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机括声响,张角知道季老已经出去。
“黄龙之命,师傅,我真的有黄龙之命么”连番挫折之下,张角第一次对自己心中的信念动摇。
“就算是上天要我张角死,我张角也绝不能束手待毙”张角恨恨想道。
七日之后
几名身披重孝之人,随着一辆放着棺材,用人力推着的板车来到东华门外
“站住,你等是何人,要去那里”守门的一名军尉拦住送葬之人道。
一名身穿粗布黄衣,满脸圆滑之人走上前来
“军爷,小人姓王,是双鱼胡同的里长,这人姓王,世居此地,前几天他父亲死了,守过头七之后,想将父亲送出城外祖坟安葬,知道这几天朝廷查找妖教之人,城门不得随意出入,故此向官府要了路引,我亲自来此作证,好让他们出城葬父”王里长点头哈腰的说道。
“出城葬父”军尉仔细打量了一下王里长反道。
“是,军爷”说着,王里长将一张官府开据的路引递给军尉道。
军官没有接,而是向旁边看去。
一名身穿京兆尹贼捕掾服饰的男子走了过来,拿起王里长递过的路引仔细看了起来。
“是真的”此人向军尉道。
军尉点了点头,这些派到这里协助他们查出过往人群的捕掾,均由一名经验丰富的捕掾带队,这些出自京兆尹的官文,这些捕掾是不可能看错的。
“打开棺材,我要检查”军尉冷冷道。
“军爷,这人死为大,您看”王里正刚想将手中的钱递上去,军尉以大步走向棺材,同时将手一挥,几十名军士跑了过去,挺刀持枪将送葬之人和棺材团团围住。
原本面有悲色,挂着泪痕的死者亲人,见到这群目露凶光,手持兵刃之人俱都吓得浑身颤抖。
“打开棺材”军尉命令道。
一名手持哭丧棒的男丁,勉强收拾起心中的恐惧,叫上帮忙抬棺下葬之人(下葬时,要有人用绳子将棺材放在坟坑中)将棺材打开,一股腐败的臭味顿时从棺木中散发出来。
军尉和捕掾头领小心的走到棺材旁一看,只见一名一脸尸瘢,身穿寿衣的老人双目紧闭躺在棺材之中。
不敢有丝毫大意捕掾,将手中绑人的铁链深入棺材之中测量了一下,接着蹲下身子看了看棺材底部,这是一口杨木做的薄皮棺材。
捕掾用手敲了敲的棺材底部边缘的木头,听到是实心木头才能发出的声音,又将刚才测量过棺材内部深浅的铁链在外部测量了一下,若是棺材下面有夹层,那么底部将会很厚。
捕掾看了看手中的铁链,没有长度变化,向军尉点了点头,示意棺材底部没有夹层。
捕掾又走过去,同每个送葬之人都说了几句话。
“他们都是洛阳本地人,外地人学不来这么好的本地话”捕掾说道。
“放他们走”军尉道。围住他们的军卒也向两边散开。
三个时辰之后,城门将要关闭之时,那群送葬之人又都回转城内,眼奸的捕掾看到他们,早晨那一点担心也散去了。
子夜时分,城东坟地之中
一个新起的坟包之外,一名身穿蓝衫的瘦小之人,拿着一把铁锹在不停的挖掘,此人看似瘦小枯干,双臂却极为有利,厚重的黏土,在他的铁锹下似没有重量一般,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口杨木棺材露了出来。
月朗星稀之下,张角从棺材中出来,将手中的ren皮面具用内力震碎,随手扔掉。
原来,季老为了送张角出城,选中一家向自己买棺材的人家。
这户人家是个小户,祖居洛阳,向亲属借了钱来他这里买棺材(当时就算是最便宜的薄皮棺材,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制作一口好棺材的工艺是很复杂的,很多人都是自备木头,请工匠打个棺材,至于请漆工上油漆,纹线之类的想也不要想,更穷一些的就是用席子一卷,埋到祖坟中)。
季老假装讨价还价,以一个比较低的价钱将棺材卖给了此户人家。
季老和张角在其出殡的前一天夜晚,潜入这户人家,用迷香迷倒了所有人,将老人的面皮整张割了下来,用秘药制成ren皮面具,尸体则用化骨散处理掉,张角穿上死者寿衣,戴上ren皮面具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出城外。
季老则单独出城,等待时机,将张角从棺木中挖出来(真正埋棺材的土是极多的,就算是你双臂一晃千斤之力也不可能从自己从棺材中出来,有很多西域墓室用来困死盗墓贼的一招就是,等盗墓贼进入墓室之后,机关将墓室出口用石板封闭,让后让流沙进入堵住石板,盗墓贼就算是力气再大也无法打开石板)。
“季老,你我自此一别,有缘再见”张角也不罗嗦,向季老一礼之后飘身而去。
季老望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的张角,叹了口气,挥动铁铲,重新将棺木埋在土中。
翼州
此时身在冀州的卢植可以说是豪情万丈,自卢植从京都出兵以来,汉军一路征战,可以说是势如破竹,卢植更是在广宗将黄巾军主力围了起来。
“今日一战定我等定可破贼,诸君努力”卢植骑在马上,手中亮银枪直指黄巾军阵道。
汉军在卢植的调动之下,摆开雁型阵,步军当先而行,弓箭兵紧随其后,战车置于其后,骑兵则两翼双飞。
卢植将手中一面青色令旗举起,身在两翼的骑兵如大海中翻涌的波涛一般,向黄巾军侧翼席卷而去,待接近黄巾军阵营一百五十步左右距离时,在带队军官的命令下,一部分骑兵张弓箭射而出(在移动的战马上射箭,可以一个极难完成的动作,稍不注意就会落马而死,只有那些游牧民族,或者长期经过严格训练的骑手才能做到)。
只见一群黑乎乎,如蚊蝇一般的箭矢从天空中直落而下,落入黄巾军两翼战阵之中,这些缺少军械的黄巾军,只能竖起藤牌格挡,很多箭矢射穿盾牌,将黄巾军刺伤。
这些骑兵几乎在射完一轮箭矢之后,就饶阵而走。回到己方军阵两翼
卢植望着在尘烟中迅速退回两翼的骑兵暗道可惜
汉军的步足依旧在“砰!砰!”的战鼓声中,向黄巾军压迫而去,在距离黄巾军百步之内,阵中的弓箭手开始放箭,杀伤黄巾军。
三轮箭矢过后,双方接近到三十步之内,正当汉军准备充分之时,原本被动挨打的黄巾军中,突然飞出无数木质长矛,虽然矛尖全部用劣质的生铁铸成,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足以伤到汉军。
顿时汉军阵营中惨叫连连,站在最前排的刀牌手几乎全部倒在长矛之下,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得原本整齐的队形出现一阵骚乱,在各级军官的喝止下,汉军勉强稳住阵脚。
黄巾军大营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声,顿时黄巾军士兵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向汉军杀去,整个战场如同沸腾的铁锅一般,无数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之声,将手中的兵刃拼命向对反身上招呼。
黄褐相间的泥土之上染满了腥臭的鲜血,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更有一些受伤倒地者被活活踩死在乱兵之中。
汉军的刀牌手极为凶悍灵巧,仰仗着身上的重甲厚盾,几乎每一刀下去,都能砍翻一人,一些刀刃入体的黄巾军,绝望的伸出双手死死抓住钢刀,让身边的人趁机杀死汉军,但更多的时候他们都被掩护刀牌手的长矛手,一下扎死。
卢植望着无数为这个王朝浴血拼杀的将士,心中无悲无喜,脸上漠然不动,一道道命令自帅车之中发布而出,一队队人马被派上不同方向的战场。
护卫两翼的骑兵,也在战场之上自由游走,不断射杀外围的黄巾军。
卢植的战术很简单,仰仗着兵力相对雄厚,兵种齐全,战力强悍,将黄巾军这个庞然大物逐渐放血,直到坚持不住,在用杀手锏将其一击而亡。
“教主,在这样下去,弟兄们可能会支撑不住的”一名发鬓似草,脸如锅底,鼻孔朝天,门牙凸出,四肢粗壮,身穿黑甲的汉子向一名身穿金色鱼鳞甲的将官道。
“没想到这些汉妖,在卢植的**下战斗力竟也不弱”张角望着远处的战场,声音平静的说道。
“让古方主出击”张角命令道。
一名传令兵立即纵马而出,向大阵后面跑去。
“将军,额贼阵脚松动了”一名校尉道。
卢植望着虽然拼死力战,但也无奈逐步后退的黄巾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仅仅凭借匹夫之勇,是抵挡不住训练有素的官军的”
“战车准备出动”卢植道。
“诺”一名传令兵应声答道,正要出马走向后阵。
“将军您看”一名校尉,满脸大惊的向战场外的一处土丘指去。
卢植闻声一望,只见距离双方厮杀之处,右翼一里地外的土丘上尘烟大作,将千名骑兵如雨后春笋喷涌而出,这些骑兵在土丘上列开阵势一泻而下,向自己后方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