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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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精力充沛。初秋的阳光,穿过窗前的繁枝茂叶,投下的阴影斑驳地打在铝合金窗户上,好不惬意!

吃完早点。边喝咖啡,边上网看新闻。没什么猛料,大多是一些奇闻怪谈。

紫涵在洗衣服。正闲得无聊,师长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到寝室去商议。问了半天,他一会儿说此事极其重要,一会儿又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后寝室的全体成员对着话筒吼,叫我死过去。人都死了怎么过去?我问。他们要我过去再死。我想肯定是有急事,要不然大伙不会这么激动。

这里须说明一点,上文所说的师长并不是军队里的师长,也不是字典里解释对教师的尊称,只是一个人的外号。他是我们的寝室长。因为名字里带了个“师”字,所以,大伙就这么叫上了。

别了紫涵,搭上公交车直往学校赶。一路风风火火,到了寝室。门虚掩着,我以为什么机关,抬脚一踢,发了个“飞毛腿”,门“嗵”的一声闪到墙上。紧接着传来一阵狂骂,有点像夜晚村子里来了个陌生人群狗狂吠;炸药味浓郁,只须一丁点火星,就能引起大爆炸,谁撞上谁倒霉。

“哪个卖B崽踢的?滚进来。”

“操你老母,这么没教养。”

“何方小贼竟敢如此放肆,口喷雌黄,猛将在此,还不快速速就擒?”我装着京腔说。

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寝室,大伙的嘴里一个个都叼着烟,会吸的不会吸的人手一根,不会吸的就吐烟、吹烟。寝室里烟云缭绕,笼罩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下。桌子空着一方位置,我走过去坐定。

“汽车爆几个胎了,这么慢才来?”阿春说。

“路上堵车,堵得心慌,我也巴不得早点到。”

“你不会打的?”阿春问。

“打的不照堵?”

“起码能快点。”阿春说。

“那能快得了几分钟?”

“你不知道就这几分钟把大伙尿都憋出来了,厕所都跑了好几趟。”小胖说。

“我正闹经济危机。”

“别争了。言归正传。”师长说。

“出啥事了?看把你们急的。天塌下来还有房顶顶着,就算房顶塌了,也压不到咱,上面还有两层顶着。”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嚼舌。狗熊,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我嘴都说起泡了。赓续,你替我说,你口才好,表达能力强一点。”狗熊对赓续说。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有人告诉狗熊,昨天晚上建筑系一个叫熊文强的,在狗熊送万姿回寝室后,送了九十九朵玫瑰和一盒牛奶夹心巧克力给万姿,并要求万姿做他女朋友。”

“这有啥难办的?扁他呗。不就是挖墙脚吗?咱们让他死在自己的锹底下。”

“你说得到轻巧,怎么干?”小胖问。

“操到他寝室,和他谈判,索要赔款,精神损失费,并且要他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去勾引万姿,时刻和万姿保持五百米的距离。”

“人家是有来头的。你不知道,熊文强的哥哥是花大少。”

“也就是花狗。”狗熊补充道。

花大少是半边街的扛霸子。街上的小混混大流氓花都敬仰他佩服他。电子游戏室、台球室、歌舞厅等各种娱乐场所必须定期向他交保护费,否则就别想开了。他的话比工商部门颁发的经营许可证还管用。不但如此,他还控制了n市的妓院、按摩城、赌场、地下银行。黑道、白道都让他三分。上次为他小姨子和学校争地皮的事,惊动了市长、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市检察院院长,市土地管理局局长、市公安局局长五大头。五位大头出面调停,最后还是学校作出让步,答应给他经济补偿。

花大少一生经历丰富,进过局子蹲过监狱坐过禁闭。最危险的一次是他放高利款,放给一个也是在外面混得有点名堂的,比他当时的地位低一个等级。后来,他去催款,催了好几次,那人想赖帐。花大少一拳把他两颗门牙给打掉了。门牙掉了多没面子的事,而且是被别人打掉的,就更丢脸了。那人在摸索清了他的日常作息之后,一次在他孤立无助的时候,叫了几个手下,把他的手筋脚筋全挑断了,把他扔到了火葬场。他差一点就被火烧死了,被火葬场的工人发现还有口气,送到医院抢救过来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原先不怎么样的花大少越混越辣,最后,登上了扛霸子的位置,名字也由原来的花狗变成花大少。

我知道的这些都是从报纸上看来的,可是我相信是他是蛮辣的。至少比我们这几个文不强武又弱的学生是厉害多了。但是我不能软口劲,还得鼓舞士气。

“花狗怕他干吗?人还怕狗不成?”我说。

“你说怎么办?”小胖问。

“能怎么办?找他单挑,我不信狗熊挑不赢他。”

“挑赢了,他叫他哥来,我们不死惨了?”

“他还能杀了我们不成?再说还在人民警察作我们的坚强后盾。世道再乱也得个谱。”

“我看还是算了。”师长说。

“那不成,以后咱们哥几个还抬得起头?人家明摆着在你头上拉屎,这样算了,头岂不是被夹在人家胯下了?”

“士可杀不可辱。”赓续赞成道。

“要不这样吧。狗熊把熊文强的妈子泡过来。”

坐在一边吞云吐雾沉默半天的阿春,终于提出一个在他看来是绝妙无比的建议。不过马上就被小胖否定了。

“他刚把妈子吹了,你泡到了,人家也不心疼,反而被人家笑活拣人家的破鞋穿。”小胖说。

刚才大伙还以为阿春的法子顶用,眼睛为之一亮,被小胖这一说凉了半截,大伙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沉默是金。可有时他连块烂铁皮都不是。就这么干耗着,谁也提不出好的建议,谁也说不出个好方法,可谁也不敢开溜。

狗熊也是半天没放出个屁来。狗熊就是被名字叫死了气,叫倒了运。狗熊本来有一个特别雄壮气轩昂的名字——熊伟。不用说明眼人一猜就能猜到是雄伟的意思,可怎么后来变成狗熊呢?这说来话长。

大学里杀点子打群架是很正常的,基本上都是为了女朋友的事。记得高四那年,班上一个复读生有一天没来上课,他跑到他以前的正在上大学的同学那儿玩了一天。回来后大发感慨,原来大学生经常要杀点子。说出来当时很多人不信,说大学生什么天天打架,不要读书了?这一点我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有一些朋友那个时候已经在上大学,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不要说大学,我上高中那会儿就经常有同学为女朋友的事打得头破血流的、断肋骨上医院的。

比方说我们钓到了一个马子,有些好事之徒喜欢做挖墙脚的事,天天给我女朋友写情书递纸条,送她礼物请她吃饭什么的,名堂种种,我岂能坐视不管?怎么管呢?单挑。单挑不过就叫几个人修理他一顿。他不服气,哪天叫伙人修理我一次,大家就这么干来干去,总有一方先软下火去的,输的一方要赔款,买烟请酒,一般最多一两个回合就能搞定。

所以在大学开学开始,军训那会儿我们就商议决定以后寝室就是一个集团。大家伙在一起就是一个联盟。那时我们还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结盟仪式,每人喝了一罐蓝带,一致认为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人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而且特别强调谈恋爱出了问题大家一起商议解决,要杀点子大伙一块上,拆了骨头都要上,不许打退堂鼓,少数服从大多数。此后我们做到了这一点。

大学生杀点子的事很多,有时候为系里出力,有时是为班上出力,有时是为寝室出力。狗熊看过去一表人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什么形容词都可用上。肌肉也有,身高也有。初看过去,他绝对是打架的好手。经过几次正场,大伙都对他“寡目相看”了。他实在差劲,简单是个拖油瓶,是累赘。人手少的时候,他老人家走在后面,本来他这个条件应该是顶梁柱。走在后面也就算了,他还有一个“本事”,走在他前面的人没被放倒,他倒被一个比他个子矮一截的人放倒了。人多势众的时候,他为了挽回面子兴冲冲跑到前面去,一进去就人家放倒了;出师不利影响整个队伍的士气,还好后面的人顶上,要不然丑大了。狗熊就这样得名了。好几次他都想用事实来证明他是英雄,但往往事与愿违,渐渐地他也习惯大伙这么叫他。哪天大伙不这么叫他了,他反而会觉得不自然。

“啥子也不用说了,晚上办他,狗娘养的。”师长终于发话道。

寝室长说话了,没人表示热烈赞同,也没人表示坚决反对,大伙还是一个个没精打彩,坐得像一尊菩萨似的;手中的烟云缭绕,也可算是香旺盛;其中有一个是施主,那就就是狗熊。期间他不停地给大伙点烟,谁的烟要是快要完了,他马上给敬上,还给你点着,服务真周到,殷勤到了家。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掏手机的掏手机,看表的看表,大伙基本上都饿了,就数我的肚子最不争气,叽哩咕噜,好像千年饿死鬼似的。弄得大伙眼睛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瞅瞅狗熊,这明摆着告诉狗熊——大伙为你的事操心,你怎么得也得表示表示吧?经他们这么瞅来瞅去的,好像是我一个人要蹭他的饭,他们去也只不过搭便车。

狗熊不是呆头木脑的主。大伙都这样了,识相的就请大伙撮一顿鼓鼓士气。

“走,哥们,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灌他十几二十瓶,一醉方休。”狗熊发话了。

全体上下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不能喝太得多了,喝多了误事。今天晚上还要办人,来一两瓶,意思意思就行了。”小胖说。

“对,今天晚上就办他,我还不信这个邪。妈的,我把他的头夹在裤当里扁。”半不开口的阿春也誓表决心。他要是还不讲话,大伙还以为他哑巴了。他说之前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以显示自己说话的分量掷桌有声,而且是大声。

为响应寝室的号召,大伙都你一拳我一拳往桌上猛捶。桌子还算好经得起考验,原先还摇摇晃晃的,被捶了几个,这回四平八稳了,看来桌子也是服恶的。这时师长额展眉舒,大伙反应这么强烈,足以显示他刚才的决策多么英明,多么地远见卓识。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校门口两边的小屋子走去,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怒气冲天。这时要是哪个该死的挤眉弄眼,或是多看了一眼,或者咕哝一句什么的,保不准就要挨打,揍得鼻青脸肿,完了以后还得叫声“爷爷”。

路上我给紫涵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中午我不回去吃饭,晚上可能也不回去睡。她说做了我的饭还有好多菜,我不去就只有剩了,剩菜没人吃就要浪费了。不浪费这一点紫涵向来做得很好,其实那也就是督促我把所有的饭菜全部吃完。吃完了她就高兴了,没吃完就会嘟起嘴,说话也不搭理,完了最后软磨硬推都要我把它吃掉。久而久之我识相了,知道逃不过,不管她煮了多少饭炒了多少菜,我就是撑死,也在所不惜,因此我少不了要吃玛叮啉。这样做后结果是经常受到表扬,她说我越来越自觉,人自觉就好。我说,不要紧,放在柜子里,我回去统统歼灭,这才圆满地挂了电话。

选馆子也成了一个问题。路两边两排长长的都是餐馆,就像看电视一样,电视台多了你还真不知道选那个台。这家馆子不干净,那家馆子门可罗雀;这里的太吵,那里的又满座。我们来回看了个遍,最后选定一家叫“大学生之家”的餐馆。就像平时买衣服把整个商业街的衣服都看遍了,想买的都试了一遍,最后选定一件,这样做才不会因为买了一件然后又看到一件更帅的不能再买而后悔。

大伙一一落座。桌上乱七八糟的,妈的,吃的还真脏,服务员过来把菜单递给我们,顺便把桌上的山山水水一统抹掉。抹过后的桌子亮得像明镜似的,大伙也都吃出了经验,把衣袖往上扎。

点菜也是个麻烦事,大伙的忌口特多。小胖不吃肥肉,赓续不吃葱和大蒜,师长不吃鱼,阿春不吃辣椒。狗熊和万姿在一起呆久了,向女生学会不吃酱油,说是吃多了酱油把人卤成酱色,何春不吃五香,我不吃牛肉。要照顾这么多口味,这菜怎么个点法?首先红烧肉被否定,鱼类被否定。菜谱就那么些菜,一个个被否定,大家只有吃素了。最后点了一个不放辣椒的肉沫茄子,一个不加葱的冬瓜,一个三鲜汤,一个韭菜炒蛋强调要放三个蛋,一盘花生米,一个丝瓜,一只盐水鸭,一只不放作料的童子鸡,共八大盘,啤酒先上一箱不够再上。服务员忙得七上八上,等不及我们这几位大老爷们点完菜,跑到楼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喊了半天,她“噔、噔、噔”地冲上来,那声音够大,我都怀疑楼梯要被她踏陷了。我们把菜单给她,交待了半天。千叮咛万嘱咐,不符合要求的一律不付钱。

菜没上来,哥们先开酒,干喝着。你吹你的调,我哼我的歌,眼睛四处观望搜寻美女。无论谁先发现一个,然后告诉大家,大伙一起欣赏,有福共享嘛。眼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瞧瞧这餐馆里的女人要么就是有夫之妇,同居了的,一眼就能瞧出来;要么就是胖得跟冬瓜似的,你要跟她上床,体位没选好的话,准把你压死。歪头歪脑的有之,装腔作势装纯洁的有之,娇声妖气的有之。让人感觉她晚上没被操够,极度性讥渴,双眼贼溜溜的,小心注意她给你带绿帽子,我真想劝劝那哥们。

菜总算上来了,除了鸡、鸭和三鲜汤够标准之外,其他的没一个符合要求。肉沫茄子没放辣椒,但他放了辣椒沫子,还和我们玩起了文字游戏;冬瓜放了葱;韭菜炒蛋只放了两个蛋;花生米我们要的是一盘,她端上来的却是一小碟;丝瓜里放了大蒜。唤服务员过来理论。她只是赔笑,说她也是来打工的。算了,我们怎么会为难一个打工妹呢?再说很多次我们都这么将就过来了,这次也凑合一次。大学生之家是全体大学生的家,又不是一个人或一个小团体的家,哪能人人照顾得那么周全呢?

先来个满堂红。说起满堂红,记得在高三大伙人离开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合伙吃了顿饭。后来我去了,见他们十来个人愣是吃不起劲来。几个满堂红轮下去,气氛立马活跃了,连店里的服务员都说这个小崽哩子好潇洒。我知道她是在奉承。因为我消费了那么多啤酒。可我还是很高兴,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哪怕明知是奉承话。

本想边吃边谈晚上怎么办他,何春说吃饭不谈正事,影响食欲,对身体不利。大家也一一附和,就不谈了,甩开膀子吃,猛吃海喝,管他娘,吃好上战场。古代士兵上战场之前,还要喝碗烈酒以鼓士气。狗熊不甘人后,刚才一脸的晦气烟消云散,管他死爷死娘,天塌下来,大伙一起死,吃饱了省得做饿死鬼。

一顿撮下来,桌上杯盘狼藉,跟鬼子扫荡似的,三光政策,菜光酒光烟光。一点没浪费。埋单时,每个再要了一瓶绿茶。听说浓茶能醒酒,没浓茶卖,喝个绿茶将就将就。就像土鸡蛋和洋鸡蛋比,土鸡蛋营养价值较高,六角钱一个;洋鸡蛋营养价值较低,三毛钱一个。我吃两个洋鸡蛋,还顶不了一个土鸡蛋?浓茶喝一杯,我绿茶喝一瓶还顶不过?

大伙都喝得差不多了,最后还是赓续稳重,要大家打住。还是五关政策好,关门关窗关空调关电风扇关卫生间。大伙都喝得**不离十,你搀我扶地一路扭扭歪歪朝寝室走去。其中数小胖醉得厉害,要不是大家提醒,他站在树底下解了裤子就想射。这可是光天化日,要做个文明市民。经过大家伙一番教导,他改邪归正,重回大队伍。小胖解释说,他那是条件反射造成的,以前晚上不愿跑厕所,站在树底下小便。一来方便,二来可以给树施肥增加尿素,何乐不为?现代化厕所,就应该是这样的,随地大小便那是文明程度高度发达的象征,那才叫真正的方便。那不成了原始人类吗?赓续反问道。对,人类发展就是要返璞归真,小胖说。酒醉心明,虽然他说得结结巴巴,却有三分在理。

回到寝室,大伙把小胖往他床上一扔,他就像一摊烂泥,霸满了整个床。小胖喝醉酒是常有的事,原因是他自己不胜酒力,又不懂知适可而止,通常只要别人激他几句,他马上就甩开膀子,拿起啤酒瓶猛灌。醉了,人家抬猪似的把他抬回来。

小胖还有一件好笑的事。他醉酒后为老爱玩弄自己的小弟弟。一次,他从酒吧踉踉跄跄晃回寝室,坐在床上,自己把运动裤脱了,从内裤里掏出自己的小弟弟对我们说:“你们说,我的小弟弟是不是好小?”起初还有人去看,次数多了就没人理他。他说:“你们过来看看嘛,我的小弟弟怎么这么小?过来嘛!”老实说小胖的小弟弟并不小,只是相对于他那种超大体积的人来说是小了点,但绝对是正常的。我猜测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使他下面暂时变小,这和阿春说过他高烧时下面特短是一个道理。

小胖摊在床上。我们几个商量大事。师长吩咐阿春把床上用来撑纹帐的铁管子拆下来,再用抹布抹干净。我们四个继续吞云吐雾,品茶。

“这件事得从长计议,要做好准备工作和善后事宜,以及对各种突发事件的处理工作。”师长慢条斯理地说,就像某些当官的下发工作指导,发表一些领旨性的建议,说白了,就是费话。

“你说了和没说是一个样。”阿春不满道。

“怎么是一个样?做任何事都得有计划,所谓‘预则立,不预则废’,写文章也得有个捉纲嘛。”师长反驳道。

“说具体的吧。”我说。

“不就是今天办他?我们几个揍他一顿,要他承认错误,并保证以后不再搔扰万姿就这就行了”赓续说。

“不妥,不妥。里面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考虑周全。不是揍一顿这么简单的。首先,要确定熊文强送万姿玖瑰和夹心巧克力,并要求做他女朋友这件事是不是一个事实,可能是一个谣传,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让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鱼翁之利。盲目行动是很容易犯错误的,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凡事理智当先。第二,我们假定这已经是既成事实。判肯定是要谈的,至于在哪儿谈,在餐馆谈,还是在寝室谈?在寝室谈,是在他的寝室谈,还是在我们的寝室谈?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谈?地点非常重要。怎么个谈法也是个问题,是先谈后打,谈僵了再动手,还是先打再谈,把他治服了再谈。第三,善后事宜,熊文强是有后台的,他输了肯定不服气,万一他叫他哥哥来撑腰,就算不叫他哥哥来撑腰,叫他哥哥几个手下来,我们也够呛。所以,这也是一个非考虑不可的问题,是重中之重,拉了屎得把屁股擦干净。望各位三思而后行。”师长说。

“没这么复杂吧?”狗熊说。

“就怕比这还复杂。”赓续说。

“狗熊,你现在打电话到万姿寝室核实此事。”我说。

狗熊打了电话,确认此事属实,花却还摆在窗口上,昨天晚上她们几个女生还吃了夹心巧克力。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把家伙收拾完毕的阿春凑过来共商决策。

“要不这样,今天晚上狗熊叫个中间人把熊文强约出来,我们把工具带过去,埋伏在后花园。万一谈僵了,我们就上,干完后大家分头散,在乱世酒吧碰头。”我说。

“好主意!”阿春附和道。

“是好。那善后事宜怎么办?“赓续有所疑虑。

“管他妈什么善后事宜?人还活着就准备棺材?死了有没有棺材无所谓。做事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我们就是年少轻狂,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大不了一死。”我说。

狗熊看着我,好像遇见了十八辈子的救星,我是他最铁的哥们。

“对,就这么办。为忠义而死,死得其所。”阿春说。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吃一切剥一节,船到桥头自然直。待会儿小胖醒了,阿春把具体方案对小胖详备讲一遍,务必要准备充分。赓续,你还有什么异议?”师长说。

赓续用力往桌一个捶,桌子震了几震,说:“干,日他妈祖宗。”

桌子经他这么一捶,又成了“原生官”。原先两个方向扭来扭去,现在变成了四个方向扭来扭去。刚才还说它经得起考验,话音还未散尽,它就经不起考验了。后来,大家又捶了几捶。越捶越不中用,索性不治它了,住它自生自灭。骄傲使人落后,桌子也不例外。

大事已定,大伙分头睡去,养精蓄锐,以备夜战。

晚饭继续是狗熊做东。大伙一人吃了一碗刀削面。刀削面的师傅把面团放在头顶上,一片一片地削。我担心他没削到面,反而把脑袋给削了;再者我担心他的光头没洗,或是没洗干净。算了,管他洗没洗,暂且想着他洗了。眼不见为净。人有时是需要骗骗自己的。

吃完了面,才发现小胖没来。原来他老人家喝醉了,睡了一下午,酒是醒了,可是头痛得厉害,说是要多睡一会儿。狗熊结了帐,顺便带了碗刀削面给他。

回到寝室,他睡得像死猪似的,鼾声雷鸣。阿春过去给了他两巴掌,都没打醒,最后捏他鼻子把他弄醒了。他醒了一万个不满意,看到狗熊带了碗刀削面,顿时两眼冒光,一骨碌翻身起床,那身手可是敏捷,下来便吃。胖子就是爱吃,我真怀疑将来有一天他会被撑死。他吃他的饭,我们抽我们的烟,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阿春分配好工具,人手有份,狗熊出去约人。双方说好晚上八点整在后后花园碰面。

我们换好运动装,穿上跑鞋,没跑鞋的穿动动鞋。一干人等早早来到后花园。虽然对这里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但还是多考察考察,免得有什么新变化。万事例具备,只欠东风。

七点四十五,狗熊来了,带回消息说熊文强八点整时赴约。大伙都忐忑不安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道往后的时间,会发生什幺事。但当初是结盟时是这么约定的,谁也不许打退堂鼓。谁要是先打退堂鼓,其它本来也想打退堂鼓的人就会把责任往他一个人身人推,那他就成了千古罪人。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饭吃了两顿,绿茶拿了一瓶,不干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狗熊是我们的室友兼铁哥们,岂有不帮之理?

熊文强来了。他长得人高马大,脸上的肉特横,一身横肉,一看便知是个惹祸的棒棒锤。我看他名不符实,什么文强,该叫武强。他吊儿郎当地往那一站,傲得要死。妈的,等会儿叫你头都抬不起来。这样想只不过给自己打气。其实大家都挺紧张的,熊文强一伙也有六个人,彼此势均为敌。

“叫我来干嘛?来了又不吱声?”

“干吗?你小子在我的地盘钓我的女朋友,你说干吗?”

“什么叫你的地盘?你有没有搞错?你哪来的猴子?”

“我们系就是我的地盘”

“什么你的马子?你弄到手了吗?你把她弄到床上去了吗?照你这样说,全天下女人都是我马子,当然你妈也包括在内。”

“是我先追求万姿的,做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

“现在早不时兴这个了,小弟,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搞市场经济,靠的是是竞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者通吃。我劝你回家学几年经济,再来谈可爱。”

妈的,他竟敢和我们经济系的谈经济,跑到鲁班面前耍斧子——不自量力。

“反正我不管,万姿是我的,我绝不允许其他人对她进行骚扰。”狗熊已明显占下风了,只好这样说。

“我不管谁是你马子,我玩我的,你追你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人家连别人的老婆都要抢,我这样做光明正大的很。凭什么不追?拱手让给你?我就是让给你,你也得不到,追一年多了,连她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戴什么乳罩都不知道。你是男人吗?我怀疑你性无能。”

“万姿不会喜欢你的。”狗熊脸都气得涨红了。

“喜不喜欢我那是她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狗熊没话说了,嘴巴上斗不过,影响我们的土气。他实在没折,一招手,大伙一对眼色,立刻劈头盖脸的打过去。他们没带武器,也没提防我们会带武器。一来,大伙就把武器藏在后花园里。小子,这回你们是遭殃了。大家操起铁管咬牙切齿地猛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一个个抱头鼠蹿。

开始我们都穿上运动服鞋,以防万一打不赢好开溜,没想到开溜的是他们几个。打完后处理好凶器。哥几个一伙跑到乱世去。一路上大家都心有余悸,想一想觉得后怕,毕竟打的不是一般人,担心报复。

管不了那么多,大家都在谈论自己的战功,你说打了几下好的,当头几管子下去,就算是铁头,不破也得起几个大包;他说他踢了几脚猛的,脚脚都中,不是大腿就是前胸,吃了这几只“大甲鱼”,他肯定得兜着走;又有那个谁说刚才发了几记重拳,有几拳正中额骨,明早准是熊猫眼,演特务不用化妆了;狗熊说他最解气,给了熊文强几个大耳光,大幅度地扇过去,大幅度地扇过来,就像打乒乓球,抽杀得真过瘾。只有赓续没说话。原来是他捧了一记闷棍,不知道是谁打的,但肯定是自家兄弟干的。他怀疑我们内部有奸细,要么就是平时有谁对他不满借此机会报复。大家解释给他听,夜黑人乱,加之大伙视力都不怎么好,一下失误铁管就下到自家兄弟身上,不是故意的。经多方劝说,狗熊也答应买瓶红花油给他擦擦,他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乱世的人真多。这店名取得好,开始大多数人都冲着这个名字来的,慢慢地熟悉了,接纳了它。这得归功于老板的经营理念好,让顾客百分百自由、安全。各种道上的人也就多起来了,什么嗑药的,蹦迪的,拉皮条的都来了。我们是良好少年,自然不能跟他们混到一堆去。去那是为了感受气氛,看看美女,顺带品洋酒。这里消费特高,不是我们学生承受得起的,所以,只能偶尔来一次。

乱世的美女真多,浓妆艳抹的,爆炸火辣型的,风骚淫荡类的,等等只要市面上能见到的新异族类都在这里会聚一堂。当然也有大批的好色之徒,盯着女人的上两点下三路不放,臀部也是不容错过的部位……(此处省略155个字)

乱世不是个好地方,未成年人绝对不能来,特别是对性认识不足的,很容易误入歧途,形成畸形的性观念。不要说他们,就连我们这些都已成年的男子汉,见了这些丰乳肥臀、前突后翘、腰细得像蛇一样的女人,下面会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勃起;如果再加上浮想联翩,一使劲,那下面真可以说是金枪不倒,坚挺无比。可那胀得是个难受,面前就算是一个可身材极端变形、五官不正、面目可憎见了就想扁的半老徐娘,甚至只要是母的就行。当然像我这种定力极强的人是不容易发生这种事的。

于此小胖有过一次刻苦铭心的经历。一次,小胖一宿未归。我们都很奇怪,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小胖有时去酒吧,但再晚也会赶回寝室睡觉。第二天早上,小胖扭扭歪歪地回来了。大伙只见他满脸憔悴又似乎春光焕发,嘴有遗笑又似乎悔不该万分。大伙问他到哪去了。他开始还卖关子。后来大伙觉得他不够兄弟,有好事一个人偷着乐,当初说好有福同享的。大伙不再理他了。到了晚上,小胖过了一天脱离组织的生活,到处碰壁,决定弃暗投明重新归队。

“算了,我把昨晚的事都告诉你们吧。昨天晚上我有艳遇。”

他这么一说,大伙都从床上跳下来。他像老姑娘上骄临阵讹诈,两手指一夹,狗熊赶紧递上烟,阿春帮点上;嘴巴一抹,赓续立刻倒上水。六个人把桌子一围,静静地听他讲故事,那神情特像小学生。。

“昨天晚上,我去了乱世。因为是周末,所以,来的女人特别多。特别是漂亮女人让人眼看花缭乱目不暇接,看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又出一身热汗,下面顶着裤裆拉链疼得要死,最倒霉的是阴毛被包皮裹住,拉得可真疼,总之,小弟弟受够了活罪。那时我想我要是太监多好。

“可能是那天雄性激素分泌过多,我特别勇敢,有胆量,有气魄,我四处搜寻多可以钓上钩的女人。妈的,太靓的大都有男人在旁边,太骚的我又玩不来。最后,我锁定一个目标。那个女人大概有三十一二岁的样子,身材挺好,**特大,相貌还过得去。她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一副挺忧怨的样子。这可是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走过去,特别奇怪当时步履轻盈,身子从来没那么轻过。我从侧面看了她很久,觉得她与众不同,很有个性,也很有气质。如果当时就我们俩在场,我肯定把她奸了。真的,我甚至想说我特别爱她,特别喜欢她的身体,特别想和她**。

‘hello,一个人?’我和她打招呼。

‘和我说话?’她朝左右两边分别看了一眼。

‘吧台上就我们俩人。’

‘还有服务生。’

‘失恋?喝得这么猛。’

‘谁失恋?你呀?’

‘没失恋干吗喝这么凶?’

‘喝酒需要理由吗?’

对话陷入僵局,那时我特恨自己嘴笨。

‘你多大了?’错了,明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真是忙中出错,错上加错。

‘二九一十八。小鬼,你多大了?”

‘二十二。”

‘……’

‘听说过一夜情吗?”

‘你想搞?你好像挺嫩的。”

‘处男。”

‘还害羞呢?想上床?’

“我们不再说话。我搂着她的肩膀,吻了她的耳垂。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女人。我好喜欢她,喜欢得想把她吃掉吞到肚子里。后来,我帮她买了单,抱着她出来了。一路上她胡言乱语,好像是醉了又似乎挺清醒,总之搞不懂。她像疯子似的。可当时我抱着她感觉很温暖,我使劲地抱着她,想把她挤碎似的,想挤出水来,直到她说我弄痛了她。我们开了房,进了房间她竟跑出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

‘你干不干?我出去买个套。’

“妈的,这么直接,过瘾!我当时担心她借买套之名溜出去,想跟踪又怕她发现说我小气,只好坐地房间里等。不多一会儿,她还真回来了。后来就那样了。

“我很感激她,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是她第一次让我尝到了女人是什么滋味。我会永远记住她,永远。”

大伙赖着性子听完了他的艳遇,中间没一个人插话,想插话的还没开口,一经发现马上就被示意禁止,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大伙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讲讲细节!”狗熊说。

“这是**。”

“我猜那女人是鸡货,被别人操过上万次的,你是第一万零一个,你小心患性病。还感激她?恨她还来不及。”阿春首先表示担忧道。

“不要这样打击人家,小胖,放心,你是戴了套的,没事,安全。那女的可能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你这回也算长了见识。”赓续安慰道。

“小胖,不是我想打击你。这次你是亏大了,就凭你是处男,玩这样的女人?我跟你说,就凭你这条件,只需往明德路一去,那一路都是鸡店,随便找一家靓妞多的店,凭处男这块招牌,你不仅不需花一分钱,而且还有个红包,红包里钱是没几块,可是总比你帮人家埋单好,大大的花得来。”我不忍心地说。

这一席话把小胖彻底说蔫了,大伙也为他叹一口长气,分头往铺上睡了,只剩下师长在对他进行教育。

“小胖啊,吃一堑长一智,上一次当学一回乖。这回亏本了,下次把它挣回来。找妞也要找正路上的,找良家妇女,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行嘛。以后那种破鞋还是少穿为妙,人家扔了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货。我们凭什么吃别人嚼过的馍,我们是大学生,是建设‘四化’的栋梁之材,是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是民族的未来,是人民的希望,我们肩负着伟大的历史使命,我们是跨世纪的一代,我们是新生力量,要为祖国为党为人民奉献我们的一切,甚至生命,所以我们要为了理想奋斗。”

“我为了理想而**可不可以?”

“当然行,只要不去打那种次品,不要丢我们大学生的脸,不能跌我们大学生的习气。”

“师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果你早这样教导我,就不会酿今天的大错。”

“不晚。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浪子回头金不换。”

“以后一定要找上等货。没有上等货,我宁愿胀死都不上。”

“有志气,大学生就是要有志气。”

说完,他们两个也各自睡去。

自那以后,据说有人看见小胖偷偷摸摸去了明德路,吃了几次野食。还有人在路上碰见过他,但是他没打招呼就溜了,像不认识似的。

我知道小胖是忍不住的,他去明德路或许是不得以而为之的选择。因为上鸡店比去酒吧泡女人相对来说成本较低,而且不用多费口舌,上一次鸡店几十上百块钱,泡酒吧如果女人喝得多,那就得好几百甚至上千,再说不一定每回都能得手,成功率较小。

**是毒品,吸上了一口就很难戒掉。

特别对我们这些年轻力盛的小伙子来说,尤其如此。在农村像我们这个年龄的青年儿子都有了,所以,我能理解小胖。或许有人说小胖可以找个女朋友,可要知道搞定一个女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一切顺利,人家答应你的追求,可一时半会儿就把人家弄到床上去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办得到的。何况小胖不是那种嘴巴抹了油说话特厉害谎言骗死人不抵命的人。

喝完酒,饱了眼福,我们几个余兴未尽地从乱世出来。在乱世大伙一句话都没说,主要是分不过神来,都忙着看女人去了;说了也听不清楚,里面特吵;出来也没什么话说,大伙都想着自己最中意的那个妞,心想如果今生能操到她,少活十年都行。

临睡前,大伙致通过一项决议,为防止熊文强找人来报复,以后大家有事集体行动,身上最好带好水果刀之类的可以自卫的工具,尽量避免落单,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大伙带着惧怕、不安、性饥渴以及各种心事入睡,梦里说不定正在和某个靓女在**,醒来时发现内裤被射得一塌糊涂。

我睡不着,我想着紫涵,想着她来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想她一样地想我。她今晚一个人睡,会不会觉得孤单?她会不会俱怕孤独呢?不知道。这些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因为我永远不会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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