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生下放(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杨顺生……”邵光龙愣住了,杨顺生,多熟的名字,哦,杨荷花的儿子。他跑回几步,一把抓住那小青年手中介绍信,是杨顺生,是他,真的是他。想到早上唐主任讲这人同卧龙山有特殊关系,对,一定是他。

邵光龙没命地往车站跑去。多远就见到车站大门口一位身穿草青色军装的青年,站在那里四处张望。近了才见那青年高挑的身材,俊美的脸上戴着黑边眼镜,胸前挂着一款大大的像章,样子十分文静。身边一只木箱子,一个背包和一只网兜里下面是脸盆,上面是《选集》和日用品。他想这个青年说不定就是杨顺生。没想到,那青年见他老望着自己,便先开了口:“你是邵书记吧?”邵光龙心头一热:“这么说,你就是杨顺生了?”作者推荐:最强恶魔妖孽系统</span>

杨顺生说:“是啊,我总算等到你了。”邵光龙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快上车吧。”杨顺生说:“去向阳公社的车已经走了。”邵光龙呆了:“那你……”杨顺生摘下眼镜,拿手帕在镜片上擦了擦说:“本来我可以乘车走的,想到上午知青办的电话中知道你已经来了,我在等你。”邵光龙心里慌了,要是再从小街区走,那要多走多少路啊,又想到肚子饿了,就说:“那快去吃饭吧?”杨顺生说:“我已经吃过了。”

正在这时,一辆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从他们身边开过,车厢里坐着五六个男女,其中一位满脸红得像关公样的中年人向邵光龙招手微笑。邵光龙一眼看出是马屯公社土岗大队的章书记,去年学大寨会议同自己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他转念一想,便边追边喊:“章书记,停下停下。”

手扶拖拉机慢慢停在路边上。他忙跑过去向章书记和拖拉机手散了一支烟,说:“我想搭你的车。”章书记笑笑说:“我走南,你向东,我们是两股道啊。”他接着说:“是啊,可你家南岭生产队与我龙尾山不是交界吗?”章书记说:“那要翻五里山路,再走十里长冲呢。”他苦笑着说:“我现在只能搭车到小街区,那离卧龙山可是三十五里哟。我翻龙尾山到家十五里,少了二十里呢,怎么样,行个方便吧?”章书记也很慷慨,说:“不怕颠就上来吧。”他说:“颠算什么,大姑娘坐轿子还得颠三颠呢。”一句话说得车上人都笑了。

邵光龙同杨顺生把行李日用品装上手扶拖拉机。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稻草,还有一堆行李日用品,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起低着头,不时掏出手帕子抹眼泪。经打听邵光龙才晓得土岗大队也分配了两名县机械厂的下放知青。章书记昨天就进城,中午是厂里开了欢送会,他大约喝了不少酒,烟一支接一支的烧,嘴上呱啦呱啦讲得不得歇,因拖拉机的声音大,听不清他讲些什么。

手扶拖拉机开了两个多小时,在离土岗大队不远的小路口停下来。邵光龙又向他们每人散了一颗烟,剩下还有半包多香烟就顺手往章书记口袋里一塞说:“谢了,再见。”算是付了车费。

杨顺生站在路边上发呆,左右张望着说:“这是卧龙山?”邵光龙笑笑:“早着呢,走一节路才到龙尾山。”他背着包,网兜放在包上面,杨顺生拎着箱子说:“这么说先到赖大姑家了?”邵光龙说:“你还记得赖大姑?”杨顺生说:“是她把我接到这个世上的,我妈还给她老人家带了东西呢。”邵光龙更为惊奇说:“哟,巧呢,这么说这条路走对了,快走!”

邵光龙走山路的腿脚好,步子大而稳,走起来“咚咚咚”有节奏的从不停下。而杨顺生呢,拎着箱子,有时一路小跑,跑累了就坐下来歇半天,怎么也跟不上。邵光龙告诉他:“走山路呢,不怕慢,就怕站,你紧紧跟着我走就行了。”杨顺生也学他样子,把箱子扛在肩上,一步一步紧跟着,邵光龙为分散他的注意力,便同他谈起来,说:“算来你也有二十二、三岁了,怎么才下放呢?”杨顺生说:“我是五九年离开卧龙山的,上学比别人迟,去年高中才毕业,在家又住了一年。”邵光龙说:“那你去年为什么不来?”杨顺生说:“唉,怎么讲呢?按政策我是能留在母亲身边的,可等了一年多还是分配不了工作。”邵光龙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些人?”杨顺生:“就我妈呗,还能有谁?”邵光龙心里明白,这么多年还是母子相依为命呢。就说:“你妈还好吧?”杨顺生迟疑了一下:“她身体不太好,经常胸口痛。”望望他又说:“我妈经常讲到你,我妈说放在你身边她最放心。”一句话说得邵光龙心头热乎乎的,看他头上豆大汗珠子,手上的箱子扛也不是拎也不是,就说:“你把箱子放到我背包上,网兜再放箱子上,我一个人背吧。”杨顺生说:“那你太沉重了。”邵光龙说:“不要紧,山里人习惯了。”杨顺生就按他的方法做了,自己一身轻松,就说:“你慢慢走,我先看看赖大姑可在家!”说着就向山顶跑去。

邵光龙背着沉重的包袱,没走一节路,腿肚子发抖,身子冒虚汗,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才想起中午没有吃饭,还是早上的两个馒头。现在山路又徒,头开始发昏,他咬紧牙关,不能倒下去。他看到山边有红点子,晓得是野草莓,是可以充饥的,他蹲下来摘几颗吃了,酸酸甜甜的,还真管用,他就一边走,一边找着吃,不知不觉到了山顶上了。

他见山边一位老婆婆头上披着蓝布巾,从山沟里拎了一桶水。邵光龙一见水,喉咙眼里像冒青烟,三步两步追上去,说:“老人家,讨一口水喝吧。”说着伸手拿水桶上的勺子。那老人打开他手说:“山沟沟水冰凉冰凉的,热人喝了会闹肚子,家里有开水。”邵光龙心想,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家在哪?谁想转了一个弯,见山半腰的一块悬崖上有座矮矮的草棚子。邵光龙这才想起,眼前的老太婆不就是赖大姑吗?原来杨顺生已坐在她家门口了。

要说这座矮草屋是两大间的话,那么其中一间是石洞。因为房子一边的山墙搭在石壁上,一边是大石块垒起来的,门左边石壁有两根石柱子,顶着一个草棚,那是厨房。门口的场面十分开阔,石片子铺得很平坦,有石桌、石凳子。邵光龙实在太累,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杨顺生卸下他背上的行李。他看到眼前石凳、石桌这么的眼熟,一想到是同龙王洞里的石凳石桌一模一样。哦,这房子是当年彭家昌为她造的呢。

赖大姑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子开水转倒在两只大瓷碗里,正好不冷不烫一口喝。杨顺生端着碗喝了一口,嘴咂咂,说:“又喝到老家的水了。”邵光龙可没这么讲究,咕嘟咕嘟的连喝两大碗。

那小豁子从屋后面钻出来,他也有十二、三岁了,长得虎头虎脑,豁嘴裂开着露出几颗虎牙来。杨顺生一眼看到豁子,好奇地叫着:“哟,还是个兔唇儿呢!”豁子没有理他,笑着指门前树上的喜鹊,哇啦哇啦地说个不停,听不懂他讲什么东西。还是赖大姑翻译说:“他是讲今天树上喜鹊叫,必有贵客到,他在欢迎你们呢!”邵光龙说:“大姑,你认识我?”赖大姑没望他,而是转脸望着陌生人杨顺生说:“你是全大队的红人,我多远就看出你了。你那儿子小宝,还是我接的生。只是这位小哥哥长得白面书生。”

邵光龙想着小宝心里难过,话题转到杨顺生身上,说:“大姑,这位是我给您带来的贵客呢,你不认识?”杨顺生忙站起来,向大姑深深一鞠躬,说:“大姑,我叫杨顺生,我妈杨荷花问您老好!”赖大姑呆住了问:“怎么,顺生?你是顺生?”见他满脸微笑,就上前拍拍他肩头说:“哎呀,真是贵客呢,一转眼你都成大人了。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们了。”大姑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邵光龙笑笑:“现在好了,他下放到我们大队,以后能经常见面啰。”赖大姑惊喜地:“真的?好,好啊,你妈,还好吧?”杨顺生说:“托您老的福,还好。”赖大姑说:“回去带个信,叫她来卧龙山看看大姑呀。这么多年,音信不见了。”杨顺生说:“好,好,大姑,我妈叫我给您老带点小东西呢。”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件灰色大襟褂子递给她。

赖大姑拿在手上,眼眶涌出泪来,说:“难得你妈还没忘我这个大姑啊。”邵光龙看了一下衣服说:“这颜色蛮好看的,您老穿上试试。”赖大姑也不避人,就在门口脱了外衣穿上,好像按她身子做的一样,不长不短,不大不小正合身。豁子站在一边,高兴得跳了起来。杨顺生见豁子这么可爱,没有一样东西送给他不好意思。于是从包里抽出一条白花毛巾送给他,上面印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八个大字。豁子双手接过毛巾捂着嘴笑。杨顺生说:“大姑,唇裂的孩子传说是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神。其实裂唇在城里医院能补好,小手术,简单得很。”赖大姑说:“这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没到。这孩子孝顺我,是大善呢。到时他会补上嘴的。说不定城里还有他一块天地呢。”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百、度、搜\索、永\生\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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