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阿春病了,上医院了,胃炎,没什么大不了的。错了,这对阿春来说可是大病。阿春打电话告诉家人,百般诉苦,无非是想让家里多寄些钱过来。阿春他爸以前是个胃病老病号,所谓久病成医,对胃炎这种小病简直不屑一顾。他告诉阿春只须到药店买几盒胃得乐吃,准保没事,想当年他那么严重的胃病都是胃得乐治好的,对于这么个小炎症那就是小菜一碟。
阿春不干,在电话里左说右说,一会儿这里出了毛病,一会儿那里又出了问题。总之,他那个胃病离胃癌差不远了。在没去检查之前,他还真顾影自怜地担心、恐惧自己会不会患胃癌了,有没有长肿瘤。在他的概念里,癌症是一蹴而就的事,一出现症状保不准就是癌了,还可能是晚期。这对阿春可是飞来横祸致命一击,整个人都焉了。心里怪他老爸不够关心他,不够爱护他,甚至他还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他老爸的亲生儿子。电话打了,不但没得到关怀的温暖,还憋了一肚子气。不就是几个钱吗?为了省几个钱连儿子性命都不顾,还是我爸吗?他想。
高三下学期那会儿,特别是高考临近那会儿,天天都是考试,大考小考没得停,打击也是接踵而至、接二连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和阿春那时同桌,两个晦气鬼倒霉到一块儿了,经常说些泄气的话。
“活着真没劲,比死了还难受。”我说。
“还不如死了算了。”他说。
“那你去死啊!”
“我不死,我还没活好命呢!我还要留在这世界上享受呢!”
就是这句“我还没活好命呢?我还要留在这世界上享受呢!”支持我们度过高中最难熬的一段时期,而且在以后不论多么绝望的时候,或者是有人开玩笑说要我们去死,我们都会以没过过好日子为由要继续活下去,要尝尝好日子的甜头。俺就是享乐主义,苦了十八年,还苦啊?那我活着为啥?为祖国的现代的建设?为人民服务?
阿春患胃炎了,就算是快要死了,他想到的还是自己没过过好日子,在死之前及时行乐,尽可能多地吃山珍海味、珍禽稀兽,广东人不是喜欢吃蛇吗?他来几条金环蛇、银环蛇什么的。还要弄上几个美女,什么大歌星影星名模越多越好,没这么好的来次一点的也行,但首先要是美貌,其次要是黄花闺女,弄得好再来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摩登女郎,尝尝外国妞啥滋味。他甚至想到死后,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叫上些陪葬的,就跟秦始皇一样,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婢女丫环太监什么的一应俱全;要是能和戴安娜王妃葬在一起,有她一个就行了。不枉此生啊!不虚此了啊!到人间走一趟没白活!
当然这些只能是在自己心理想像的。在同学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国家人民培养了我这么多年,还让我读大学,如果我就这么不负责地走了,多对不起党,对不起我们的祖国,对不起我们的人民,我就是死了也要保佑我们的国家日益繁荣富强,保佑我们的人民个个奔小康;如果我在九泉之下能显灵的话,如果我在去阴曹地府的路上没喝孟波汤的话,一定会很记于心人的。”阿春把他的想法告诉同学们。
检查胃要做胃镜。做过的人都知道,做胃镜那可真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且心中苦苦哀求,希望自己不要患上肿瘤。阿春没做过胃镜,不懂规矩。头一天吃了早点过去,医生告知要空腹检查。之所以要空腹,就是在做胃镜恶心地想自杀的时候,防止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第二天要上“刑场”了,阿春的心是忐忑不安。众人说得做胃镜多难受啊,做完胃镜要像刚结扎的女人一样被搀扶下台,这些倒不是他主要考虑的,他担心更多的是自己会不会患上肿瘤,说白了,一句话——怕死。
喝了小一瓶药水,过不了一会儿,喉咙像结了一层膜,封喉了,躺上手术台,咬上一小截酷似椭圆的管子。医生把装有探测仪的橡胶管往阿春嘴里塞,到了咽腔,再往下到食管,慢慢地一直到胃。到了之后还要一上一下地经常抽动。塞进去时,医生一个劲地叫阿春像吃面条一样往肚子里吞。真不知道这位仁兄在哪品尝过这么粗的面条。那管子和一个人的小指差不多粗。医生告诉我们,这是日本进口的,如果换成国产的,那得跟大拇指般粗。阿春的眼泪像自来水一样哗哗地流,眼珠老向上翻,露出令人恐惧的白,给人感觉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像一个反应强烈的孕妇一样狂呕猛吐,流出来的只是一些唾液。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难受,爱莫能助。
刚躺上手术台时,阿春柔声细语地告诉医生要他轻一点。那声音轻得就像久居深闺的古时小姐一样,我感觉如果医生没装助听器,是很难能听见的,虽然他们相隔不到一尺远。可见恐惧是会让人变性的,要是在平时他和弟兄们打肉搏,他说的可是“来,我跟你牛!”“死过来,我跟你搏了”。
胃镜做完后,阿春并没有像某些人说得那样要被搀扶下台,他是自己走下来的,穿好鞋,跑到自来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就没什么大碍了。
《胃镜检查报告》出来了,一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胃窦上有块黑红黑红的东西——浅表性胃炎。
“胃这东西看起来还真恶心。”阿春说。
“你没看到直肠呢?那里还有未排出的大便呢,那不更恶心?”
“就你的最恶心。”
“你没有,你敢说你没有,我跟你赌一把”。
“你拿什么赌?**?”
“嗨,我还就拿**,毛还比你多两根。”
“不一定,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场作裁判,我还真跟你赌了。”
拿着报告,医生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大通医学上的专业术语,何春的头鸡啄米似的附带“哦”乱点一气。
阿春除了胃炎,还有一个从小七、八岁就有了的毛病——胃酸倒流。医生说这病不是很难治,要治是完全可以治好的,就像晚间性病防治节目中的某些所谓性病专家对阳萎患者说你这个病是完全可以治好的,可结果钞票花了一大把,还是不见勃起,抬不起头,永垂不朽。
末了,医生还加了一句:“要是钱不够,再上来一下,我给减只药。”
看他是个慈眉心善的老者,坐在专家门诊里,以为医术有多高明。原来也不过是只老谋深算做了事还露尾巴的老狐狸。真是高明啊!
就这一个胃炎加胃酸倒流,阿春跑一个多月的医院,花了一千多块钱,胃酸还是倒流不误。最后,阿春跑烦了,失去信心了。反正死不了,流就让他流吧。胃酸多有好处,吸入二氧化碳可以制成碳酸饮料,夏天省下买饮料的钱,一举两得,还治个啥?
我把这些告诉紫涵。她顺带问了一下阿春的情况,她关心的是阿春想美女的那一段。
“你们男人都这么好色吗?”她问“阿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从没碰过女人。别说美女,就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或者是发育提前的幼女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
“要是换了你,你会不会这么想?”
“不会,我会想你。”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本想沉默,沉默就是默认,只好拐个弯,可我没撒谎。
“我的意思是在你没遇见我之前,和阿春处在同样样的境况。”
“我不知道。生活没有假设。”我不想正面回答。
“你在逃避。”
“十个男人九个好色,剩下一个是柳下惠。柳下惠坐怀不乱,但不见得他心里不想,就算是太监,他抱住女人,也会紧张地出汗。这是正常生理需要。”我有点激动地说。
“你干吗这么激动?”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没什么。”
她偎依在我的肩膀上,从她的侧脸看去,有一道明显的忧伤倒映在她的眼帘上。
我感觉在她的概念里,男人的好色好像就不能永远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或者说就算从一而终了,心却不甘,而她可以做到心甘。可能现实就是如此,我还太年轻,无法断定女人是否和男人一样,也会朝三暮四,也会见异思迁,也会喜新厌旧,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和她在一起,时刻渴望时光停住不再流动。在内心深处我发誓,只有当她对我厌倦了,我才会离开她。我会永远陪在她身旁,直到她容颜凋逝,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或许每一个男人在最疼爱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这样想,过后或者到某一天厌烦了就会忘了当初的誓言,弃她而去,另寻新欢。所以,我祈求上苍,让我永远不变心,永远记住自己的誓言。
男人想女人,这是正常的事,可有时候就不怎么正常了,或者说是不平常了。记得高考前几天,学校请了一个师大的心理学教授来学校演讲,指导考生们调节心理状态。教授就关于如何克服紧张心理,在考场上发挥最佳水平等问题说了一大通。完了,同学们提问。其中有一个问题爆了个大冷门,他问教授晚上想女人怎么办,惹得全体听众笑声一片,嘘声一片。教授很镇静,他首先从生理的角度分析,证明男大想女人是因一种生理需要的心理表现,是正常的;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这是一种“自我”体现。然后又从心理上分析。
我当时坐的位置靠后,班上很吵,没听清楚什么。我对那个问题不感兴趣。男人想女人怎么办?找女人呗。找不到有个模具也行,要不打手枪——**,万一不行忍着吧。这都需要问?脑子有问题,难道要教授帮你解决?我感兴趣的是女人会不会想要男人,这个问题与高考没什么紧密的联系,我自然不能问。想问坐在我前排的女生,不料她早有预感,开口就老好了招。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除了刚才那男生提的问题。”
“不问。我问其他的,你哭过吗?”没法子,只得随便应付一下了。
“哭过,你没哭过?”
“没,我只流过眼泪”。
“那不就是哭?”
“哭是有声音的,流泪是没有声音的。”
后来有一次翻字典不经意间看到了“哭”这个字,字典上的解释是因痛甚悲哀或感情激动而流泪,有时还发现声音。原来哭也有没有声音的,是我自己弄错了。
“紫涵?”
“嗯?”
“你听过《卡门序曲》吧?”
“当然。”
“我以前听中学音乐老师讲过,他说卡门是一位很独立的女性。可我从音乐里听不出来。”
“以前我也听不太懂,学习专业以后,慢慢地听多了就懂了。《卡门序曲》是有故事的……”
接着她开始讲故事,然后从技巧、风格上什么剖析。讲了一大堆,我听得不是太认真,就是太认真也记不住。因为我当时正在她的身体上探索,探索她的秘密。卡门与我与我何干?我要的是紫涵。就算卡门现在蹦出来大献殷勤,我选择的还是紫涵。我从上两点慢慢地一路蜿蜒到下三路;柔软而富有质感的**,平坦略有起伏的小腹犹如一片美丽的大草原;最后到达神秘之区——永远的魁宝。每次这种时候,她会用限瞪我,说我没有用心听她讲。对此我的解释是一心二用。她没折,有时被我弄得发出呻吟声出声,甚至性兴奋。
对于女人性兴奋这一点,是很难把握的;也就是说有很多时候她有没有真正兴奋是很难确定的事。女人是天生的演员,她们有时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或是为了哄男人开心,让男人觉得有成就感,或是受习惯的驱使,有很多妓女,甚至有些妻子也是这样。记得第一次进按摩店,那是和阿春两个人一起去,阿春是第二次去那种地方。
当时那个按摩女郎演技特差。刚躺上床,我隔着衣服抚摸她的**,她就“嗷嗷”直叫,装出一副瘾得快要死的样子,好像下面再不被操就活不过下一秒。我说了一句要她别装了。她立刻打回原形,下面有日记为证。
六月二十九日星期五晴天气一如既往地炎热,背着包去了一些地方,迎着无数鄙视的目光,我知道身为一名业务员,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厚颜无耻。我还很嫩,有时候自己悲观地想到——人生来的一张脸原来是用来丢的。尊严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现在的丢脸是为了将来的不丢脸或者少丢脸,只有成功了,才能有尊严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和阿春光逛好几次夜市,其中一个主要目的竟是为了寻找鸡店。说起来就像个笑话,两个大小伙子不顾白天奔波的疲劳,花几个晚上的时间,去找一个那么肮脏的地方,却还未找到一个合适的。所谓合适就是既要隐蔽又要有靓妞的那么一家店。
阿春瘾了好几天,说什么也要去一次。他要拉上我,说是让我见见世面。从未去过那种地方的我除了一种初次的莫名的冲动与紧张之外,还有一种不安和拒绝。至于阿春,他也只去过一次,但对于我来说,可以算是师傅级的人物了。
我们转悠了很久,始终没确定去哪一家。最后,我们在心里喊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口号,带着满心的好奇与激动,怀着大不了一死的决心,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装着神情自若,俩人并排迈进了一家按摩店。阿春先洗头,我按摩。给我按摩的那个女人的姿色已呈衰退之势,脸上打了好几层厚厚的“粉刷”,眉毛经过纹了的,上面重重地画了深色眼线,嘴唇红红的,可谓是浓妆艳抹。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很紧张。尽管在以前的生命历程里有过无数次紧张,但是没一次有现在这样紧张的。我的右眼跳以高频率大幅度快速跳动,体内的血往上涌,脸上充血胀得厉害。她给我按摩,其实这只是个幌子,或者说是前奏,来这种地方有哪个是来真正按摩的。我要她躺在床上。按摩床很窄,最多只能躺下一个人,而且还要身板子窄一点的才行。她半推半就地躺下了。我扒开她的衬衫,露出了乳罩,我想把它扒了。
“我这个很贵的,要一百多块钱。”
“我会小心的。”
摸了几下奶之后,想从下面发展,不料她的安全防卫系统做的如此严密,就算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全球所有的导弹都瞄准她这儿,也绝对穿不透。她的内裤外面套了条与超短裙连在一起的三角裤衩。我让她脱下来,她不肯。我们开始谈判,最后达成协议,她脱下所有内裤、外裤,让我看一眼她的私处。她特别强调只看一眼。我控制不了她,主动权在她手里,只能妥协。她站在地上,解开皮带,褪去下体上所有的衣物。我看见一丛黑黑的毛。我拉住她的内裤,想摸上一把。她迅速向后退去。我用乞求般的眼神看着她,但她还是毫不犹疑地穿上衣服。
所谓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我太善良了,甚至有点懦弱,连在这种地方应该享受到的服务都得不到。
她斜坐在床上,我用一个手指从下面伸进她的内裤里去。她把两条腿夹得紧紧的,我怎么钻也钻不进去日记写到一半就中止了,究其原因有二:一是兴奋有余,理智不足;二是词不达意,感觉塞在心里,写起来特没劲。
对于那些为了让老公快活假装性兴奋的妻子来说,她们可是用心良苦。
紫涵对于性兴奋从来不伪装,兴奋就是兴奋,没兴奋就不动声色。我喜欢她的这种真。
吃完午饭,我们不知道做些什么。其主要原因在我,紫涵提出很多建议。例如:打羽毛球,去公园开碰碰车,逛公园、动物园,看电影,去新华书店,甚至连去公园坐木马,这样低龄儿童的游戏她都想到了。我知道坐木马并非是她想玩的,一个过去离过婚的女人还会用那样的童心去坐木吗?她最多站在游乐场外,看着旋转的木马身上驮着那些天真无暇的孩漫天飞舞,看到孩子们的脸上绽放着的鲜花般的笑容,忧郁的脸上划过一道欢愉,心中不禁感叹——如果我有个孩子该有多好啊!
坐木马一直是我的一个夙愿。童年生长在农村,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公园这种东西,心里也自然没想过要逛公园。偶尔来一次n市,成天坐在爸爸打工的工地上的临时搭建的工棚里,玩一些工地上的叔叔、大伯捡来的玩具。奇怪的是那时从来不会感到寂寞,当然来城市玩不是我的目的,对于一个乡下儿童来说,来城市本身就让人感到快乐,至于能玩到什么,吃到什么,并不是最想渴望得到满足的。记得那时候每次来n市的前一天晚上,心情总是激动地夜不能寐,想着明天就要去城市了,明天就要到爸爸那里去了,是多么兴奋啊!怎能睡得着。睁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夜,生怕一觉睡过了头,第二天早上把班车错过了。
在我的记忆里,童年来过几次城市。第一次因为左手摔断了,在农村治了一个多月;第二次患严重咳嗽,拖了半个月,治了一个月没好,农村赤脚医生不敢治了;还有一次是左手骨折,被乡下的土郎中治出了血泡,才转到n市的医院。因此,我比村里的同龄人多到过几次城市。回去后,总是有人问我是不是在那儿上幼儿园。他们根本不知道幼儿园是什么东西,只是道听途说,大脑里糊乱地有这么一个名词,但是没有具体的概念。那时我的回答是上了。我上了吗?答案肯定是没有。我只不过有一回去城市,见工地旁边有一个废弃的铁架搭成的小屋,在黄昏的时候,冒着被管理员呵斥的危险。轻手轻脚惟恐损坏什么东西,爬上小铁梯,站在小平台上眺望远方。那时候我知道了站得高方能看得远。我喜欢那样的时刻,尽管总是被管理员用很难入耳的话呵斥,就像骂没父母的鬼崽子。可我还是很满足,直到现在我都二十几的人了,回想起来,仍觉得那般美好。
除来城市看病之外,还在一年一度的国庆节有机会来一回。遗憾的是我从来没去过公园。不过我不怪我的父母,因为在那时的我就已经知道上公园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不想也舍不得花钱。有一次差点上成了公园,那时去爸爸的一个朋友家玩。女主人提议第二天要她儿子带我们去公园,遗憾的是当晚我就被爸爸带走了。
如果那时我去过公园,我想我一定会好想好想坐一次木马。尽管我会因为舍不得花钱强忍住自己的愿望而生生地告诉爸爸“我不想坐,那个有什么好玩的?”长大以后,来城市的次数多了,后来在城市读书,可是上公园的机会还上少的可怜,直到后来到公园实行免费才有机会随心所意地逛公园。
我对公园其他设施不太感兴趣,惟独对木马情有独钟。我总想着如果在我年幼的时候可以上一次公园坐一回木马,那是一种怎样的快乐啊?!又是一种怎样的满足啊?!只是我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想像力再丰富也无法想像那是怎能的一种快乐。所以说人生中错过的东西,有时候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有很多次和紫涵在公园散步的时候,我会在木马游乐场前停留几分钟,休息时也喜欢坐在木马游乐场周围的山石上。紫涵问过很多次,每次我都市敷衍了事。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听到了《童年的回忆》吉他曲,那旋律是那般美好而又夹杂着淡淡的忧伤,那时我把木马情结告诉了她。
她是不会陪我去坐木马的,尽管很多次我想提出来。我曾经甚至狂想到以后我的婚礼要在坐在木马上举行。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我想坐木马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是关于r的。
在不想看书的日子里,周末有大段的空闲的时光很难打发。每当这样的日子来临,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没办法,我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项目,只好和她一起去打羽毛球。
羽毛球我打得很少,几乎没练过。不过我有一条经验,乒乓球打得好的人羽毛球也差不到那儿去,反过来则不行了。就像会做引体向上的人,做俯卧撑没什么问题,而且一个顶两,反过来能做好多个腹卧撑的人,引体向上很可能一个都做不了。
论技术我略胜她一筹,可今天我穿了拖鞋,加之风往我这边吹,所以两人打得旗鼓相当。她打得挺认真,球过没过网,出没出界这些小问题,不争出个名堂誓不罢休。当然大多是我作出让步,有时候她耍赖,球明明过了,她就是不拣,还一个劲地说球没过网。这里是一块空地而已,不像奥运会有高档器材,没有摄像机,也没有裁判,就算是有裁判也不一定公正。来个黑哨、红哨、官哨气死你。没法子,让着她,谁叫我喜欢她呢?
我想起小时候打羽毛球。两个人拿着一个既不像羽毛球拍又不像网球像的变态球拍,搏了命地追着球跑。那时根本就不懂规则,打高了打偏了打低了打斜了打歪了都有可能被判犯规。两旁站着一群“运动员”兼“裁判”,一般都是人多势众众口铄金少数服从多数,他们说这球是你的就是你的,这球是他的,你根本就没有上诉的机会,只能口中念着:“好会赖,赖皮死脸。”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球拍。通常只要你输了两个球,第三个球你技术再好发挥超常,十有**是你输。因为每人限打三个球,谁输了谁下场。旁边一群“运动员”兼“裁判”正盼着上场,巴望你早点出局。有时候为一个球过没过网争得面红耳赤,你说是这样的,他说是那样的,到底是怎么样的,都是过去式了,谁也说不清楚。争得激烈的时候,双方互相赌咒发誓,好不精彩!
通常这种争吵是会持续很久的,不过发展到打架还是很少见的。就是最激烈的时候,也最多指指点点。比赛继续进行,那时的本事就是可以一边吵架一边打球。
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期间我跑到小卖部号买了两瓶运动型饮料。紫涵的脚步移动越来越慢,越来越不灵活,跑动也不如先前积极;有时候追球追得晕头转向,球明明朝左边飞过去,她却往右跑。我知道她是累了。她不会先喊停,只要我不说休息。
我提议回去。她说有点累,球拍,毛巾,饮料瓶全由我拿着。我用手臂搂着她的腰,她的头依偎我的肩上。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经汗水稀释的香水的特殊气味,芬郁沁人心脾,还有一种诱人的体香。不像大热天跑进商场避暑时,闻到某些女人呛鼻的味道,这一点我佩服紫涵特别有眼力,也很有品位,香水在出汗时不会变得让人难闻。
说起女人的体香,小时候有一种特别的偏好。觉得有气味的女人与众不同。记得村子里有一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尤其在夏天特别浓。母亲和她玩得较好,经常到她家蹿门。我是个跟屁虫,到了她家,老爱坐在她旁边,使劲地闻。长大后才知道那是狐臭,自然再也不会喜欢闻了。
进了屋,两人累得一蹋糊涂,就像喝醉了醉成泥人似的,两人往沙发上一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累成这样,打球时并不感觉怎么累。难道累也是会传染的?
“帮我按按,我的腿,还有手。”
“好嘞!”
我哪会按什么摩,不过是胡乱掐两下。这让我想到了一部影片——《偷吻》。冯德伦饰演那个叫张秉宪的大学生,正是用这招占了不少便宜。他首先假惺惺帮人家按摩,然后在人家被按得正酥的时候,他建议人家脱掉外套,效果会更好。这样一个女人的上半身除了一个**全露出来了。这招还真灵,那位由钟丽堤饰演的法文老师差点被他搞定。
她躺在我的怀里。我把她的外套拉链拉开,从腰际慢慢有上延伸,停在乳罩上面,感觉有水蒸气冒上来,可能是出汗的缘故吧。手往乳罩里伸,乳罩里半湿,贴在**上,**感觉滑腻腻的。
紫涵的乳罩很舒适,我指的是手感,是纯棉的,而且只有薄薄的一层,不像某些女人喜欢打肿脸皮冲胖子,戴厚厚的乳罩,硬邦邦的,和陈年被絮的差不多。有一次乘公交车上,我尝了这种苦头。那时正值下班高峰期,人多得出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齐往车上挤,车门都关不拢。我后面贴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个子瘦少,脸棕黄色,嘴唇红得发紫,胸部除了一副乳罩什么也没有。这是下车时才注意到的。因为n市的路况不怎么好,加之驾驶员的技术不怎么的,本来路面车多人杂,又想加快速度,忙得手忙脚乱,刹车、油门乱踩一气,汽车被他弄得前俯后仰。车上的人本来就挤得慌,这么一摇晃人与人之间贴得更紧了,连水都流不出去。我后面那女的因此胸部和我的背零距离接触,感觉硬硬的,开始没太在意。汽车晃的时候,她那东西一顶一顶的,搞得我背很疼。想反过头去,提示她一下,头根本转不动。车子还没到站我赶紧下,落荒而逃。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听说市面上出现了金刚乳罩,专防色狼。这可真吓人,哥们,小心为妙。对待女人的**不能轻举妄动。
紫涵的**很挺,绝对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形状不大不小正合适,**太大了让人感觉恶心,太小又像没发育完全似的。上高中时,班上的女生一个个不是“飞机场”就是“搓衣板”,好一点的顶多算个“小笼包”。按理说女生比男生发育得早。怎么我们都一个个男人相,她们还停留在小学阶段?我怀疑以后她们生的儿子都没希望喝上一口母乳。说来也怪,现在很多有奶的产妇不把奶喂给孩子,宁愿胀得发疼。据说是为了保护**防止下垂,可为了自家的孩子牺牲一点不行吗?要知道母乳可比奶粉好得多,连奶粉广告吹得再好都只能说全面接近母乳,只是接近而己。话又说回来,**是女人的身体象征,真要下垂了,牺牲了可不止一点两点。
她闭着眼,慢慢地她睡着了,我抱着她,轻轻地吻她,就像亲一个孩子细嫩光洁的小脸蛋。我也想睡去,把头伏在乳峰之间,可怎么也睡不着。我想想了朴树的一首歌——《她在睡梦中》。
曾经好很多次很多次我想着背着吉他,在她熟睡时把这首歌唱给她听,希望她在梦中能感觉得到。我多么地想念她,即便她就在我身边,我和她零距离接触,紧密搂包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那么地想她,多希望她能梦到我背着吉他为她唱这首歌的情景,看到我的傻样子会意地笑起来。我该多幸福啊!
可她会做梦吗?她可从来没和我说过她做的梦,难道她从来不做梦吗,我不知道,但很想知道。
一小时后,她迷迷糊糊抬起头,笑了笑,想起来。我抱了抱她,放开了。
她精神限好,跑到洗手间洗了脸,漱了口,蹦到沙发上问我接下来干什么。我说随便吧。她打开电视机。
我对电视剧电影向来提不起劲,电影还好一点,特别是电视剧,说是肥皂刷一点没错。爱情片偶像剧啊,剧中的人物好像除了谈恋爱,其他什么也不干,不消说这些人肯定是社会的蛆虫,是真正的寄生虫,说得难听一点叫人渣,是造粪机。剧中的情景更是矫情,令人恶心,煽情得让你恨不得端个马桶来,边看边吐,那个爱字都说油了,说得无知无觉,达到了麻木的境界。你不要说这种片子还很有市场,韩剧大面积袭卷中国就说明这一点。分析原因并不难,片中的东西看了实在让人向住,帅哥靓女谁看了不赏心悦目?名牌衣服高档首饰谁见了不心动?高级跑车名牌轿车谁不想开?豪宅洋房谁不想住……这世界美好的东西在里面应有尽有,令人心驰神往。让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满足,在那里获得一种想像中的满足,一种短暂的精神慰藉。
然而它也给人带来一种错觉,甚至是一种痴心妄想。女生想着如果我遇见那样的白马王子有多幸运啊!男生想着如果我有一个那么美貌绝世的女朋友,开着法拉利带她去兜风多好,住上毫宅,该多幸福啊!这不是普遍人能得到的,大部分人在几十平米的房子里,上班骑个自行车,没有鲜花,没有跑车,每天精打细算过日子。有些人因为想到可能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住不上豪宅开不上宝马、奔驰而泄气,进而对人生也失去信心,真是遗害不浅。
不过也有个别,起到一点积极作用。我有一个同学看了《冬季恋歌》,喜欢上了裴永俊。她决定发奋图强,努力学习,将来有一天去韩国,去和裴永俊接吻。
在我看来那些片子脱离了生活,是浮在半空中的,是镜中花,水中月,有的下辈子都难得到。
生活片又冗长烦琐,人们常说生活是琐碎的。没想到拍出来的片子也是琐碎的。本来一部三集就可以演完的故事,导演把本子一改,来个十集二十集的,多拉赞助广告,有钱捞谁不干?
接下来看了一个警匪片。警察抓土匪、扫黄除黑这是天经地经的事。这部电视剧全***扯蛋,警察的子弹特厉害一瞄一个准,土匪的子弹不是打偏了就是打歪了,不管怎么着就是打不到警察,就算侥幸打到了,那也是人家警察为了救某个谁特意出去挡那么一枪;敢情就像董存瑞炸碉堡黄继光堵枪眼,英勇无畏视死如归。我想警察枪法那么准,奥运会不如叫他参加得了,干嘛让老将出马?人家还以为我们国中无人了呢?只有我们自己打肿脸冲胖子,说什么老当益壮,尽他妈扯蛋。故事的结局总是警察把土匪全部歼灭,匪窝端掉了。什么以小胜多,缴获众多什么毒品枪支弹药的,战果辉煌。不说别的,我还就亲眼警察追疑犯。打击犯击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作为一个良民,也冲了上去一起追。追了很久,那警察跑累了,把抢拔出来。看这情景,我也停下来,只见他举枪朝空中一放,那姿势甚是英勇无比豪气万丈长,过了好一会儿,没动静,奇怪,连烟都没冒出来。他摆了弄半天,不知到哪儿出了问题。
最后正义战胜邪恶也会令我十分不屑。什么狗屁,正义就一定能战胜邪恶吗?而且最终也是。谁说的?有谁乘时光机器去未来看过?正义与邪恶向来就是共存的,是对立存在的,谁也无法战胜谁。没有正义哪来的邪恶?没有邪恶哪来的正义?至于终极问题,谁也无法预测。
其他的片子就不多说了,说多了自己也觉得废话连篇,说白了,那些制片商导演都被老百姓骂油掉了,耳朵都长出老茧了,习惯了。他们懒得理,随你爱看不看。
还有就是广告特多。电视台播广告赚钱本来无可厚非,可也太多了吧,有时一个广告连续播六遍,看电视大部分时间都看广告。
“紫涵,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杀人的故事吗?”
“记得啊。”
她把电视关了,很认真地转过身来和我说话“你怎么不问故事结局怎么样了呢?”
“我想肯定是那个男的被公安警察抓到了,绳之以法,受到法律严厉制裁。”
“其实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在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抓到犯罪分子。村里的人有事没事坐在一起都谈论这件事。
“那不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是啊,那么大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震撼力远比看小说上杀人来得强烈得多得多。大家都在猜测、臆断,什么谣言、传言都一哄而上,一个影说成一个饼,甚至连影子都没有也能说成一个饼。大家都在村口上乖凉,你一句我一句的说。”
“那个人抓到了没?”
“没,哪还抓得到,好多人都这样说,死的是乡下人,死了就不死了?!他们有的说那女的傻,逃跑的时候应该往别人家里钻;有的把一千多块钱的旅游费说成是八千多块,并且一口咬定他是绝对正确的;有的骂那女的犯贱,嫁了人不安分守己,喜欢红杏出墙;有的说那女的是第三者,说杀人犯本来有儿有女有老婆,就是被她勾引,搞得人家现在家破人逃;有的在猜测杀人犯逃跑的方向;有的谴责杀人犯太残忍,认为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有的为全国一家哀叹,觉得他命真苦,早先生了两个女儿,为了生个儿子续香火,带着老婆跑到外面去,四处漂泊,家里的房屋被大队的官员掀了,田地也荒了,两个女儿托别人照顾,被整得不成人样。更不幸的是,接下来连生两胎又都是女儿。最后,他绝望了。回到家,重整旗鼓。生活刚有点起色,又碰上了这事。乡亲们担心他的那个老闺女很难嫁到好人家。”
“农村有太多的偏见。”“在他们看来,这不是偏见,而是一种真理,且根深蒂固。造成这种状况,有很多因素,包括历史因素和社会因素,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是很难解决的,需要时间和条件。”
“教育太重要了。”
“我曾经和阿春说,看到村里的孩子们思想还没开化,每天放了学,把书包一扔,三个一伙四个一群坐在一起打扑克,要么就打疯鸡似地玩,到夜都不落屋,我想去中学当个学校,想把孩子们调过来,让他们都觉醒,奋发向上,积极进取。我想过要建图书馆,让孩子们开阔视野。
“记得小时候,没什么书读。看到厕所里一张擦了屁股的报纸都要拣根树枝,把它拨过来认真看一遍;班上某个同学从家里带一本他爸爸从城里的垃圾堆淘出来的连环画册,全班一群同学围得水泄不通在那看,有时为了争着看,同学之间会发生摩擦,有时甚至会打架。记忆中只有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每人发了一本小图书看。我拿到的是《武松打虎》。本想看完后大家轮流换着看,哪知道不到一节课就被收上去了。说是怕我们弄坏了,可大家还是很高兴,纷纷讲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唐僧、武松都是大家较喜欢的人物,所以,我都这么大了,相隔这么多年还能记住。
“乡下的孩子比较顽皮,有点粗俗,可他们同样有一颗善良纯正的心,充满求知欲;乡下的孩子不是不喜欢看书,只是他们不愿意看那些枯燥乏味的课本;他们同样喜欢童话,喜欢《十万个为什么》,喜欢连环画,喜欢脑筋急转弯,喜欢小图书。
“阿春当时说好啊,我去当校长,他就去开个电子游戏机室,搞个台球室;凭我和他的关系,要我多叫几个学生去捧他的场。我当时很认真地说如果我当上校长,一定铁面无私,坚决把你的游戏机室和台球室取缔。可是我知道这些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即使我当上了校长,也很难做到这些。再说自己没有那么伟大,没有那种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没有那么多的爱心,我是不会去做校长的。我要奔向更大的人生舞台,要成功,向着宝马、奔驰一路狂飙;自己发达了,其他问题就好办多了,什么图书馆实验室我全都可以帮他们建起来。可我更知道,这些都离开我很远,甚至遥不可及。”
“努力总会成功的;苦心人,天不负。”
“我家乡人民苦了,可再苦不能苦孩子。物质上可以贫穷,精神上不能贫穷,人穷志不短的嘛。”
“可人穷志有时候会导致志短。”
“是这样。”
我搂过她,让她躺在我怀中,这样总能给我安慰。这是紫涵带给我的。想到这里,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升,咽在喉中,下不去,吐不出来,让人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浑浑噩噩_浑浑噩噩全文免费阅读_浑浑噩噩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