊,似要把这伤痛冲走。
如此被她小看,他本想好好的挠挠她,惩罚她的同时也让她放松放松,畅快的笑一笑,可这是深夜,“下回再罚你。”
收到威胁之语,陌千雪虽不怕他,但也下意识的想让自己的腰部痒痒肉离他的手远点,两手一撑想要坐起身来。
宁少卿伸手一捞,让陌千雪的背靠着自己的胸堂,把她禁锢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语,“你的言行以后注意一些,皇上虽然放了你,但却派了人盯着你。”
“呃……”耳垂被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得麻麻痒痒,不料说出的却是如此扫性的话,陌千雪脊背一僵,有些担心,“你怎么知道?你刚才进来没被发现吧。”
不难看出,皇上现在是把宁家当眼中盯,肉中刺了。钱太多,有时也是一种错。觊觎的人多了!
为什么她总是会怀疑他的能力,宁少卿咬她的耳垂,她头一偏,宁少卿笑了,“放心好了,暗哨去把他们引开了,影煞就呆在外面,有什么情况一定会知会的。”
影煞?那个面上带着疤痕的酷男?那只布谷鸟儿?
这布谷鸟坏过他们多少好事,也在危急关头招来过暗哨,她若是再不知道便有些傻了。
只是,他确定,让一个男子天天听他们的壁角,好么?
“十五呢?”今天是十五守夜。
“我让十五先休息了一下,等我走的时候,她自然就醒了。”
“你……”陌千雪有些怒,他话中之意,自然是他把十五神不知鬼不觉的劈晕了。然,此时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的到来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通这节,陌千雪收了怒,问道:“你父亲的病好些了么?”
“父亲的病虽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却也伤了身子……”没想到那贱母子真的有如此大胆。外面,那个熟悉的布谷鸟声响起。
这声音自然是外面情况有变,催他走的,宁少卿脸色一变,陌千雪也有不舍。
宁少卿亲了她面颊一口,叮嘱:“有什么事,就让阿三阿五去京中的听风泉,于伯已经被我调到京里来了。”
陌千雪回抱他,柔声道,“好……”
“自己保重,我会再来看你。”放开陌千雪,宁少卿起身准备从窗中掠出,临时又想起什么,脚下一顿,又回头警告道,“不要和苏七走得太近。”
其实他本来是准备过几天,事情有些眉目之后,再来看她的。可是,一来听说她受了伤,二来又听说她竟让苏七和风御尘送她回府,便有些坐不住了。
风御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欠了人情,她对他没有分毫男女私情。
可……苏七……他虽然没有从她眼眸之中看到情意,却亲眼见她和他一同出现在浴桶之中……
只要想起这一幕,他眉心便是突突地跳,再想起那个牙印,他便想拧断苏七的脖子。
可……若是没有苏七……
所以,他不但不能拧断他的脖子,还得感谢他,这口气他只能憋着。
陌千雪见他那被醋意熏得微黑的脸,突地升起好玩之心。
她收了不舍,带着浓浓笑意,眼波微微一转,便横出了三分媚意,慢悠悠的说道,“你……是吃醋了么?其实苏七这人看起来不太着调,为人倒很是仗义……”
反正,他现在急着要走,气一气他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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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家主一回陌宅便醒过神来,那丫头果然厉害。
只恨自己当时被她的气势所镇,没有反映过来。
收回祭田、银两,庄子和各种产业?她想的倒是美!她若真的敢如此,他便做些小小动作,顺理成章的逐她出族,正当名份的把爵位拿过来。
沉思一个晚上,一条毒计终于在胸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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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得很早,熬了几天实在太累陌千雪上半夜睡得极是香甜。夜半又见过了宁少卿,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等宁少卿一走,她一倒头又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一早醒来,精神极佳。她现在禁足在家,正好趁些机会养好身体,熟悉京中的一些人和事,也是时候把府中之事好好的理一理。
她可是知道她母亲风轻语留下了不少嫁妆。
第一世家的嫡女下嫁,嫁妆自然是不少的,虽然被陌族这些年刮走了一些,可骆驼虽瘦,却比马大。
光是那些个铺面,庄子就值不少钱。
她得好好的利用利用,这京都之中,什么都是要花钱的。这不,她昨天一开口,就把国公府三年的俸禄给花掉了。
虽然,这钱花得她不心疼,可,始终是她花出去的。
下次,可没有这种借力打力的好事,花出去的也一定是真金白银。
就拿昨天,莫嬷嬷塞给张嬷嬷的那个荷包,就很是厚实。以后她要出去行走,多些钱总多些底气。
宁少卿虽然之前给过她五十万两银票,可她却并未想去动分毫。
这钱得花在刀刃上。
这些念头都只在一闪念间,便在陌千雪的脑子中转了一个圈,她一个机灵坐起身来,她现在可还没有睡懒觉的福气。
听到里间的动静,外间守夜的十五连忙爬了起来,先端了杯花蜜调制的茶水给陌千雪喝了润喉。怕她着凉,便先拿了件衣裳给她披上。
这时,主屋不远的厢房中初一和莫嬷嬷也收拾妥当,过来伺候。
主子都起来了,做奴婢的断没有还躺着睡的道理,院子里烧水的,泡茶的,熬粥的,一并忙碌起来。
她是府中唯一的正经主子,现在又是特殊时期,她的吃食自然是在自己的院中由嬷嬷信任的人来现做。
初一端了洗脸水过来,伺候完陌千雪洗漱,便又给她梳头。今天梳得是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只金镶玉的簪子,这是陌千雪要求的。
她这人一向简单,不喜欢太过浮夸的东西。
初一的手也很巧,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髻,也硬是被她梳得雅致无比。
换了套爽利的衣服,与嬷嬷她们几个又闲聊了几句后,在院中如晨练般转了转,粥便熬好了。
莫嬷嬷吩咐人把早餐摆桌上,亲自伺候陌千雪用餐的当口,十五不时的晃动一下脖子,被初一看在眼中,于是悄悄拉了十五到一边小声问道,“十五,你落枕了?”
十五是个直性子,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我这一大早上醒来脖子就生疼生疼,像是被谁给劈过一般。”
她们两个在一边说,声音虽是不大,却也逼不开陌千雪的耳朵。
陌千雪一口茶差点就喷出来,哪里是像?就是给劈了的。宁少卿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忍笑很辛苦。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没义气,可看到十五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她是想憋也憋不住啊。
用完早膳,陌千雪擦了擦嘴角,忍笑不俊,“十五,这有初一有嬷嬷陪着,你便下去休息吧。”
“小姐,十五无碍的。”十五一听让她下去,便慌了,“现在已经不疼了……”小姐昨天受了那么大的苦,回来也没有歇着,更没有叫苦连天。
她一个婢子,只是落了枕,便又是抱怨,又是休息,怎么敢当。
陌千雪声音温和,“下去吧……今日也无什么事。”莫不是小姐嫌弃自己了?十五有些急,眼泪在眶中打转,“小姐……对不起,十五……十五没有落枕……”
陌千雪哭笑不得,她只是有些歉咎,才让她下去休息,哪里就嫌弃她了。
还是莫嬷嬷上来解围,“小姐平素最是心软。心疼你让你下去,你便下去吧,杵在着,小姐看了也揪心。”
十五这才梨花带泪的退走。
用过早饭,府中后院的各管事媳妇婆子也都到齐了,正站在院中听吩咐。
陌千雪让莫嬷嬷把那件洗过后的白孝衣拿了过来,穿戴好,才出了房门,坐在正屋之中让初一把那些个管事叫进来回事。
前天晚上陌千雪便给她们立过规矩,从此之后每天都得开早会,她们必须过来汇报各自的工作情况。
她昨天第一次听家事,便听得十分的细致,今天已是胸有成竹,便让她们一个个拣了主要的事情说,听完汇报又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才让众人散了。
其实这府中,也无大事,不过就是些吃喝、采买、收拾、清洁、维护之类。
等这些人散去,陌管家便上前请示道,“风总管带着经营外事的各大小管事都已经候在前厅,请小姐过去训话。”陌管家管着国公府内一摊子是主内,风管家便是主外。听说他是母亲风轻语的陪房,一直为国公夫人打理着嫁妆铺子和国公府的一应对外事宜。
陌千雪是他正当名份的主子,依照礼数,他自然是要主动上门拜会。昨天她刚从宫中回来后不久,风管家便递贴上来请安。
陌千雪当即吩咐管家,让风总管尽快带着京中大小管事先来露个面,她要接手京中一应事物。东家要查帐,哪个总管掌柜的不是要推几日,整整帐目。他倒好,这般的急,这般的快,便纠齐了人,上了门。
要么,这人是个十分尽忠能干之辈,平日里帐目便做得极好;要么,这人便是个巨奸之人,想趁着她现在一头雾水,事务繁多之时,浑水摸鱼。
这人只怕是后者!陌千雪嘴角摛笑,“让他们先候着,我一会便去。”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他打错了算盘。
她成立公司之初,因为要节约人工,公司的一应帐目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那些帐目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她都没有分毫出错。
在王家村里,建房建作坊建食馆建厂,那帐可都是她自己算的,她的心算和珠算之技,连宁少卿都是佩服的。
见陌管家领了命却犹犹豫豫并不离去,陌千雪问道,“管家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回?”
陌管家想了想还是说了,“今儿一早,陌族中有人传话,三个公子就都出去了。”
“派人在府中盯着他们就行,他们出去了就不用去管。”那个子桦一定就是个寻花问柳的主,难道他去逛青楼,她也要派人跟着么。
“不派人跟着?”陌管家面露恨恨忧色,“老奴怕他们回去是那老匹夫又想出了什么对付小姐的新招,小姐不可不防啊。”
陌千雪却是轻笑,“有劳管家忧心了,他们只管来好了。”她正愁找不出错处,揪住那老匹夫的小辫子,让他一辈子也不敢再到国公府里来碍她的眼。
他若不动,哪里能出错,不出错,她如何出招。
陌管家讶在那里。他从陌千雪的眼中看到了蔑视,一如从前国公看陌家主的眼神,恍若陌族的那些个人都是蝼蚁一般不值一提。之所有让那些人得些好处,只为了圆家母的一个心愿,让母亲亡灵得到更好的供奉而已。
一时间,心中感概万千,提醒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无妨!”陌千雪嘴角微微勾起,冷凝的容颜上如同破开晨曦的曙光,刹那绽放出绚烂的光芒:“管家只管在府中把人给我盯好了就成,在府中只要他们有任何异动,都要要禀告于我。”
管家恭敬的答了声“是。”便退下了。
既然小姐胸有成竹,他又何必再多言,那些人确实不过一群跳梁小丑。国公胸襟广阔,国公夫人也是温柔良善,不愿与他们发生龃龉,容他们安生,他们便是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凭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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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坤宁殿。
皇后脸色阴寒,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笼中鹦鹉,身后的仆妇宫婢一个个噤若寒蝉。
自昨日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来过一趟之后,皇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略眼一看是一身优雅,细看却是满眼的杀意,一脸的恨意。
宫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来到皇后身后,行了个万福礼,“昨天璟亲王府的苏苏郡主给镇国公府的陌大小姐小了去参加桃花会的贴……”
“没有眼色的东西!”皇后逗鸟的手顿住,转身狠狠的瞪了宫嬷嬷一眼,“那个没有礼教的野丫头,她也配?!”
宫嬷嬷身子颤了颤,“奴婢是不是应该派个人去知会一下苏苏郡主身边的张嬷嬷,让她去把贴子收回来……”
“不用了。这苏苏郡主正好帮了大忙,本宫还在发愁如何治她,让她在万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下……嗬嗬……”
就因为这个贱人,前天皇上派人过来警告她,昨天皇上又派人过来诉斥她,居然让她在殿中禁足反省。
虽然皇上顾了面子,只是口喻,并没有对外下旨,让她下不来台,可她胸中那口气却是怎么憋也憋不住的。
入宫这么多年,皇上是第二次要禁她的足。第一次,是为了她娘,第二是是为了她……
这小贱人,和她娘一样,都是她的克星。
随着那阴森的笑意,皇后手中逗鸟的小棒,一下子就刺入了眼前被逗的鹦鹉体内。
随着小棒刺入鹦鹉体内,皇后的笑意更甚,隐有几分快意,仿佛她手上那根不是逗鹦鹉的小棒,而是一把利剑,那剑刺入的也不是小小鹦鹉,而是陌千雪的体内。
鹦鹉被小棒刺中,哀鸣一声,头便歪到一边,死掉了。
听到这声哀鸣,廊下伺候的宫婢一个个腿都软了,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
那哀鸣伴着皇后嗬嗬笑音,更使得整个坤宁殿阴气沉沉。
宫嬷嬷见鹦鹉死在笼中,却是面不改色,显然这一幕已是思空见贯。
皇后的话中有话,她安能听不出来,“那奴婢该如何行事?”
皇后眯了眯有些下垂了的眸子,看着宫嬷嬷,眼底迸出两道利光来,宫嬷嬷吓得往后一退,就地跪倒,皇后却是笑了起来,“去传玉和公主过来,就说本宫想她了。”
宫嬷嬷连忙领了命说“是。”
笑过后,犹如心头一颗大石落了地,皇后不再理会下首的宫嬷嬷,而是面色微敛,庸懒的打了个呵欠,轻声道,“本宫乏了。”
这声音温和,娴雅,威仪之中又不乏端庄,哪里和刚才那个发出阴森笑意之人能联系在一起。
一起立在皇后身后的两名宫婢上前去扶,“奴婢伺候娘娘安寝室。”
两宫婢扶了皇后进殿内歇息,宫嬷嬷抺了抺头上的冷汗,显站在一边的宫女挥了挥手。
不用她言语,那宫女快步走向坤宁殿暗处角落,迅速的从那边的暗房之中,取出一个蒙了黑布的鸟笼,将先前的那只鸟笼给取了下来,再把手中鸟笼的黑布拉下,挂到廊前。
鸟笼的黑布一取,里面的那只鸟儿便欢快的跳来跳去。
这是一个和取下的鸟笼一模一样的鸟笼,里面的鹦鹉也和之前的那只长得一模一样。
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出,这两只鸟笼有什么区别,也看不出来,里面活蹦乱跳的鹦鹉和先前的那只鹦鹉有何区别。
那宫女挂好鸟笼,怜悯的望了眼里面不知忧的鹦鹉,便低下头把手中那只笼中的死鸟拿了出来,交给迎上来的一个婆子,又把这空鸟笼放回暗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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